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大結局(1 / 2)

負師恩 忘還生 13389 字 7個月前

夏訴霜比周鳳西更意動。

年少情誼,她怎會不知道鳳西哥哥的抱負,不然當初也不會在晉王案後執著為他頂罪。

若沒有虞家的事,他早該馳騁沙場,一酬壯誌了,是她耽誤了他。

現在還有機會,怎麼可以不去。

可是這樣,她又欠了宋觀穹的。

果然,無法全然切斷所有的牽扯……

那廂,周鳳西正要說話,夏訴霜打斷了他:“先吃飯吧。”

說罷要過來抱女兒,宋觀穹轉過身子不讓她伸手,“你們吃飯,我再抱一會兒吧。”

夏訴霜看了安穩睡著的女兒一眼,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油煙味,轉身走了。

吃飯的時候,周鳳西一句話也沒有說,一直在走神。

“你去吧。”

等宋觀穹走後,夏訴霜勸他。

周鳳西嚼著嘴裡不知味道的菜,“我,還能行嗎?”

“一年之前,你會問這樣的話嗎?”

他茫然了一瞬。

是啊……一年前的自己,策馬長出宮門,不懼天地高廣,怎麼如今卻連一個小小的抉擇都做不了。

周鳳西笑了一聲,有些悲涼,又無奈。

過去的一年,真如大夢一場。

夏訴霜不再看他,低頭逗著女兒,“鳳西哥哥,我對你早已不是男女之情,如今這樣的境況,也不能再如當初說的一般隨你離開,既然沒有緣分,你能去實現自己的抱負總是好的。”

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心照不宣都沒有提起從前的事。

周鳳西眉間都是落寞:“我不在意你有一個女兒。”

“我知道,隻是我的心……已經這樣了,就不折騰了,”她慢慢地說,“鳳西哥哥,虞家的仇已經報了,萬幸我們都活著,你為自己活一回吧,你的心還沒有要回撫州的意思。”

周鳳西不再說話了。

入夜,木門聲響,夏訴霜看著雪夜裡走出去的人,站了許久。

仲春的時候,周鳳西就啟程了。

夏訴霜將求來的平安符塞到周鳳西,擺手:“去吧,平平安安的。”

周鳳西忽然拉住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不管她身後的宋觀穹是什麼神色。

夏訴霜被他扯了一個趔趄,周鳳西靠在她耳邊說道:“虞家的仇報了,我也還有機會,簡遙妹妹,你不要跟自己鬥氣。”

“我……知道了。”她牽起唇角,卻無笑意。

“還有,宋觀穹的眼睛未必沒有得救,他自己隻怕知道。”

說完,終究還是放開了手。

夏訴霜睜大了眼睛,回頭看向身後的人。

宋觀穹的左眼仍舊灰白,卻一點沒減損殺氣,在發現她轉過頭後,立刻藏住,換上了一副溫良無辜的表情。

送走了周鳳西,夏訴霜也沒看背後的人一眼,轉身就回去照顧女兒了。

離開這一會兒,是小徒

弟在替她看著女兒的。

這陣子夏訴霜懶得再趕他,他愛來就來,愛走就走。

周鳳西剛走,入夜之後春雨就下了起來,淅淅瀝瀝。

“遙兒……”

宋觀穹在外邊輕聲喊。

夏訴霜當沒有聽見,轉身去收拾女兒的小衣裳。

外麵下起了雨,屋裡幸時在哭,她不喜歡吃米糊糊,哭個不停,可夏訴霜奶水少沒辦法……

哇哇的哭聲混著雨聲,一想到外頭還有個淋著雨的……

夏訴霜實在心煩,索性打開了門。

宋觀穹連發愣都不敢,進屋就趕緊關上門,阻隔掉寒氣。

屋子裡有點亂,到處擱著小衣裳,她一個人照顧個小娃娃的吃喝拉撒睡,想也知道有多辛苦。

夏訴霜不去看他,轉頭找被子。

宋觀穹迅速將濕透的衣服脫了,擦乾淨水,麻利地把女兒抱起來哄,喂她吃米糊糊。

他很有耐心,大半個晚上都能在那兒枯燥地兜圈子。

夏訴霜她扯了被子披在他身上,不再理會,宋觀穹眼神閃爍地偷看她,又低頭哄孩子。

很快,女兒就睡了,被他輕輕放到搖籃裡。

宋觀穹身上已經乾了,衣服還是濕的,光著膀子腰腹修長堅實,做完雜事,安分地坐在胡床上,期期艾艾地說:“遙兒,外頭下雨呢。”

意思很明顯。

夏訴霜不理他,孩子睡了她也抓緊時間睡覺。

宋觀穹抱著被子坐到了腳踏上。

她枕著手臂,突然說道:“從頭到尾,你從沒有問過我一句情不情願。”

宋觀穹不答話,一開始問了,她一定不情願,那是一條死路。

“若你不是我徒弟,當初我是想一劍殺了你的。”

“我知道你不情願,我沒有路走了,很長的時間裡,我都覺得不公平,天底下沒有血緣的男子,都可以名正言順同你表達心意,隻有我不行……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

宋觀穹坦白自己醜陋的心思,

“我就是想知道,沒有那層師徒關係,你會不會喜歡我,我隻要一個機會,你不給我,可是老天爺給我了,但我還是做得過分了……”

夏訴霜靜靜聽他說完,不再生氣了。

有一些事她也要說明白:“來建京,暗殺徐玟,再離開,是生是死我沒在乎過,周鳳西也不在乎,其實你若不查晉王案,我和他立刻離開就是,錯在你查了,我既不忍你受苛責,又不想周鳳西拋棄一切,才釀成了錯。

我從未要你身陷險境,幫我隱瞞真相,也不需要你去兜底,我該乾脆離開,這事是我害了他,我的錯,所以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隻是他不需要……”

他隻要她不要跟自己較勁兒……

夏訴霜忍著眼淚,把事情一件件分割清楚:

“被你欺騙,失憶後被你施加的那些好,都不是我的要求,晉國公主的事……起因在你

,生孩子,若你一開始說清楚你我的關係,我不會答應你,這些你同意嗎?”()

宋觀穹承認,我知道的,若一開始說清楚,師父不會接受我,我是故意的,要跟你糾纏不清,要跟你牽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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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晉王死時,我也死了就好了,大家都乾乾淨淨的。”她看著睡著的幸時。

現在是生也不得,死也不能了。

宋觀穹喉間哽咽:“該是我死了,不讓你為難才好。”

“眼睛治不治?”她隻問一句。

“你讓我治嗎?”

夏訴霜冷下臉不說話。

他立刻投降:“治,等方寸大師回來就治。”

“一點也看不見了?”

“很模糊。”

“不要再耽擱了,先看看彆的大夫。”夏訴霜歎了口氣,想罵他又懶得再說,囑咐完索性睡覺去。

宋觀穹得了一床被子,可以在胡床上將就一晚,但他偏不,就在床邊守著,凝視著她的睡顏,很久都沒挪開。

情不自禁地,他小心翼翼湊近,隻是鼻尖碰了碰,就離開。

他不敢再惹惱她了。

“遙兒……我難受了好久好久。”

早上,夏訴霜起身時,屋子被收拾乾淨,女兒的褯子都洗了,晾在繩子上。

窗戶外,宋觀穹在抱著幸時曬太陽,剛剛弱冠的青年身如玉竹,眉目安然,笑著跟懷裡的小孩兒說著什麼。

夏訴霜看著從前熟悉的情景,伸手撫上了窗戶。

項箐葵時常把薛九針甩下,來陪師父。

兩個人在燭台下,從前一起舞劍,現在一起繡花,畢竟項箐葵覺得總要給自己孩子繡個東西,才好意思當這個阿娘。

繡花忙手,嘴裡也沒閒著。

“你說,是他錯了還是我錯了?”夏訴霜說了大半夜,最後才問。

項箐葵認真對付著手裡的虎頭帽,說:“如今對錯已經不重要了,端看舍不舍得。”

“薛九針騙你的時候,你不生氣嗎?”

“氣啊,所以我才讓他跪在床前,讓他好好反省自己錯在哪了,以後絕不再犯。”

夏訴霜想到他總是下跪,天天在門外風吹雨打伸脖子,好像他也確實……吃到教訓了吧。

項箐葵冷不丁來一句:“反正師父再怎麼生氣也斷不了跟師兄的來往。”

她豎起眉:“為什麼斷不了?”

“因為你養著幸時啊,這麼小,走又走不遠,你一個人照顧不來,師兄天天在門口晃悠,總要交他手上的,有一就有二,你還能不讓他見幸時?等長大了,小幸時問一句阿爹在哪兒?你又怎麼辦?”

現在確實已經是這樣了……

“可我說了,我絕不留戀。”

“你就是跟自己較勁兒,這話師兄巴不得你不作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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