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欲勾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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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蟲鳴此起彼伏,依稀有飛蟲因屋內燈光明亮,不斷飛撲著向著細密的窗紗衝撞。

宋予情關上窗戶,拉好窗簾,將喧囂被隔絕在外。

“家裡沒其他人,隨便坐——水,牛奶,酒。喝哪個?”

“水就可以。謝謝。”

秦雲舟其實並不渴,隻是人在麵對選擇題的時候,習慣性在對方給出的選項中做出選擇。

坐下來後,宋予情兌了杯溫水放在他麵前,“冰水傷胃,所以接了點溫水,湊合著喝。”

話雖如此,拿給自己的,卻是一罐冰啤酒。

秦雲舟見狀,微微蹙眉。

宋予情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低頭專心開易拉罐,然而還沒來得及將拉環掰起,手裡的罐子就被人拿走。

手裡一空,宋予情抬頭,眉梢微動,不解地望著秦雲舟。剛才她分明問過他要不要酒,是他自己選了水。不過客人喜歡,她也願意成全。

於是起身走向廚房,“早說你也想喝不就行了。冰箱還有,我再拿點。”

“你該上藥,而不是喝酒。”秦雲舟將易拉罐放在桌上,語氣嚴肅。

宋予情頓住步子。她回過頭來,指著自己下巴上的淤痕,“你說的傷,指的是這個?”

不等秦雲舟回答,她先笑了起來,“這點小打小鬨,算什麼傷?弟弟,我沒你想的那麼嬌弱。”

秦雲舟望著宋予情,沒有吭聲,但那聲“弟弟”,還是讓他忍不住攥緊了握著易拉罐的手,罐身冰涼的觸感從掌心傳到心底,卻讓他的胸腔莫名燃燒了一瞬。

縱然此時的宋予情,表現地如此灑脫隨意,無所在意。但秦雲舟還是無法忘記方才在門外,她在自己懷裡顫抖戰栗的樣子。

她在害怕。

儘管此刻的她,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時間倒回半個小時前。

秦西樓阻斷了宋予情撥打的報警電話,卻沒能阻止宋予情在手機跌落之前,按出秦雲舟的號碼——下午,她以為他缺席,曾撥出過好幾通電話,通話記錄仍在,隨便觸碰到哪一條,都能順利撥出。

於是乎,一直處在連線狀態的通話,讓事情的始末清晰無比。秦西樓再怎麼有權有勢,麵對鐵證,還是免不了要跟警方走一趟。宋予情作為受害者,受了驚嚇,又差點受到侵害,警察特許她先回家換衣服,筆錄也就近在家中做完。

“在警察麵前,作為受害者,自然要表現地無辜、無害、楚楚可憐。但在你麵前,用不著。”

宋予情重新拿了兩罐啤酒過來,“哢”一聲,熟練開啟,對著秦雲舟抬手相敬,“不管怎麼說,今晚是你救了我,我該謝你。”

然而,她的酒再次被人奪走。

“如果你沒能撥出電話呢?如果我沒能接上電話呢?如果秦西樓帶了很多人,而我壓根沒想到要報警呢?如果他真的對你做了什麼呢?宋小姐,你不該輕敵,更不該拿自己不當回事。”

宋予情微愕,而後眨了眨眼,雙臂環胸,笑著靠在沙發上,答非所問,“怪稀罕的。這還是我頭一次聽你一口氣說說這麼多話。怎麼著?關心我?怕我出事?

“我承認,今天的秦西樓比我以往見過的任何時候都要激進。但事出突然,誰也沒法事先預料。但好在,我這人貪生怕死,且總有些狗屎運。也好在,秦先生重諾。”

說到最後一句,宋予情意味深長地看著秦雲舟,天然含情的眸子,多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仿佛要糾纏到秦雲舟的心底去。

秦雲舟抿著嘴,彆開目光。

她的視線太過旖旎灼人,隻一眼,仿佛就要勾起人心裡的凶獸,讓理智潰不成軍。他實在難以招架,生怕被吞噬。

“我彆的長處沒有,唯一的優點,是聽勸。”

宋予情走到玄關處,打開櫃子,拎著醫藥盒過來,放在秦雲舟麵前的茶幾上,人也在他身邊坐下。

冷香撲鼻,帶著異性的獨特氣息,衝秦雲舟襲來。他下意識向後退了些許,宋予情卻緊跟著又逼近一步,抬手扯住他的衣領,迫使他看向自己。

“秦雲舟,你躲什麼?”

“宋小姐……”他很想說“自重”,可這話一旦出口,便仿佛在指責她“不自重”。秦雲舟是男人,但依舊可以想象得到,女生在聽到這句話後,會何等受傷。尤其宋予情剛遭受了刺激,此前又一直跟在秦西樓身邊,免不了聽到那些詆毀她不夠自尊自愛的惡言。

“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

宋予情挑眉,抬手在秦雲舟眉眼撫過,一路經過他的肩膀,手臂,到最後牽起他的手。

將一小盒藥膏放在他掌心。

“兔子不吃窩邊草。放心吧,你既然答應了幫我,那我們就是朋友。我不會對自己人下手的。幫我上藥。”

說完這話,宋予情背過身去,將披散在身後的栗色長卷發撥至左肩前。紅色的吊帶映襯下,肌膚細似瓷,白勝雪,越發顯得兩側肩胛骨處青紅色的傷痕觸目驚心。

那是先前被秦西樓撞在大門上,被門上浮雕磕碰出的痕跡,有些地方甚至擦破了皮。

看著都疼。

可在此之前,宋予情甚至一聲都沒有吭,秦雲舟一度以為,她的傷隻有下巴處被秦西樓捏出的淤青。

“我這可不是勾引你。臉上的傷我可以自己處理,但棉簽用完了,背上的傷我實在夠不著,所以麻煩你了。”

宋予情背對著秦雲舟,叭叭說個沒停。

秦雲舟指尖勾了些藥膏,儘可能讓動作輕一些。但在指腹碰上傷口的一瞬,宋予情還是忍不住輕嘶了一聲,連帶著肩膀也隨之一顫。

“對不起……”秦雲舟連忙撤回手。

宋予情:“沒事,你正常塗就行。剛才是我沒有心理準備,這次不會了。”

秦雲舟抿了抿唇,宋予情表現地越通情達理,他心中愧疚便越甚。

因為動作比之前更輕,塗藥的速度也隨之更慢。少年指腹粗糲的觸感,從細膩的皮膚傳來,激地周圍的皮膚爬起細小的顆粒。而觸手可及的細滑光潔,也讓紅暈從他的耳根爬上臉頰。

他塗得專注,但那雙烏亮的眸子卻不染情欲,而隻有難以言喻的憐惜與不忍,專注與心疼。

“我要是來早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這跟你來早來晚可沒關係。沒有這次,還有下一次。”宋予情微微側頭,似笑非笑,“你若真覺得對不起,倒不如仔細考慮考慮我下午的建議。到時候有你替我撐腰,就算是秦西樓也得掂量掂量。”

秦雲舟動作一頓。

宋予情頓時笑得更深,“彆緊張,開個玩笑。”

話雖如此,可二人皆知,這不是玩笑。

客廳裡,靜地連呼吸聲都淡了不少,越發顯得空調的吹風聲呼呼啦拉。

“好了。”

擦完最後一處傷痕,秦雲舟像是完成了什麼重要使命,鬆了好大一口氣。

宋予情頭發微甩,遮蓋住後背,回頭看向秦雲舟,卻見他儼然一副嚴陣以待的肅重樣,沒忍住,她笑了起來,“你這眼神,堅定地像是要入dang。”

秦雲舟再次紅了耳根。

“行了,過來洗手吧。”宋予情拎著醫藥盒走到衛生間,秦雲舟緊隨其後,卻見宋予情壓根沒有退出來的意思,而是直接在洗漱台前,打開藥盒,對著鏡子給自己下巴上塗藥。

見秦雲舟杵在門口不動,她停下動作,往旁邊讓開些位置,催促,“愣著乾什麼?洗手啊。”

秦雲舟抿了抿唇,依言照做。洗手液帶著熟悉的冷香,是宋予情身上的氣味,隨著打開的泡沫,將他整個人包裹。直到水流聲戛然而止,他抬起頭,望著鏡子裡對鏡塗藥,似對鏡上妝的身影,有一瞬恍惚。

那是他曾暢想過的,無數個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