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冰封的京城終於迎來了大太陽。
大街小巷都是買賣年貨的人,過年好的喊聲也是此起彼伏,但朝中的大佬們卻並未休息,正按照聖旨三堂會審牛家人。
「楊中堂!大過年的,陳探花這是唱哪出啊……」
大理寺正堂擺著十二把太師椅,閹黨和後黨的大佬們麵對而坐,堂中間坐著身穿布衣的牛太爺,還有牛家四個小輩站在他身後。
「吳太師!難道隻準牛家栽贓我徒兒,不準他還手麼……」
楊中堂身為太後一黨的領頭羊,自然不會放過打擊閹黨的機會,儘管誰都知道牛家人不是造反,隻是飛揚跋扈的孫子狂過頭了。
「吱呀~」
就在雙方準備唇槍舌劍之時,衙堂大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隻見一紅袍官員疾步闖入。
「諸位大人!防疫所發了緊急通函,一種名為愛死病的傳染病,正在城中大肆傳播……」
官員捧出本冊子,急聲道:「教坊司二部儘數被感染,此病無藥可醫,僅憑唾液便能傳播,感染者會潰爛而死,徐駙馬家也查出數名病患,皆是人家昨日送他的妾婢!」
「哼~」
吳太師拍案不悅道:「他愛死不死,你慌慌張張的作甚,有病的妾婢是你送的不成?」
「不是!兩位側王妃也感染了,近來又廣接恩客……」
官員焦急道:「她們倆不僅被帶去了牛府,還伺候過朝中上百位官吏,防疫所列出了感染名錄,源頭來自一群兔爺,諸位府上恐無一幸免,得速速隔離病患才成啊!」
「什麼?側王妃有臟病……」
牛家人的臉色一下子全綠了,十幾位大佬也吃驚的站起身,紛紛圍到官員身邊查看名錄。
「徐達飛感染了嗎,他可有應對之策啊……」
一群小老頭幾乎齊齊色變,名錄果然把他們全覆蓋了,畢竟誰家都有個紈絝子弟,亂搞一通就把全家傳染了。
「屍毒實驗室也能查病,徐達飛全家都在驗血……」
官員發愁道:「方才我也想去驗一下血,誰知早已人滿為患,朱侍郎他家一個不落,甚至驗出一個野種小孫子,徐達飛也隻能把人隔離,正跟太醫院緊急商討對策!」
楊中堂疑惑道:「等會,這血是如何驗的,為何能驗出個野種來?」
「老朱讓他家孫媳婦傳染了,醜事鬨開才知能驗親……」
官員低聲道:「太後說開放驗親會出大事,所以不準實驗室對外宣揚,據說人血大致分為四種,若是同血型的夫妻,隻能生出同血型子女,其它的血型就是野種了!」
「這倒是新鮮,咱們也瞧瞧去……」
一群人迫不及待的往外走,但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牛!」
吳太師臨出門又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大過年的誰也不想為難你,你自個給皇上一個交代吧,總之誰犯的蠢誰承擔!」
「唉~」
牛太爺悲哀的歎了口氣,喊道:「多謝吳大人照拂,然老朽年歲已大,應當告老還鄉啦,牛潤年……交由督察院法辦!」
「爺爺!不要把我交出去,我不想死啊……」
牛潤年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可牛家幾個長輩都閉上了眼,衙差們也走過來把他押走了,連嘴巴都用布團給他堵上了。
「唔唔唔……」
牛潤年拚命的掙紮又嗚咽著,不過剛被押進後衙的牢房中,卻見裡麵坐著一位紅袍駙馬,正不急不慢的品著一杯清茶。
「陳駙馬!我是冤枉的呀,您饒了我吧……」
牛潤年猛然拽開塞口的布團,連
哭帶喊的衝進囚室就磕頭,三個衙差也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
「我知道你隻是跑腿的,但他們誤殺了我的前妻……」
沈輝放下茶杯冷聲道:「如果你幫我複仇,我可以幫你活命,說說刺客的上家在哪吧,周祥順……跟你的關係不錯吧?」
「對對對!女刺客就是他送來的,您把我送出城我全都說……」
屍毒防疫所的大院偏僻陳舊,衙門編製卻是程一飛投的錢。
可平常無人問津的地方,今日卻擠滿了達官貴人,拖家帶口連小孩子都抱過來了,還有十來位名醫被請過來會診。
各大青樓的紅姑娘也一個不少,通通讓防疫官抓來驗血或隔離。
達官貴人們的心頭都突突直跳,沒幾個青樓女子能走出隔離院,還有被人用擔架給抬進來的,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腥臭味。
「啊~老爺!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M
一陣陣哭喊聲從後院中傳來,正在排隊的貴婦們心驚肉跳,男人帶她們過來除了查病毒,最主要就是為了做親子鑒定。
沒多會兩黨的大佬們也來了,在問候聲中集體走向了後院。
化驗室就是後院的一排瓦房,沈輝改良了五台進口顯微鏡,四個寡婦助理也成了化驗員。
「誰讓你們進來的,趕緊滾出去……」
一個小夥突然指著幾人喝斥,換做一般的大官必然會暴怒,不過一群大佬卻齊刷刷止步,伸頭瞧了一眼又迅速的退後。
「宮裡的吧,為何娘娘們也來查了……」
吳太師麵色古怪的躲在後門邊,隻見瓦房內走出了一排小丫鬟,護著幾個頭戴鬥笠的神秘女子,腳步匆匆的從小門去了隔離院。
「東宮的!大皇子留下的側妃……」
一位親信低聲道:「大皇子養了一窩兔子爺,臟病一出東宮必然遭殃,看來此病甚是凶險啊,否則太後也不會不顧顏麵了!」
「哼~必須封了該死的兔子窩,一個不準留……」
吳太師氣鼓鼓的走進了後院,來到妃嬪們出來的大瓦房中,直接找到了正在記錄的所長。
「唉喲~諸位閣老,下官有失遠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