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暖夜(2 / 2)

負師恩 忘還生 15487 字 5個月前

“對,就是這樣,好師父,好霜兒,彆鬆手。”

她被一句“好霜兒”喊得又要埋頭,但確實沒什麼難的,跟握劍差不多,但又不一樣,畢竟她握定了,就不會對著劍柄上下其手。

習慣了,才重新看他。

但阿霽似乎感覺不錯,他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又沉又長,夏訴霜心跳也跟著變快,有點荒唐,又讓人蠢蠢欲動。

他緩慢地眨著眼睛,睫毛在顫,喉間是……很沉澀的聲音,手下變了手感,潤了起來,開始……“咕咕唧唧”地響。

外頭忽然下起夜雨,雨打芭蕉,立時就不太聽得清了。

夏訴霜觀察著他的變化,陡然明白了活色生香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有人愛看。

真這麼開心?

還真是……讓人想再多給他一點快樂。

看他還能到什麼地步。

“師父彆看我。”宋觀穹被她盯得意亂,將她的臉按進懷裡。

夏訴霜聽出他聲音很不對,原本隻是動動手,她覺得跟握劍沒什麼不同,但見隻是握握,他整個人變化那麼大。

像是虛弱、又很勾人,像化了水,任她擺布一樣,真是奇妙。

“真有這麼……舒服?”她好奇地問。

“嗯!”

沉而短促的一聲,阿霽狠狠抱緊了她,咬了一口。

掌心炙杵往前一突,從指縫之間飛出,渧水掛了滿手。

夏訴霜驀地想到住在城北街時,那對生不出孩子的夫妻,妻子形容丈夫的,小小一攤不往下掉。

() 她看不到自己手上,但也知道分量不少,一想到手上是阿霽的,耳朵又燒了起來。

夏訴霜隻能舉著那隻手,不知怎麼辦。

宋觀穹低頭出氣,胸膛起伏,抱著她良久不出聲,到處都是他的味道。

夏訴霜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隻覺得他熱乎乎的,跟爐子一樣冒著火,“結束了嗎?”

是,但他覺得還遠遠不夠,這一點怎麼抵得。

但略微解了點饞,宋觀穹麵容已是瀲灩生光,月色無邊,“手給我。”

借著一點光,看見她斑斑滴下的,師父的掌心柔韌,卻不是磨刀石,被他那樣反複試刃,早就紅了。

看得宋觀穹氣息又重。

不行,再弄,就收不了場了。

宋觀穹輕咳一聲,道貌岸然地說:“床鋪也要換了。”

換床鋪?夏訴霜睜大眼,現在斷斷不可讓人進來!

她趕緊起身:“我來。”

被他按住,“我來。”

說是換床鋪,宋觀穹起身點亮了燈,先去打濕了帕子,回來將夏訴霜的手拉過,一點點擦乾淨。

夏訴霜抱膝坐在床上,穿著雪色的裡衣,烏發如瀑,整個人浸在月光裡,溫婉安然,如同他做過最美好的夢。

兩個人視線不時撞在一起,她又惱,不給他擦,反而去蹭他的臉。

宋觀穹不嫌棄自己的,咬了她一口。

說不清的情愫在蔓延,夏訴霜想起結心園那日,她說他有一日會後悔和自己的師父攪和在一起。

現在該是印證的時候嗎?

或許時日還太短。

但夏訴霜還是忍不住問:“阿霽,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

“沒有。”她又退縮。

宋觀穹也不知是不在意還是猜到了不想答,收了帕子,去抱新的被子。

夏訴霜要幫忙他也不讓。

收拾停當,吹滅了燭火,黑暗裡,宋觀穹張開手臂,夏訴霜心領神會,起身撲進他懷裡,跟被大猛獸吃掉一樣,被吞沒在被子裡。

二人又重新睡下。

這次阿霽終於安生了。

“若當真不適應,那等行了冠禮,我們再行夫妻之禮,可好?”宋觀穹怎麼會全不顧惜她的意願,也不願逼她太過。

作甚要正經商量起這種事的時機來……

夏訴霜把臉埋了半邊,聲音蚊子一樣大:“冠禮是何時?”

“一個多月之後。”

夏訴霜自覺怕是待不到那時候了,可她還是點頭:“嗯……”

“到時我們成親吧。”

“外邊……”

“彆管外邊。”

“好。”

屋子裡靜了下來。

在夏訴霜以為阿霽睡著了的時候,雨聲裡又響起他的說話聲,“我隻怕你後悔。”

“師父,除了利用周鳳西的事,我不知如何能把你留下來,徒

兒想過把你關起來、天天派人守著,自己守著,可這行不通,師父想離開,輕輕鬆鬆,

或許就算是當初真有了身孕,你若想走,也能一走了之,徒兒從不是能留住你的人。”

夏訴霜默默聽著,再把他抱緊。

“阿霽是我永遠無法割舍的人。”

“你明明知道,你對師父很重要。”

一夜雨過,空氣中都是涼爽的氣息。

清晨的陽光剛過窗欞,寧靜而美好。

兩個人在一個枕頭上,對望著眨巴眨巴眼。

宋觀穹支起身,在她額頭、下巴、左右邊臉都親了一下。

這是他從前就想做的事。

師父鹿眸琥珀一樣剔透,被親了,眸光晃動一下,半張臉沉到被子裡。

宋觀穹把師父的身子摟住,額頭也靠著她,拖拉著不肯起床。

沒有了那天的兵荒馬亂,夏訴霜心湖漾開微波,晨光分外好,把他的臉映得格外讓人心動。

兩個人在被窩裡,彼此衣料柔軟,她喜歡阿霽的懷抱。

原來剛成親的夫妻,清早起來是這樣的心情嗎?

夏訴霜突然為這點美好而遺憾,他們終究不會成親,到此刻是開心的就足夠了。

“起來了。”她推推他。

“唔——”

“你打算天天都這樣賴床呀?”

他拉長了聲音:“師父——”

介於少年和青年間的聲線,清冷又多情。

夏訴霜懷疑這麼多年從沒真的了解過他,一會兒滿腹心機,一會兒又變成個愛賴床的世家郎君,總之不複從前的溫和穩重。

她不肯陪他賴床,先起來了。

師父不陪,宋觀穹一個人有什麼意思,手支著腦袋追著她打轉,被師父越過屏風扔一件衣裳蓋住了臉。

他隻能起身去盥洗。

水盆的聲音越過屏風,夏訴霜從鏡子裡可以看到他擰帕子的身影。

這樣的日子真的很好,隻要她不在乎彆人的目光,隻望著阿霽,她是情願的。

可惜這世上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阿霽有官職,有國公府,不能陪她一輩子躲在殼子裡。

“怎麼了?”

宋觀穹繞進來就見她在發呆,接過了她手中的梳子,替她梳頭。

“沒什麼。”

每次夏訴霜一回避,宋觀穹總不可避免地想起周鳳西。

她到底能忍耐多久,才跟自己提呢。

今日的國公府有一個出乎意料的人登了門。

宋觀穹的私塾老師董拙典,夏訴霜曾在青舍見過與這位大儒有過一麵之緣。

他登門是因剛聽聞宋觀穹升任寒鴉司大閣領之事。

自己看重的學生背離仁德之教化,成了陰司頭子,傳出去豈不是他的失職?董拙典等不及宋觀穹查完案子,就要過來給他上一課。

宋觀穹的腿好了許多,已經不需

要輪椅,他拉著夏訴霜的手往書齋走。

夏訴霜視線落在兩人相牽的手上,袖袍相掃,蝴蝶以為衣裳上的花兒是真的,翩翩從旁飛過,又飛入滿庭春芳之中。

她莫名紅了臉,囔著聲音問:“老先生是不是要責備你?”

“看起來是。”

“那我去做什麼?我可不懂那些之乎者也的玩意兒,跟他也沒話說。”

現在的夏訴霜覺得自己舉止不端,能不見人就不見人。

“你陪著我,董老先生忌憚,一定會訓斥得輕些,而且要說訓斥弟子,師父沒準比他更有心得。”

一聽就是還對她在結心園那日的話耿耿於懷呢。

“做你師父還真難,教訓幾句能記一輩子,索性我現在也不是了。”

“那……霜兒?”

“不許喊這個。”她不滿地晃著兩個人相牽的手。

話是這麼說,宋觀穹牽著,她就跟他走了。

書齋不大,除了老師坐著的一麵,二麵都堆滿了書冊,中間擺著一張書案,是宋觀穹平日上課坐的。

書案後是一間小小的耳房,供日常午憩,被一扇屏風分隔開內外。

在進屋之前夏訴霜撒開了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看見進來的夏訴霜,董拙典一愣。

宋觀穹道:“師父擔心老師訓斥太過,放心不下過來聽聽。”

夏訴霜斜睨了他一眼,這種找靠山來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她上前行了個禮,道:“打擾老先生了,世子年輕,行事莽撞,董老先生有看不過去的,儘可教訓,萬萬不要留一點情麵。”

宋觀穹被師父拆了台也不生氣,含笑等他們寒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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