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野道:“那你們幫女生她們搭帳篷吧,我們的自己來。”
露營當然是自己搭帳篷比較有意思。
四頂麵朝著東邊山峰的帳篷很快就搭好了,幾個女生也沒閒著,把桌椅爐子全都架起來了,就這一會兒的時間,露營地的人也變多了起來,一些適合觀景的地方差不多都被占滿沒有空位了。
張沅看著四處都是人,道:“我以為你會選個野地。”
沒什麼人的那種,就他們一群人吃吃喝喝玩玩遊戲看看風景,沒想到宵野選的是大露營地,到處都是人。
宵野道:“那些野地還是少去得好,人少陰氣重。”
萬一讓季南星看到靈界的朋友,那好好地露營出來玩,又變成乾活了,所以選人多的地方,人多陽氣重,見鬼的可能性就低。
張沅笑了一下,一邊搬運著食材一邊道:“後來那個蠱蟲的事解決了嗎?”
宵野:“解決了,誰能想到提拔侄子,養了那麼多年,又是生活費又是學費的,竟然養了個白眼狼,而且蠱蟲這事說出去誰信啊,要不是鬨鬨看出來了,那個薑禹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張沅道:“是啊,蠱蟲這種傳說中的東西,放以前我肯定是不信的,靠兩隻蟲子就能奪運奪生機的,其中的原理是什麼呢?”
宵野把一大箱子已經清洗打包好的菜放到了他的手上:“誰知道,你說蠱蟲都有了,那僵屍之類的會不會也是真的?”
張沅:“想知道,問你家星星去啊,他說不定還真親眼見過。”
你家星星這幾個字聽得宵野心花怒放的,結果一轉頭竟然沒見到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沒了:“臥槽,我家星星呢。”
環顧了一圈沒看到人,宵野也顧不上手上的那堆肉串了,連抽了幾張紙巾一邊擦手一邊到處找。
季南星也沒走遠,看他們在那邊折騰帳篷又折騰食材的,他想幫忙不是被這個推開讓他去旁邊坐著,就是被那邊塞一堆水果讓他先去吃著。
無事可乾就乾脆四處走走看看露營環境。
他長這麼大,像這樣露營還是第一次,或者說像這樣跟一群朋友出來玩還是第一次。
宵野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季南星在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四周滿是蒲公英,野生野長的蒲公英茂盛的放肆,那杆杆生的老長,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蒲公英,完全成熟的毛球頭巨大,潔白又柔軟。
有些還沒長成,金黃色的花朵在綠葉中盛開,一簇一簇的,幾乎將季南星淹沒在這如畫一般的美景裡。
季南星沒發現他,手裡拿著一根蒲公英對照著陽光看著,一陣風吹來,很輕易便將如羽毛一般的種子吹散開,輕飄飄的絮在半空中,盤旋飛舞,落在季南星的衣服上,
頭發上,然後又被下一陣風帶走。()
季南星微微仰著頭,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美到好像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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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風吹來,整片的蒲公英在風中輕晃,漫天飛舞的種子將石頭上的人包裹其中。
宵野忍不住抬手捂了捂心口,心臟跳動的聲音大到令耳膜都震顫了,此刻的季南星在他眼裡就像是傳說中的天使,精靈,坐在光暈裡,世間所有美好的形容詞加在他身上都不嫌多。
季南星的好看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第一次在教室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好像是帶著光進來的,原本的枯燥無趣也被那抹光染上了明亮的色彩。
起初他就是因為對方好看,眼神才總是忍不住落在他身上,後來是他哥的叮囑,他將季南星劃入了自己人的範圍,再後來,他都忘了是怎麼一點一點走進季南星的生活,直到現在他所有的生活都被季南星占滿了。
以前的宵野沒有深想,就覺得他挺喜歡季南星的,就想跟他玩,就像張沅合他胃口,所以他跟張沅當兄弟一樣。
季南星長得好看,精致又漂亮,看著有些柔弱,他就多替他操心了一些,多照顧了一些,宵野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直到剛剛,他驚覺自己對季南星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
在季南星閉眼仰頭,感受著陽光和飛舞著的蒲公英時,宵野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要跑過去抱住他。
那種強烈抱住對方的欲|望跟平日裡給他取暖又不一樣,他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不一樣。
跟以前相比,那一瞬間他好像多了一些悸動,旖旎,和占有欲。
宵野感受著不受控的心跳,心頭更是生起一陣驚慌,他轉過身不敢再看那邊的人,定了定神後沒忍住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知道自己膚淺,但喜歡漂亮的人事物也算是人之常情,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禽獸,他好像對他兄弟多了一些不一樣的心思。
那一巴掌給得不重,但發出的清脆聲響還是讓不遠處的季南星聽到了。
看宵野背對著他站在那兒,季南星微微偏頭:“宵野?你在那兒乾什麼?”
宵野輕咳了轉過身,但眼神卻不敢跟季南星對上:“沒乾什麼,就過來看看你在乾什麼,這營地挺大的,你彆跑遠了,你自己玩會兒,我去給他們架爐子。”
宵野說完轉身就跑了。
季南星看著他的背影感覺有點奇怪,爐子剛剛不是已經架好了嗎。
偷了一會兒閒,季南星也沒繼續坐著了,都在忙,就他自己待在這裡感覺好像有點不合群一樣。
回到他們駐紮帳篷的地方,幾個女生已經在跟不知道誰家的狗玩起來了。
看他過來了,陳十一朝他揮了揮手:“南星你快來看,這狗好聰明啊,它會裝死誒!”
那是一隻漂亮的邊牧,不是很尋常的黑白或者黃白,身上的毛色是黑灰白的。
季南星走了過去,揉了揉往他腿邊湊的狗頭:“這是什麼品種?挺
() 漂亮的。”
蔣棠棠道:“這是隕石邊牧,超帥的,我一直想養,但我媽說高中那麼忙哪有時間養狗,高中讀完了又馬上滾去上大學了,更沒時間養狗了,說我要是想養狗,那就等大學畢業上班了再說。”
陳十一在一旁道:“等你上了班那就是社畜了,社畜更是忙到沒時間養了。”
蔣棠棠抱著那隻邊牧各種親親摸摸,跟狗說話的聲音都夾起來了。
肖筱看她恨不得整個人撲到狗的身上,開口喊道:“你還吃不吃飯了,快去洗手,想吃什麼自己過來烤!”
蔣棠棠又擼了一把狗頭:“來了來了,小可愛乖,回去找你主人吧。”
那邊牧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甩著尾巴屁顛回到了自家主人的帳篷。
蔣棠棠看得更眼熱了:“真聰明,嗚,想養。”
林藝過來把她往洗手的地方拉:“不,你不想養,快洗手。”
季南星往烤架那邊走去:“有什麼可以烤的?”
如果是以前,不用季南星說,宵野就已經把他愛吃的給他烤上去了,但現在,宵野有點不太敢靠近季南星。
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需要調整一下心態,要把那禽獸思想給掐滅。
但偏偏又是這時候,一起在外麵露營,他都不能躲回家,晚上還要跟季南星一起睡,帳篷他們一早就分好了,兩個男生一個帳篷,所有人幾乎都默認了他跟季南星一個帳篷,他們的包都放帳篷裡了。
要是這時候他說跟張沅一個帳篷,那季南星肯定會多想,說不定還會傷心,不行,這麼不男人的事絕對不能乾。
可是他對自己兄弟抱著那種念頭就男人了?
宵野咬住自己的下唇,盯著一桌子各種串一臉苦大仇深的。
季南星走過去,戳了一下他的胳膊:“你乾嘛?發什麼呆?”
季南星戳一下就收回了手,也就沒注意到宵野那瞬間緊繃的胳膊,他看宵野盯著食材不說話,隻以為他是選擇障礙了,也就沒管他,拿了一些肉串和蔬菜就往烤架那邊走去。
張沅將洗好的水果拿了過來,整整兩大盆,一邊吐槽宵野:“你買這麼多,我們也就過一夜明天就回去了,這麼多怎麼吃得完。”
宵野沒吭聲。
張沅轉頭看了他一眼,疑惑地嗯了一聲:“你耳朵怎麼這麼紅?很熱?”
說著他還感受了一下風,半山的風不算大,徐徐吹著,三月底的天氣也正正好,不冷也不熱,他端著兩大盆水果走來走去都沒覺得熱。
而一旁的宵野從咬唇變成了抿唇,抬手摸了摸剛剛被季南星戳過的地方,有點火熱熱的,酥麻麻的,這種小動作的親昵感讓他是甜蜜又苦惱。
是當兄弟還是當禽獸,怎麼辦,好難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