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雨過(1 / 2)

負師恩 忘還生 14937 字 5個月前

宋觀穹緊緊抱住她,“對不起,說了不讓你為國公府的事煩心,結果還是累及了你。”

夏訴霜哭完心裡舒服了許多,她濕軟的一張臉,枕在他的肩上,比起他人挑撥,她更恨自己沉不住氣。

“我有點沒出息。”

“怎麼是沒出息,你越生氣,才證明你越在乎我,這叫什麼?禍福相依。”

“得了吧……”

心情平複下來,她不想討論自己吃醋的醜樣兒了。

發頂卻傳來聲音:“所以遙兒是相信我了?”

夏訴霜已經信了,但還是不肯讓他放鬆,將眼睛貼著他脖頸降溫,

“看你以後行事吧。”

剛說完就脖子一疼,遭他咬了一口。

宋觀穹咬完還不解恨:“該把你提到寒鴉司好好學學彆人怎麼查案問供,怎可憑一個未經證實的口供,就不給嫌犯辯解的機會,判了極刑?你這樣該造多少冤案?”

一邊說,還不忘用手背給她的臉降溫。

“可我……你都不知道,我聽到她說的時候,那種……”夏訴霜說著說著,眼眶又發燙,“我一下就蒙了,你要是騙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覺得他永遠不會懂。

宋觀穹哪裡會不懂,從周鳳西出現,他就一刻不停地浸在酸水裡,還沒有跟她生氣的資格。

安慰的吻落在她濕軟的臉上,夏訴霜垂著眼眸,淚又滑了下去。

她還哭,宋觀穹都要生出怨念來了。

“誰敢給了你這麼大的委屈受,回去你問完之後,我都殺了,我說了,不會有那樣的事,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我……我錯了,阿霽,你罰我吧。”

夏訴霜都不敢看他,身子更使勁兒往他懷裡擠,把臉埋得更深。

宋觀穹不提罰她的事,隻說:“我最生氣的,還不是你誤會我,而是知道有人跟你搶,你不該想著一走了之。”

夏訴霜不明白:“那我該乾嘛?”

“把跟你搶的人都殺光,震懾住他們,讓他們連一點心思都不敢有。”

他語氣森森,不知道是在說誰。

夏訴霜覺得這樣不好,“我不能無緣無故地殺人,而且……若你不情願……”

“我情願!”

她默了一會兒,“真到那時候,你情願我也不情願……”

若真有侍妾,她心裡都有疙瘩,才不想待在他身邊了。

“你剛剛還讓我罰你,現在就敢為莫須有的事嫌棄我,看來是一點沒覺得對不起我。”

“阿霽……”

他不應。

看來是真生氣了。

夏訴霜對他愧疚很深,隻好順著他教的,賭氣說道:“你要是敢拈花惹草,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帶回撫州關起來,讓你下半輩子隻能對著我一個人。”

手還掐著他的下巴,威脅似的晃了晃。

觀穹眸光晃動,終於滿意了。

他的臉湊過來,夏訴霜閉上眼睛讓他親。

威脅人的肝顫,被威脅的反而攻城略地,將她越絞越緊。

親罷,他還指控:“你知道我滿京城找你的時候,有多怕嗎?()”

夏訴霜氣短:我是打算回去的。?()?[()”

“往後萬事,都好好商量。”

“嗯。”

宋觀穹的眼神溫柔下來,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疲倦。

他昨夜沒睡多久,今晚又找她到現在,此時心神一懈,困意襲來。

鬆了懷抱,他枕著夏訴霜的腿睡下,“我睡一會兒,到家再叫醒我……”

夏訴霜撫摸他的額頭,“你忙到現在都沒休息?”

“嗯,在衙門沒睡,又被你嚇了一回,更沒法休息了……”

他聲音裡是濃濃的疲憊,很快,呼吸變得平穩勻長,已經睡著了。

平靜下來,夏訴霜才嗅到他身上隱約的血腥味,衣裳也濕透了,一定很難受。

她拉過一旁的鬥篷給夫君蓋上,找出乾帕子,輕輕地,幫他仔細擦乾臉和脖子。

借著外頭一程一程經過的燈籠,時不時能看到他安睡的臉,縱然睡著了,拉著她的手也沒有鬆開。

夏訴霜凝視著他的睡顏,揪疼了一日的心臟終於緩過一口氣,也生了困意。

不經這一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對阿霽竟如此難以割舍,一想到要離開他,就難過到無法呼吸,無所適從。

阿霽對她的影響太可怕了,這樣的心痛,她不想再經曆一次。

任何人,都不該把自己的喜怒完全寄托在彆人身上。

她得早點將一切想起來,做一個完完全全的人。

宋府裡,世子出門的動靜頗大。

凡柔一直注意著大門口的動靜,夫人沒有安排,她特意挑了靠近主院的院子,好偶遇世子。

知道世子回府了,她趕緊去鏡前看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和衣裳。

今日是入府第一日,世子必是要見她們一回的,自己和姐姐又最為出挑,定能拔得頭籌。

剩下的兩個女使神色也有些激動,她們也是精心打扮過的,一個翠裙,一個粉衣。

凡柔姐妹倆都在青舍待了快一年了,世子怕是膩了,到時候會選誰,還說不準呢。

四個女子住得近,刻意聚在了一起,省了下人到時傳話麻煩。

可還沒等到世子招她們,就聽到主院那邊響起動靜。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四周風聲都緊了些,感覺所有人都動了起來,然後是成群的馬蹄聲傳來,跟行軍似的。

馬蹄聲逐漸消失,聽著是出府了。

其中一個女使壯著膽子出去聽了一回熱鬨,回來報信:“聽說夫人離家出走了,世子帶了闔府的侍衛出去找呢。”

凡柔有些驚訝:“夫人這麼能鬨?”她還真是把人小瞧了。

凝雲黛眉雲

() 鬢,正在一旁煮茶,聞言歎道:“那位夫人還真是沉不住氣啊。”

竟搞出離家出走這一招,凡柔覺得她們的勝算越來越大了。

她問:“你說這人,能找得回來嗎?”

翠裙女使道:“肯定得回來,求旨都要嫁,你當人家真能舍了這夫人之位啊,醋了鬨一鬨,讓世子多重視她而已。”

粉衣服的也看不上這做派:“鬨唄,以她的出身,能改變什麼呢?最好再多鬨幾回,讓世子徹底厭棄了她才好呢。”

不怕主母任性,就怕主母有手段。

四人閒聊了一會兒,就停了奚落,各懷心事地等著人回來。

世子剛出去沒多久,天就下起了雨。

夏雨最是磅礴,滿園的花草都被打得七零八落,園子裡揚起了水霧。

“天都快黑了,這麼大的雨,姐姐,你說世子會回來嗎?”凡柔看著雨簾問道。

“大概吧,這麼多人淋著雨在外麵找,該是滿京城都知道了,世子怎麼可能陪著女人這麼鬨,會讓人笑話的。”

可是等到雨都停了,世子還沒回來。

滴漏到了一更,幾個人等得心情鬱鬱,那兩個女使打算起身告辭了。

這時托去門口盯著的下人跑回來:“世子帶著夫人回來了。”

“咱們……要過去迎接嗎?”凡柔有點拿不準。

凝雲說道:“該過去請罪才是。”

她們來了這府裡,才逼得夫人鬨了這一場,可不是該去請罪嗎。

翠裙女使明白了,這是在給世子上眼藥呢。

夫人任性,她們就去請罪,占了個懂事識大體,還能博世子好感。

粉衣的提起裙子,“那我們姐妹就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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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從側門入府時,天色已經黑完了,夏訴霜特意讓馬夫把放慢些,讓阿霽能多睡一會兒。

等從後門進了府,夏訴霜才輕輕推他:“阿霽,到家了。”

宋觀穹翻了一個身,抱住她的腰,賴起來了,“還困,走不了。”

夏訴霜摸摸他的臉,正要說話,馬車外幾人齊聲:“妾身來給夫人請罪。”

嬌柔得似鶯啼一樣的聲音。

宋觀穹睜開眼睛,皺起了眉,跟要找誰晦氣一樣。

夏訴霜知道他現在出去,就得出人命,便按住他,自己掀開簾子先出去了。

這事她自己處置。

送來的四個女子就齊齊現在馬車前,手裡還提著宮燈,瑩囊一樣,照得玉麵生輝,煞是好看。

見她出來了,還有人往馬車裡張望,真正想見的人看來不是她。

夏訴霜道:“世子半途回衙門半差去了,你們這是在等我,還是在等他?”

夫人說他去辦差了,宋觀穹就乖乖安靜下來。

聽她這麼說,幾個女人有些失望。

但轉念一想,更丟人的不是這位夫人嗎,看來世子隻是派人去找,找著人就讓她自己

回來了,說不準還生她氣了呢。

自己跑出去再自己回來,傳出去真是招人笑話。

凝雲先屈膝行禮:“當然是等夫人回來。”

“有心了。”

夏訴霜也不下馬車,坐在前室蕩著腿,根本不管世家夫人那一套,“那你們說說,有什麼罪要我來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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