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儋州行(1 / 2)

從上京到澹州,乘車要一個月,騎馬需二十日,坐船僅需半個月。

水路景色單一,容易視覺疲勞,船上缺少綠色蔬菜,乘船南下雖快,卻要多吃苦頭。

可如今丐幫早發展起來了,蘇既白不差錢,半個月的旅途倒是舒舒服服的。

大船在澹州港靠岸,蘇既白背著一個包袱下了船。

澹州多雨,如今細雨綿綿,她打開一把淡色繪著翠竹的油紙傘,在雨中款款而行。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衣裙,樸素卻精致,如今十三歲,精致的容貌已經有了雛形,化著淡淡的妝,不像習武之人卻像個深閨淑女。

打聽了範府所在,蘇既白便直奔主題,她一出天一穀,該知道的便都知道了,沒有什麼可遮掩的。

範府好找,是澹州的高門大戶,範閒更好找,正傻愣愣的坐在範府大門口。

“少爺,雨天潮濕,你還是進去吧。”

“沒事,我心裡煩,就這樣才舒服。”範閒打發了來叫他回府的侍女。

重生到這個世界,他心裡有太多太多的疑問。

他的母親是如何死的,他的五竹叔是什麼人,而這一切的答案都在京都。

澹州平靜,也無聊,範閒知道自己終有一天要進京,也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紅甲騎士……範閒咂摸著這四個字。

你們讓小爺等的好苦!

恍然間,範閒的思緒飄出去好遠。

“這位公子可認識範閒?”

範閒嚇得一激靈,回過神來。

一個……丁香一樣的姑娘。

他讀過《雨巷》,也幻想這樣一個芬芳,憂愁,哀怨,彷徨的姑娘。

那時他已經躺在了病床上,除了偶爾來探視的親人,身邊便隻剩下醫護人員,哪裡會有這樣的姑娘呢。

不得不說,文科男的腦補能力就是強,如果蘇既白聽到他的心聲也忍不住想問他,我就打著傘走路,你從哪兒看出來這麼多情緒的?!

“公子?”

“你該穿一條旗袍。”範閒還在地上坐著,抬眼,看著蘇既白,鄭重其事的道。

“旗袍?”蘇既白麵上帶出一絲驚訝,雀躍。

雖然早知道範閒是穿越的,但她還是做出這樣的表

情。

“就是旗袍,才襯你,還有這樣的雨巷。”範閒依舊遐想著。

“這年代可沒有旗袍。”蘇既白麵帶欣喜。

“你知道旗袍?”範閒也是,騰一下站起來,滿臉的驚訝,壓抑著狂喜。

如果是真的,如果這是真的!

“我還知道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知道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呢!”蘇既白笑著。

他鄉遇故知是不足以形容範閒的激動的。

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朝代,他帶著一份全然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恍然如夢,而今他找到了同類,有了真正能懂他的人,仿佛世界都不孤獨了。

“親人啊!”範閒死死抱住蘇既白“你怎麼知道我的,你怎麼才來找我?”

“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找範閒,我師父的故人之子。”蘇既白拍著激動的少年的後背安撫他“找到你算是意外之喜。”

“沒事沒事,都一樣,我就是範閒,我們進去聊。”範閒拉著蘇既白進了府門。

“我跟你說,我來了十三年了,頭一次知道,這世界,原來不止有我。”範閒激動的紅光滿麵。

“也不隻有我們,你是我發現的第二個。”蘇既白看著少年的模樣。

“還有啊,走走走,去我那兒說!”範閒拉著蘇既白就往自己院裡走。

“慢著!”一個高大壯實的中年男子擋住去路,本來應該是憨厚的臉上,堆滿了刻薄“我說少爺,您也老大不小了,怎麼能隨隨便便帶人進府呢?萬一……”

“周管家,這是我朋友,我朋友來找我,你管不著吧?”範閒習慣了周管家的刁難,卻從來不慣著他。

“老奴自然管不了少爺交朋友,但將如此來曆不明之人帶入府中,少爺不為自己考慮,總要為老夫人的安危考慮!”周管家依舊分毫不讓。

“還有這位姑娘,你也不小了,跟一個男子如此拉拉扯扯……”周管家見範閒拉著蘇既白,又找到話頭。

“他不將你放在眼裡?”

蘇既白出言打斷。

“跳梁小醜,煩了便教訓教訓。”範閒微笑著,顯然是沒把周管家當回事“但說我的朋友……”

“啊!”周管家頰側瞬間紅腫一大片。

“挺煩的。”蘇既白隨手點了他的穴“我不愛

聽,你站上半日吧。”

兩人撐著傘往膽小的院子而去,留下周管家僵在原地。

範閒不喜歡被人伺候,他院中除了灑掃,送飯的時間,是沒有旁人的。

到了自己的地盤,範閒愈發恣意了。

“哎!剛剛那是點穴?你跟誰學的,教教我,教教我!”

哪個少年沒有個武俠夢,沒有憧憬過金庸古龍世界的快意恩仇。

範閒學了功夫,練了真氣,會了醫毒,點穴卻還在知識盲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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