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很深,死水的味道並不好聞,水麵上還有飛蛾屍體和腐爛的樹葉,那是死亡的味道。
海綿寶寶落入水中,被窒息感包裹。
明明,水是他在熟悉不過的東西,是曾經的他賴以生存的根本,在這一刻,水卻化作了致命的武器。
心口的疼痛讓海綿寶寶四肢無力,無法自救。
意識迷糊的時候,有人抱住了他,陽光與甜膩的味道穿透惡心的死水味,在一瞬間擊潰冰冷,把他整個人包裹。
有人救了他。
“先生,你沒事吧?”
海綿寶寶抓住這位救命恩人的手,用儘全身的力氣控製眼皮,他想看清來人的臉。
眼皮顫動,沉重的無法睜開。
“彆擔心,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見義勇為的少年人脫下棕色的大衣,裹在海綿寶寶的身上,毫不費力的抱起他,攔了一輛車,去往了醫院。
“這人哪來的?不是讓你們事先清場了嗎?”與海綿寶寶擦身而過的那位金發美女站在高樓上,她看著開走的出租車,冷著一張臉,墨鏡遮擋著她的眼睛,看不出喜怒。
狙擊手表示自己很無辜,他又不負責清場。
“大、大人,我確實是清了場的,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從哪來的啊!”負責清場和把海綿寶寶推下水池的的男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女人像是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視線,她在手機上敲打,磨砂貓眼的大紅色美甲很配她的唇色。
貝爾摩德:怎麼樣,牡蠣酒收到消息後是什麼反應?琴酒可是說,如果你不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試探組織最看中的狙擊手這件事,他不會讓你好過。
波本:監聽器被他毀掉了,沒有聽見聲音,不過在收到消息的時候他很平靜,一直沒有出門。
貝爾摩德勾起了唇角,她給了狙擊手一個眼神,抱著雖然昏迷,但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吉田步美離開了這個地方。
很平靜嗎……
牡蠣酒,看來你似乎不是那麼忠心耿耿啊。
高跟鞋的聲音逐漸變弱,悶悶的槍聲被喧鬨的鳴笛聲隱去。
沒過多久,處理好屍體的狙擊手也離開了這棟大樓。
站在暗處看了很久的章魚哥低垂著頭,貝爾摩德離開的時候他沒動,狙擊手離開的時候他也沒動,直到這片地方的人開始多了起來,他蹲下僵硬的身體,用紙巾擦去了地上的血滴。
他的指甲已經深深的嵌入了肉裡。
是他的錯,他明明知道組織盯上了海綿寶寶,卻沒有去關注來自組織的動向,讓海綿寶寶落了單。
在海綿寶寶離開蟹堡王後不久,章魚哥就收到了貝爾摩德的消息。
貝爾摩德隻說,她知道章魚哥沒有找到好下手的時機,現在她願意幫章魚哥一把。
那一刻,章魚哥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哪個行為引起了貝爾摩德的懷疑。
她的
行為隻是為了逼他動手。
貝爾摩德的話裡話外,都在告訴章魚哥,她要對海綿寶寶動手。
如果章魚哥就這樣離開蟹堡王,就證明了他過於在意海綿寶寶。
證明他和海綿寶寶這個任務對象,本來就認識。
貝爾摩德不是其他人,她沒這麼好糊弄,章魚哥很擔心海綿寶寶,可是他不能就這樣暴露,慌亂之中,他隻能讓蟹老板假扮自己,匆匆去到貝爾摩德給的定位地點。
章魚哥到的時候,正好遇到海綿寶寶被推進水池,在他衝出去之前,有另一個人先跳了下去。
於是,他收回了邁出去的腿。
章魚哥深吸一口氣,繞遠路隱蔽的回到了蟹堡王。
“海綿寶寶呢?”見到章魚哥回來,珍珍壓低聲音問道。
“被人救走了,現在應該在醫院,醫院那邊應該很快就會給蟹老板打電話了,叫他來廚房,我們要馬上換回來。”章魚哥脫掉身上不屬於他的外套,把身上的偽裝全部取了下來。
“醫院?”珍珍的聲音因為驚恐變得很尖,她有很多話要說,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把戴著假發偽裝章魚哥的蟹老板叫了過來。
臉都崩僵的蟹老板一把扯下假發,“這可是你說不會被發現,我才扮成你的,你怎麼沒把海綿寶寶帶回來?”
“嗯,組織的人發現不了,他們在發現我毀了監聽器後,就不會在近處觀察我,他們是知道我的射程的。”章魚哥戴好了蟹堡王的帽子,迅速向著外麵走去,“老蟹,準備關門,我們去醫院看海綿寶寶。”
“組織已經在懷疑我了,他們如果確認我的背叛,打擊報複的不會隻有我一個,我們要在他們確認這件事之前,乾掉他們。”
聞言,蟹老板有些詫異,他還是第一次見章魚哥這麼鬥誌昂揚。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明白事情很緊迫的蟹老板勸離了餐廳裡零星的客人。
“醫院來電話了。”珍珍接到了那通來自醫院的電話,醫生說海綿寶寶溺了水,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因為身體免疫力不好,現在發起了高燒。
二人很快前往了醫院,一路上蟹老板和珍珍也知道了這件事的經過,到達醫院後,他們見到了那個救起海綿寶寶的少年。
那個人看起來不大,外表年齡應該和海綿寶寶差不多,一身英倫風的衣服,頭上還戴著一頂獵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