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說:“這種天氣的話,屍斑浮現到皮肉腐爛大概要一個月,這裡太偏了,警察是查不到的。可我覺得有必要把他被蒼鴉啄出屍肉的樣子公開在網絡給大家觀賞。”
他補了一句,“就和十五年前,他們在網上觀賞我姐姐那樣。”
“定個時間。”我簡單道。
……】
自從接二連三爆出新聞後,「雛河凪」的直播間熱度直接到了恐怖的地步。
平時看直播的和不看直播的,關注虛擬主播的和對虛擬主播沒興趣的,警察、公安、檢察官、記者……各類人都蹲守在直播間。
最開始這些司法人員嘗試將直播強製下架,封禁賬號,可就連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也做不到。
明明是被刪除的網頁,依舊在固定時間如幽靈般出現在網絡上。
YouTube隸屬Google公司,日方也無權要求關閉整個網站。
——事實上,美方已經在順著直播間,試圖挖出他們追查了好久的「雛河凪」了,當然把時間拖得越長越好,哪管你日本人鬨了什麼幺蛾子呢。
虛擬主播依舊頂著【「雛河凪」甜美/可愛/知性/新勢主播的治愈故事會】的標題,默不作聲寫完後,伸了個懶腰。
“好了,投票環節到!()”
話音剛落,評論區直接刷出令人應接不暇的付費留言——觀眾也早就清楚了主播隻搭理金錢的醜陋習慣。
【你們……】
【這很難評價,本來以為Seo是在氣自己的事被插手,結果來了一句「能不能和你新的情報官滾出我的世界」,嚇暈了。】
【隻準你找新的雇傭兵,不讓阿茲找新的情報官是吧?】
【我自願成為他們py的一部分。】
【要素太齊全了,咱們阿茲一號還健在嗎?】
……
這類評論直接把試圖詢問案件的那些全部壓了下去。
澈也早就和新任直播間管理員蘇格蘭說好,要是有鬨版的直接踢出去——結果全是鬨版的。
什麼叫py的一部分,誰在py?沒看見Seo從頭到尾都沒搭理狗日的阿茲納布爾一下?▉()_[(()”
主播也沒顧得上正事,開始和評論較勁。
“彆在我評論區發神經,阿茲納布爾就是個工具人,不在乎劇情發展隻盯著工具人的讀者注定度過失敗的一生!”
【第一次甘當失敗者,慚愧,慚愧。】
【哈哈哈,本來就擁有失敗的一生,結果還能吃上好的,贏!】
【工具人,怎麼工具人,詳細講講?】
【主播你就是個寫的,懂個屁的SEO和阿茲納布爾啊!】
……
現在連罵人都不頂用了,澈也氣急敗壞,直接把那行被點出來的句子給刪了。
評論開始工整地刷起來——
【能不能和你新的情報官滾出我的世界!】
【能不能和你新的情報官滾出我的世界!】
【能不能和你新的情報官滾出我的世界!】
……
浩浩湯湯,頗為壯觀。
咬牙切齒之餘,澈也還聽到蘇格蘭在偷笑!
澈也強行想要抓回重點:“所以,接下來還是慣例的投票環節……”
【阿茲二號!我推阿茲二號!】
【阿茲一號是不是也可以展開一下?我嚴重懷疑是Seo自帶濾鏡。不過這是個能說動情報官出外勤的家夥誒,有兩把刷子的。】
【都寫到這份上,就不能AlL嗎?】
【怎麼封我號,行行行,那我撈小號再來發一遍:就不能All嗎?】
……
最後讓瀨尾澈也直接關掉直播的,是ID阿茲納布爾的一句——
() 【沒有新的情報官。】
關掉直播,明顯和他關係好了不少的蘇格蘭還發來安慰:“我儘力踢人了,可公安那邊好像看你對這類留言應付不來,也找了機器人賬號刷這類留言,封不過來。()”
澈也:公安怎麼玩陰的!!!↓()_[(()”
蘇格蘭實在沒忍住笑:“雇主隻要求你把那家夥的下場公開,這也算是完成了任務吧。”
瀨尾澈也轉頭就去找了琴酒。
琴酒的日常工作很簡單質樸,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
自從澈也掛上直播之後,連監工的意思都沒了,偶爾看下任務進度,除此之外就什麼也不管。
「大哥你真的不管這種搶任務指標導致原定計劃一通亂,還打亂我直播節奏的混蛋家夥嗎?」
這句話還沒能說出口,僅在係統界麵的粉發青年出現的時候,開車的琴酒輕飄飄來了句。
“你覺得萊伊和你室友很像?”
——你他媽也在蹲直播是吧?
“很像?”澈也冷冷地,“我不會眼瞎第二次!”
“雇主已經結款了,任務沒有耽誤。”
“……”
“你直播間的收益也沒有耽誤。”
“……”
“所以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覺得萊伊很有問題。”澈也冷硬道,“隻看結果的話,他把先前的任務目標交到了FBI手裡,本來能拿到的產業鏈直接泡湯!”
“如果他沒把目標交給FBI,FBI早就騰出手來查你的虛擬主播了。”琴酒的語氣依舊不鹹不淡。
澈也很想說萊伊就是天殺的FBI,他不用查,他權限擺在那裡,你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真能搞出更大的動靜。
憋了半天,他還是板起臉挺起胸,形象在手機屏幕中就丁點大,竭力想擺出氣勢十足的莊重模樣。
“我是那麼好查的東西嗎!其他人不清楚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堂堂雛河凪,誰來都查都不管用!”
“你確實比「雛河凪」好查,瀨尾。”琴酒毫不留情說,“至少「雛河凪」不會眼瞎,也不會因為事情發展脫離原計劃就來找我抱怨。”
“我沒有抱怨……”澈也哼哼,“再說抱怨怎麼了?之前是你一心想把我塞進來,現在覺得單純的「雛河凪」更好用?後悔也晚了!”
隨著汽車停下,琴酒從帽簷下觀察著四周方便當狙擊點的地方,在取下手機的時候隨口說。
“我幫你殺了教授,我給過你選擇。活的還是死不掉的都無所謂,為什麼後悔?”
“你怎麼說得像我的再世父母一樣。不過話說回來……”澈也想起什麼,嘿嘿笑了一聲,“我是不是答應過你,要還你三個億?按照目前我的賺錢能力,三億美金不在話下。”
什麼三個億?
琴酒一向不去記那些雜事,但因為會因一千日元把自己賣了的情況屬實罕見,屬於沒事都會因為太荒謬而鑽進腦子裡複讀的笑話。
他想起來了。
瀨尾澈也因為買咖啡沒錢而抵押了室友的手表,想要一千日元贖回,口出狂言說要搞到三億美金。
這些年,係統帶來的收益當然不止三億美金,但瀨尾澈也似乎沒把係統和自己等同。
他使用著來自係統的「功能」,在直播的時候拿著「雛河凪」的名字,卻又分得很開。
——就好像他當初真的選了活下來,加入了組織,成為無法背叛的一員一樣。
“你覺得萊伊和你室友很像?”
澈也聽到琴酒莫名其妙又問了一遍。
“也沒有很像?”
“那份發到你郵箱裡的錄音,聲音像是本該死了的庫拉索。”琴酒說著令人心驚膽戰的話,“你可以查,如果你認為是庫拉索,萊伊也可以和你早死的室友一樣去死了。”
瀨尾澈也:“……”
他甚至沒說「如果真的是庫拉索」,而是「如果你認為是庫拉索」。
瀨尾澈也:“大哥,我這個激進派也覺得你有點激進了。”
琴酒不置可否:“你可以滾了。”
澈也正打算滾,又聽到他說:“接下來你負責波本的任務安排。”
“波本?”
“朗姆想提拔新人重點培養。候選人一是萊伊,二是波本。如果你實在看不慣萊伊——”
屏幕裡,青年眼睛驟然亮了:“那我就讓波本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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