京城的夏天又乾又熱,早晨起來運動完畢,渾身是汗的賈璉光著膀子歇了一會,汗水乾了走到院內,拎著一桶水往身上澆。
伺候賈璉更衣的時候,襲人擦了好幾次口水,強壯的男人帶來的視覺衝擊令人腿軟。
有爬床基因的襲人不禁在想,眼下二奶奶和兩個姨娘都有孕在身,錯過這個時間窗口,不知道要等多久。
薛家人到京城居然沒住賈府,這讓賈璉有點小意外,嗯,應該是薛蟠的意思,這狗東西越發的成熟了。
“中院的寶二爺鬨了好幾回,要去林家看林妹妹,要去薛家看寶釵妹妹,叫政老爺一頓板子打老實了。”
從襲人的口中聽到關於寶玉的消息,還是用幸災樂禍的口吻,賈璉有種夢幻之感。
正在給賈璉係腰帶的香菱不屑道:“提他作甚,好幾年了,四書都沒學完廢物一個,沒的壞了爺的興致。”
賈璉不免好奇,抬手揉了揉香菱的腦袋:“哪來的火氣?”
襲人在一旁識趣的解釋:“前幾日寶二爺來家裡耍,路上遇見香菱,找二奶奶要人呢。”
嘖嘖嘖,賈璉發出聲音,寶玉才多大,這就惦記自己的丫鬟了?
“二奶奶怎麼說?”賈璉不動聲色,香菱道:“二奶奶讓他找爺要人,他便沒再糾纏。”
襲人再次接話:“聽中院的婆子閒話,王夫人跟前的丫鬟,好些個都叫寶二爺摟著吃了胭脂。”
賈璉有點好奇,襲人被自己劫走了,如今在寶玉跟前的大丫鬟是哪個?難不成是麝月?總不能是鴛鴦吧?
想知道很容易,但賈璉不打算主動去問。
在家的時候,賈璉還是會每天去賈母跟前坐坐,展現一下孝順。
習慣性的一個人走在賈府內,兩邊離得近,沒一會便到了中院靠西邊的院子。
正好看見賈寶玉不情不願的去上學,身邊跟著小廝茗煙。
遭遇賈璉時,寶玉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見過璉二哥。”得到一個微微頷首後,寶玉快步開溜。賈府裡最可怕的不是他爹,是賈璉。
目送兩人的背影,賈璉忍不住感慨,都是賈府的少爺,寶玉身邊八個丫鬟八個小廝,自己身邊才幾個人?
難怪外麵都傳,賈府的璉二爺沒有做主子的排場。
賈璉也深刻的檢討過這個問題,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因為穿越的緣故,總會跟彆人隔著一層。在外麵要演戲,在家裡還是一個人舒服點。
賈母見了賈璉很是熱情,拉著手坐身邊說話。賈璉能感受到賈母的熱情是真實的,因為現在她需要賈璉來襯托她的地位。
邊上的婦人們好話如潮如潮,賈璉一直麵帶職業性的微笑,顯得很有耐心的聽著,時不時的還來一句哄賈母的話。
坐了半個小時,正要找借口離開時,門口丫鬟進來:“稟老祖宗,宮裡來人喚璉二爺。”
賈璉聽了起身告辭,賈母也不留他,還讓王熙鳳也回去歇著,彆累著了身子。
接待內侍全福的人是周瑞,這廝如今變的老實多了。對全福多有討好之色,茶水伺候陪著笑,換來的卻是有點冷漠的回應。
周瑞暗暗自嘲,不是來傳賈璉,日常在陛下身邊的全公公,自個哪有機會遇見說上話呢?
正尋思著呢,賈璉出現了,全福立刻一臉笑容的起身,主動的上前行禮:“賈大人,陛下召喚,咱家有幸來傳話。”
賈璉對內侍素來都是客客氣氣的,趕緊正色回禮:“您客氣!有禮了!”看了一眼茶水,賈璉便問:“您可歇好了,不好叫陛下等。”
全福自然無話可說,趕緊請賈璉先走,賈璉客氣兩下邁步先行,等在前院的柱子悄悄的往全福的手裡塞了點東西。
乾清宮裡的承輝帝有點頭疼,寧克的奏折上來兩天了,皇帝遲遲沒有做批複,反複看了好幾回,都沒能下決心。
鹽務這一塊太複雜了,開中法是如何敗壞的,承輝帝心裡很清楚。這事情牽扯的不單單是鹽道,還有不少皇親國戚。比如皇後的周家,在長蘆鹽場就占了一個窩,這地方的鹽,拿鹽引根本買不到鹽。長蘆鹽場現在拿鹽引買不到鹽。兩淮那邊,鹽引還是能用的,前提是鹽商的關係夠硬,拿鹽引包下一個小鹽場,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靠這個發財。
駁回寧克的奏折不是不行,這不是擔心打擊他的積極性麼?
鹽務固然是要整頓的,隻是眼下似乎時機不成熟。思來想去,還是找賈璉來問問,他是懂理財的。
賈璉進殿,正要大禮參拜,承輝帝直接打斷他的施法前搖:“免禮吧!這些日子歇的還好?”
“微臣叩謝陛下關切!”賈璉可沒免禮,依舊繼續行禮,裘世安及時的伸手給他攔住了。
惺惺作態完畢,賈璉這才起身上前:“陛下相招,可有差遣?”
承輝帝聽著就笑了:“怎麼,不是嫌假期太短了?”
來自皇帝的揶揄,賈璉裝著沒感受到,嘿嘿一笑:“休假也不耽誤為陛下分憂。”
是個人都看能看出來,賈璉這話一點都不誠心。但他就是這麼說了,主打一個真實!
承輝帝被逗笑了,抬手點了點道:“朕還在擔憂賈卿年輕氣盛,抱怨朕有功不賞,心存芥蒂!”
這話用輕鬆的語氣說出來,賈璉卻絲毫不敢認為皇帝是調侃的意思。
“微臣還是手軟了,當時該把那些蟲豸都殺了。”賈璉直接上心裡話,他就是這麼想的,再善於察言觀色,也看不出毛病。
承輝帝倒是沒在意他這麼說,好奇的問一句:“怎麼臨時手軟了?”
“回陛下,這怪不得臣,都怪那些人軟骨頭,微臣刻意羞辱,竟不敢反抗。殺人也要師出有名,他們服軟了,微臣隻好放過。”
這都是賈璉當時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很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