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沐浴(2 / 2)

負師恩 忘還生 15916 字 5個月前

“再耽擱下去,傷口就要爛了。”

夏訴霜還來不及答,平靜的水麵立時掀起了波瀾,她在水裡被捉住了,然後提了起來,整個人無遮無蔽地貼上他,將他衣裳都打濕了。

她沒辦法不睜開眼睛,一碰到他的眼神,頭皮都要炸掉了,無助喚了一聲:“阿霽——”

宋觀穹眼神沉沉的,實則翻湧的幽暗心思早沸騰開去了,饑餓感在張著血盆大口。

他隻能將她往上抱了抱。

夏訴霜想掙紮,結果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索性哪兒也遮不住,就擋臉,做一隻縮頭烏龜。

重新調整了呼吸,宋觀穹取過布巾,又不敢碰到傷口,早早給她擦過一遍,才抱著她走了出去。

女使都已經離去,順帶關上了門。

夏訴霜被他放到床上,直接躲到被子了。

他催促:“出來,還得上藥。”

“你個流氓,滾!”

宋觀穹一麵掀了被子,一麵道貌岸然地說:“羞什麼,從前又不是沒做過這事。”

她控訴:“那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算數,你快出去!”

“先彆鬨,還得重新再上藥,唉,你怎麼不省心呢。”

省心?這時候她怎麼可能冷靜下來,“爛了就爛了,我不在乎!

”()

宋觀穹拿捏她的軟肋:那衣服也不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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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確實……就這麼躲在被子裡也不是辦法。

算了,都看過了。

夏訴霜看看窗戶,關得緊緊的,又讓他把床帳放下,才肯讓他上藥。

“快點……”

宋觀穹蘊著火,一麵擦藥,一麵討好她:“好了,不是要沐浴嘛,她們手下沒輕沒重的,我才能伺候好你,下次你吩咐我就是了。”

她憋著氣:“你真是那勞什子國公府世子?”哪有世子誇自己會伺候人的。

他強調:“更是你夫君。”

擦藥喝藥,換了衣裳,夏訴霜硬氣了,窩在被子裡生悶氣,根本不理他。

宋觀穹戳戳被子:“咱們該啟程了。”

夏訴霜默了一會兒,探出頭來:“去北庭?”

他點頭。

對於此事夏訴霜還有點愧疚,“因我的傷耽誤了不少路程吧?那就走吧。”

結果就見宋觀穹朝她張開了手臂。

夏訴霜擋住他的手,“你做什麼?”

他無辜:“抱你上馬車。”

“我自己……讓人扶著我吧。”

宋觀穹目色不悅:“你哪裡能走動,她們能扶你去淨室,能扶你穿過兩個院子,扛你上馬車?”

確實,夏訴霜如今去淨室都要人攙著,連澡都是彆人幫洗的。

可眾目睽睽之下被他抱出去,夏訴霜實在彆扭。

他還出主意:“我讓人回避?”

“怪矯情的,走吧。”

鬨了這一場天大的尷尬,陰差陽錯地讓夏訴霜和自己夫君相處時少了疏離,變得自然了起來。

夏訴霜自己也發現了,自己對他的親近絕做不得假。

至此,懷疑漸消。

宋觀穹用鬥篷將她裹住,抱出了門去,夏訴霜手搭著他的肩膀,藏著臉,對周遭的一切都不知道,隻感覺到下台階,直走,拐彎兒……

剛剛慌張得很,現在再被夫君抱到懷裡,夏訴霜搖晃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臉埋在他肩上,全是他的氣息。

就像阿霽跟自己形容的那種茶,淡淡的清冽茶香,加一點甜絲絲的味道。

穩穩當當將人抱上了馬車,宋觀穹將鬥篷撤去,就看到師父的臉頰緋紅。

他輕輕皺眉:“悶壞了?”

“沒有……”夏訴霜避開視線。

馬車啟程,一行人繼續往北庭走。

宋觀穹也不再騎馬了,而是和夏訴霜一道窩在馬車裡。

夏訴霜在馬車裡又摸到了自己的隙光劍,被裝在了一個雕花長匣裡。

雖然記憶沒了,但一握上劍柄,手感立刻就來了,她抽出劍,挽了一個劍花,差點把馬車頂給劈了。

宋觀穹淡定地後仰避開,道:“小心”

她興致很高:“我從前真的很厲害?比你還強?”

“是啊,師……是你最厲害,

() 誰都比不過你,所以我才說,你該好好養傷,才能將自己的本事拾起來。”

又念叨她……

夏訴霜忍不住跟他玩笑:“那你不是夫綱不振?”

說完自己都愣住了,好像真的接受了阿霽就是自己夫君的事實,跟他開起了這種夫妻間的玩笑。

宋觀穹也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綻出異樣的光彩來,與她調笑:“咱們家不遵夫綱,遵妻綱。”

夏訴霜“哼哼”了兩聲糊弄過去。

她重新看向匣子裡,將另一樣東西拿了出來,“這是什麼?”

看到她手上殘存的劍柄,宋觀穹麵色一變,將劍柄取去,道:“一柄殘劍而已,沒什麼好看的。”

夏訴霜見他態度突變,有點摸不著頭腦。

知道自己反應不好,宋觀穹怕她又遠了自己,將劍柄放回她手裡,“罷了,無關緊要的東西,拿去玩兒吧。”

一下搶走一下又給她玩兒,她又不是小孩,夏訴霜心下腹誹。

她將劍柄還回去,“這劍看起來對你很重要,我還是不動了。”

“不是,我的一切你都可以亂動,弄壞也沒關係,丟掉也好,徒……我都不會同你生氣的。”宋觀穹緊緊拉著她的手,言辭懇切。

甜言蜜語張口就來,夏訴霜瞧他著緊自己的傻樣,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你慌什麼,我又沒同你生氣。”

他在刺史府的時候不還一派穩重的樣子,怎麼現在倒跟個犯錯的晚輩一樣了?

“這劍柄跟你如今的劍一模一樣。”夏訴霜將,和宋觀穹放在角落的佩劍對比。

“此劍名為滄溟,落進熔爐之中毀掉了,我照原來的劍重新鑄造了一把。”

“是誰毀掉的?”

“……”

阿霽似乎不願意說。

在夏訴霜放棄的時候,他才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隻是不慎掉進去了而已,劍能重鑄,人也能團圓,一切都有得挽回,無須糾結。”

這是在對她聽嗎?

夏訴霜聽得雲裡霧裡的。

馬車走了三日,就快靠近北庭城了。

一路不再有客驛,休息多是在馬車上,就沒有了分不分床的糾結。

有阿霽在,馬車被布置得非常舒服,一路更是將她照顧得極為精細,夏訴霜雖在養傷,實則在享福,每每覺得太麻煩他了,阿霽總說“夫妻之間,無須計較這些。”

這幾日,二人吃住都在一起,感情愈發升溫。

宋觀穹多數之後發乎情止乎禮,夏訴霜也未刻意拒絕他的碰觸,心裡愈發依賴他。

隻是阿霽偶爾看她時會恍惚一下,夏訴霜問他怎麼了,他總說是想起了以前與她的事,至於是什麼事,他也沒有細說。

晚上,兩個人睡在馬車中,阿霽突然開口,“明日就要到北庭了。”

“北庭很危險嗎?”

“嗯,我該將你留在刺史府的,可不將你帶著身邊,交

給彆人我無法安心。”

“你不是說我很厲害嘛,我陪你一起。”

對於夫君連日的照顧,夏訴霜真的很想報答他,她一腔熱血,拍拍他的手。

本想點到即止,誰知宋觀穹,驟然十指相扣,

她偏頭看向阿霽,他也在看著自己,“公務如何不重要,我隻要你平安。”

夏訴霜有點害羞,晃了晃相扣的手,“知道了。”

師父真是個心軟的人,宋觀穹在心底歎息,想要騙得她的信任和憐惜實在太簡單了。

一進北庭城,夏訴霜就見識到了這一路她未曾見過的熱鬨。

此處風土人情與中原不同,大街上車來馬往,黃土飛揚,熙來攘往的行人穿著民族及各種帶著邊地特色的建築物,吸引著她的注意。

那些高鼻深目的異域人,街邊冒著白氣的腳店,乃至高低錯落、各具風格的羊馬城、城牆上的馬麵、敵台、角樓……夏訴霜都沒見過,看什麼都新鮮得很。

她一手扶著窗欞,看什麼都好認真,這嘈雜熱鬨的人間,全裝進了那雙清淩淩的眼睛裡。

“那是什麼?”

“那是駱駝,背上兩塊叫駝峰,能不吃不喝在沙漠裡走七天路。”宋觀穹說完,帶著她往彆的地方看去,“藍眼睛,黃胡子,看起來像是大秦人,黑得像炭的是昆侖奴。”

夏訴霜稀奇地看了又看,心想:那些黑黑的人,晚上怕是看都看不見,要是訓練成殺手,豈不是連夜行衣都省了。

車窗外正好經過一隊胡人商隊,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駱駝秋天枯草一樣的皮毛填滿了窗戶,在窗外不緊不慢,過了一頭又一頭。

高的矮的,壯的瘦的。

駝峰遮住日光,好像太陽依著山峰,半遮半掩,愈發顯得這些異獸高大。

它們吃肉……還是吃草?

夏訴霜從不曾見過這麼多的駱駝,還靠得這麼近,眼裡儘是新奇,又有點對未知事物的莫名害怕。

宋觀穹牽著她的手伸出去,碰到了駱駝的皮毛。

她的手遲疑地後縮了一下,

耳畔聲音柔暖:“怕?”

夏訴霜一回頭,鼻尖就蹭上了他的臉,才發現兩人靠得很近。

阿霽的一隻手帶著她去摸駱駝,一隻放在她的腰上。

“不怕。”

夏訴霜搖頭,結果不小心貼上了阿霽的臉。

宋觀穹掩不住笑,將人環住,臉和她貼在了一起,蹭蹭,夏訴霜恍然,原來耳鬢廝磨是這意思。

沉浸在濃情蜜意之中,她感覺到阿霽的呼吸已經近在咫尺,再近一點,兩個人的唇就要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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