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春宴(捉蟲)(1 / 2)

負師恩 忘還生 12514 字 5個月前

太廟之前,皇帝袞冕金飾,垂珠十二旒,十二章,天子之尊,不怒自威。

徐玟拄著拐,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在皇帝階前跪了下去,

“老臣幸不辱命,西南百姓得陛下裨龍軍護佑,民生安泰,可得三十年太平,臣還請回了西南聖物,呈獻陛下,四萬列國,山河萬裡,皆歸於陛下執掌。”

“愛卿快起!”

皇帝令左右扶起徐汶,又看了一眼錦緞之中的那團碧鱗琥珀,回頭問一眾兒子,“你們覺得這聖物,該安放在何處好?”

三皇子略微思索,上前躬身道:“斜月觀中的三清聖水,或可洗去苗地未明之厄。”

太子道:“方寸大師佛法高深,可請他為聖物開光除晦。”

其他一眾皇子也多是讚同二人說法。

皇帝問徐玟:“徐太師,你覺得呢?”

徐玟笑意裡摻雜了行路和受傷的疲憊,“老臣才歸家不過一刻,這一位大師一位天師都不曾聽過,不過臣在西南之時便已查驗過此物,一路也是同吃同睡地看著,臣以為這苗疆的聖物並無惡咒,不過為防萬一,老臣覺得,就依舊例來吧。”

靖朝開國一來南征北戰,打過周邊的無數小國,這種一國之寶也不是沒收上來過,什麼稀奇古怪的傳聞都有,靖朝沒有不敢收的。

不過是放護國寺驅驅邪罷了。

皇帝道:“一顆珠子而已,保不了苗地的昌盛,也影響不了我大靖的國運,從前怎麼處置的,這個也怎麼處置,老三,就交給你了。

“兒臣遵旨。”三皇子跪下領旨。

而後皇帝走下台階,攬著徐玟的肩,“愛卿,朕在明池宮置宴,為你接風洗塵,順道讓醫正瞧瞧你的腿,走吧。”

“臣謝陛下隆恩。”

君臣離去,留下一堆兒子麵麵相覷。

五皇子癡癡吞吞道:“那就是請斜月觀的天師了?”

三皇子輕輕掃膝,“不須拿主意,父皇的話你是聽不清嗎?”

太子望著碧鱗琥珀,一語不發。

領著奉寶的宮人經過的三皇子,特意在太子麵前停住,“原該是兄長的差事,但東宮事務繁忙,父皇才將此任交予了臣弟,兄長不會生氣吧?”

太子未受挑釁:“一切聽憑父皇安排就是。”

回到東宮,太子章曄看向宋觀穹:“觀穹,你說父皇為何要把這差事交給老三呢?”

宋觀穹道:“殿下將科舉辦得完滿,又肩膺吏部差事,,萬事未有差錯,陛下怕是擔憂太子辛苦。”

“你也拿這話敷衍孤?”太子不滿。

“聖心難測,陛下正當盛年,階上站一塊兒的都是年輕強壯的兒子,從不能總是偏愛一人。”宋觀穹自覺已經說得明白了。

太子漠然道:“便是兒子多,也隻孤一個是太子,是儲君,將來名正言順承繼大統之人。”

他看不明白,宋觀穹也不再說,沉默下來。

“你說他真會請斜月觀的三清聖水?”()

陛下說遵舊例,三皇子就不會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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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例都是二十年前了,難道還能把死掉的護國寺主持挖出來?”

“總歸還是在護國寺,請老主持的徒弟來,也是一樣的。”

太子冷哼一聲,“最後還不是要歸入佛門,老三費心拉攏的鐘天師,不會有一點用處,現下還費心避開方寸大師,兩邊得罪罷了,過了這一次,孤定要讓他看清自己的位置。”

“殿下,裨龍軍已回,這皇城更是固若金湯,三皇子再是得意,也鬨不出什麼風浪來。”

裨龍軍回來,與老三無益,於他又有何益呢?

章曄自小被封為太子,被喚“太子”已有十三年之久,怎的父皇還沒有半點退位之相呢?

“裨龍軍一回來,父皇手裡的人手又多了,孤東宮的勢力不顯,如何能占得先機呢,觀穹,國公那邊可有消息?”他又惦記起了定國公府的兵權。

“父親不會帶兵踏出邊關一步,臣還有事,先告退了。”

太子既然聽不明白,他也無心奉陪。

太子想留,又不知還要說什麼。

自己看重宋觀穹,反而縱出他如此態度,太子如何不氣惱。

宋觀穹起身走出了大殿之時,東南角引路的內侍見他出來,站住了腳。

跟在後麵的人高大壯碩,隱在屋簷的陰影之下。

他也不看,好像知道來的是誰,笑了一下,徑直走出了東宮。

那廂未露臉神秘人進了東宮,與太子密聊了一個時辰。

而後,殿內隱約傳出的說話聲變得激動而喜悅。

半個月後。

晉國公主的婚期越來越近,偏偏這時候,突然傳出了皇帝身體抱恙的消息。

她的婚事也愈發緊鑼密鼓,存了給皇帝衝喜的意思。

將為新婦的晉國公主坐在馬車之中,麵上沒有半點喜意,她掀開簾子,“這就是那位女師父住的地方?”

她這陣子時時被盯著,連出宮都難。

宋世子身邊的人事早已查出來,卻生生耽擱了大半個月才出來。

宮婢道:“是。”

先前晉國公主派人去查與宋觀穹有往來的女子,找來找去,也隻有一個剛到建京的師父,還有一個西越侯府嫡女的師妹。

晉國公主下意識覺得那個年紀相仿、門當戶對的師妹是宋觀穹的心上人,不過如今項小姐人並不在京中。

但離京之前,此人就常去國公府,讓晉國公主更肯定心中猜測。

既然項小姐不再,她隻能先來拜會一下宋觀穹的師父,看能否拉攏一二。

車簾外遠遠見一個不起眼的門臉,沉棕木門被打開,一個紫袍玉帶,頭戴皂羅折上巾的女子走了出來。

晉國公主遠遠看著,仍能瞧出那女子姿容脫俗,氣韻內斂,並無半分山野之氣。

宋世子的師父這般年輕?

() 她有些不敢信,問道:“這就是宋世子的師父?”

宮婢回道:“聽聞宋世子的師父隻大他五歲,這似乎……對得上。”

說話間,女子就上了曹承亮的馬車,二人相攜離去。

晉國公主皺起了眉,“她竟與曹承亮往來。”

曹承亮在建京名聲可不好,宋世子的師父卻和他廝混在一起,傳出去彆人會怎麼看?況且宋曹兩家從無往來,這女子難道要打破此例?

她憑什麼?

宮婢說道:“奴婢聽聞楊夫人原是打算將她說給自己的弟弟,她卻說自己已有婚約,拒了和楊夫人提的婚事。”

晉國公主一下就覺得自己想明白了,

“一個百器監監丞,怪道她看不上,原來是勾搭上了曹承亮,為了攀附高門,連這樣的謊也能撒得出來。”

山野出來的女子,誰不會被建京的富貴迷了眼睛,可她偏偏是宋世子的師父,這般行事,定會汙了世子聲名。

“讓人跟上去瞧瞧他們要去哪兒。”

“是。”

晉國公主難得出宮一趟,接連撲空,懶散地揮了揮手:“回宮去吧。”

鸞駕掉轉,隻是還未進宮門,跟隨的人就回來了:“曹世子帶著那位女子去了徐家的宴會。”

“徐家的宴會?”

還以為他們是私會,沒想到如此光明正大,難道裡邊有宋世子的授意?還是說她弄錯了人?

晉國公主略微思索,便叫轉道徐家,“本宮也去湊湊熱鬨,順道,將宋世子也請過去,看看這位女師父,做的什麼勾當。”

宮女憂慮道:“公主,上一回用東宮的牌子請過……世子怕是不能輕易相信了。”

晉國公主理了理袖子,“去徐家罷了,他有什麼好顧慮的,不來也打緊,他不來,便是不在意這個師父,本宮也沒有拉攏這個女武夫的必要了。”

話畢,又讓人去打聽宴上都去了什麼人。

夏訴霜一出門就覺察到有人盯著這個院子,她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遠處的車馬刻意藏著身份,瞧不出來曆。

她也不多理會,對眼前人道:“讓曹世子久等了。”

“不久不久,在下也是才來。”曹承亮繃直了脊背,暗自打量了她一通。

沒想到夏娘子會穿男裝出來,不過倒另有一番清麗俊秀的滋味。

“夏娘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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