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在一起,那就要相互扶持,彼此愛重,才能長久。
好好的,其他的事不用愁。
範建作為一個父親說的話讓範閒和蘇既白沉默。
到了蘇府,一進門,範閒趴到了蘇既白肩上。
“我以為,我這輩子親緣淡薄,除了奶奶,沒什麼親人。”
“伯父有難言之隱。”蘇既白回抱,範閒為人有趣,不介意顯露自己的天真幼稚,但是他內心十足強大。
有堅持,有孤勇,有急智,亦有謀天下之格局。
“範閒,我這些年也查了,你母親方麵的真相,似乎還有人藏在幕後。”蘇既白輕輕摸著範閒的脊背“敵暗我明,伯父是想護你周全。”
“我知道。”範閒並不蠢,自打他進京都,鑒查院,範府甚至皇宮,都在波動。
他不知因由,卻知如果沒有蘇既白,遠遠不會如此平順。
“小姐。”紫珠叫門的聲音響起。
該是有事,否則,她不會在此刻打擾。
“進。”
“適才廚房做了紅棗燕窩糕,一品宮燕,東街的紅棗,才出爐奴婢趕著就送來了。”紫珠呈上來一疊紅紫色的糕點。
“好,去吧,帶著花奴月奴你們也吃些。”蘇既白吩咐。
範閒看著他,眼神帶笑,待紫珠出了門才問。
“有名堂?”
“聰明!”蘇既白從袖口摸出一個蠟丸“燕家的消息,應是長公主做的。”
近日蘇既白交代出去的可就她身世這一樁,前幾日燕小乙給了一部分信息之後便開始查了。
宮燕是長公主和燕小乙,東邊,是信陽。
紫珠畢竟才來不久,不確定蘇既白是否想讓範閒知道才這麼說,蘇既白知道了消息,也是本可不必當他麵接蠟丸,她接了,就是告訴紫珠範閒在她心中的地位。
“家裡有心思多的,”蘇既白碾碎手中蠟丸“我讓紫珠去看著了。”
“可真瞧得起咱們。”範閒也知道這裡邊一部分人可能是鑒查院不放心蘇既白這個北齊聖女,但也有人是為他而來。
“正好有用,不然我留著她們乾什麼。”蘇既白看完手上的紙條,又遞給範閒。
她還真是沒冤枉李雲睿。
當初李雲睿以長公主的身份剛把內庫攥緊,手上有財無力,這世上高手多為男子,又多數打骨子裡有一種詭異的倨傲,沒幾個真正忠心的。
她需要真正聽話的幫手,卻知道急不來,她開始在自己的封地信陽附近搜羅有天賦的幼童。
燕小乙在家鄉那邊也算小有聲名,被李雲睿看中了本也是個機緣,可李雲睿要的是絕無二心唯命是從的好刀,靠金錢買不來,靠恩情卻栓得住。
這個女人心狠手辣,最愛玩弄人心,絕對有方法收攏他。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李雲睿派人假扮土匪屠村,除了原主失蹤,燕小乙重傷,整個村子的人都被殺了。
原主聽了哥哥的話,往山上跑,她年紀小,又急又怕,滾下了山坡。
也得虧她沒去成那個山洞,去了,大概她們兄妹就真的天人永隔了。
她摔暈了,那幫假土匪,誰也找不到,也就向李雲睿交了差。
原主被樵夫撿走,那樵夫把她賣給了人牙子,又輾轉賣到上京,被人買去做小丫鬟。
她年紀小犯了錯挨了打,又發了燒,氣若遊絲,人家草席一卷便扔了到了亂葬崗,誰成想她沒死讓個老乞丐救了,還失了記憶。
再沒人知道她是燕丫兒,討了一年飯,老乞丐沒了,在之後她自己乞討直到蘇既白來。
身上的魚形墜子她自己藏著,後來人家以為她死了嫌晦氣也沒動她,才留下來。
恩人變仇人,燕小乙那邊好好操作,讓他遠離李雲睿不要太簡單。
蘇既白把事情連貫起來,又想了這幾日的計劃,再回神,範閒望著她,眼睛已然紅了。
“你,你跟我說你沒受什麼苦。”範閒看這紙條看的揪心,蘇既白這些年一直跟他說沒吃苦,他就這麼信了,這哪兒是沒吃苦?!
範閒在現代也沒少看什麼穿越之類的東西,按照套路,那麼重的病沒死,應該就是那時候穿越了!
他對自己在乎的人心軟的一塌糊塗,總願意為他們考慮,蘇既白又是其中之最。
“掉金豆豆啦?”蘇既白心裡酸酸軟軟的“沒事,我……”
“蘇既白!”範閒撲過來死死抱住她“我告訴你!我知道你師父讓你來保護我,我也知道,你武功比我厲
害!但是蘇既白,我告訴你我心疼你!”
大男生的心就貼在蘇既白身上,砰砰砰……跳的有力。
蘇既白的肩膀傳來濕潤。
“你總把自己放在保護者的位置上,照顧我,理解我,我心裡知道這樣不對,我該放你走,讓你像五竹叔一樣,能去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可我試了,不行,我舍不得……”
“我不……”蘇既白抓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