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是暖暖的黃色,安既白扯著何以琛的衣袖往前走。
剛剛那個男孩表白的時候,她忽然明白了什麼。
如果是何以琛站在那裡呢?
安既白明白,她不會拒絕。
何以琛手腕稍微一轉,拉住了她的手,繼續跟著往前走。
“我抓到了。”
“嗯?”安既白停下,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我抓到你了。”何以琛“你沒有甩開。”
何以琛舉起了兩人交握的手,十指交纏相扣,一大一小,同樣的白皙,格外好看。
“那以後也不要放開了。”何以琛笑著。
“我愛你,”何以琛輕輕抱住安既白“旅行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
“我愛你,若我是雪,你便是極光,遇見你是我的幸運,沒有你,我的生命便是冰冷乏味。”
雪在一定的時令撒向大地與海洋,又在不久以後悄然融化,隻有一小部分落到北極,能見到它的極光,矢誌不渝,永遠守望。
所以我,何其幸運。
“安安,做我女朋友好嗎?”
“好。”
如果說何以琛安既白的愛情要具象化,那大概就是春風細雨。
始終陪伴,乾淨柔軟,不曾占有,但誰都知道,這麼輕的風,這麼柔的雨,都隻屬於春天。
法學係和計算機係兩大風雲人物成了一對,這天有太多少年少女一朝夢碎了。
在一起的第二天,安既白收到了一個邀請。
學校外的咖啡館放著輕輕的隱約,環境乾淨優雅,吸引了不少小情侶來坐一坐。
何以玫長大了,當初一身粉色,頗為嬌氣的小女孩如今長發飄飄身材窈窕,本就是很不錯的相貌,如今還化了淡淡的妝。
安既白早來幾分鐘,點了杯摩卡,隨意翻動著咖啡廳桌上的雜誌。
她還是那樣,不知道是真的混不在意還是強裝的鎮定自若,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搶走了她最寶貴的東西。
“來了?”安既白感受到她的目光,放下雜誌“想喝什麼?”
何以玫今天約她出來,她雖覺得沒必要,但看在何以琛麵子上,也應邀而來。
“你還是這樣。”何以玫坐在了她對麵“雲淡風輕做著
傷害彆人的事。”
“我和以琛不是親兄妹,你應該是知道的,我喜歡他。”
“我從小就喜歡他,我和他一起長大,我了解他的喜好,我的父母待他如親生兒子……”
安既白笑了。
她饒有興味的看著何以玫一點點說自己的優勢,對方一開始心虛,後來強自鎮定,再後來聲音愈發小了。
“說啊,繼續說,告訴我,你有多喜歡他,你們兩個有多般配。”
安既白惡趣味的鼓勵。
這麼多年了,這姑娘一如既往的執拗,心思多,手段卻不高明。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何以玫身子一顫,音調都拔高了。
“對啊。”安既白喝了一口自己的摩卡,依舊笑著看著她,眸中滿是玩味“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呢?”
“你愛他,你了解他,你覺得你們般配,你們天生一對,我本該退出。”
“你是不是想讓我這麼覺得?”
“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安既白聲音也冷淡起來,她看著何以玫,眸中的寒冷讓對方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個新年,這個女孩子一身駭人的氣勢。
“你愛他是你的事,他從未對你有半分親情外的感覺;你母親支持你們在一起是你的事,他從未給你的家長任何明示暗示……”
“你要是真的想放手一搏,不如拿著這些理由去找他說,看看何以琛會不會因為你有理有據幡然醒悟接受你。”
“而不是跑到我這裡說些與我無關的事,我都看不懂你是在耀武揚威還是搖尾乞憐。”
這姑娘還是這樣,可憐可卑,又有些可惡,她不明白,她縱有千般好處萬種深情,何以琛不喜歡她一切都是白費,反而給自己洗腦又來破壞彆人的感情。
何以玫情緒有些穩不住了,安既白的話像是在一點一點的撕掉她的遮羞布,把她心裡的悲哀和不堪都曬到陽光下。
可那又如何,她說的沒錯,她在自欺欺人,她是個沒有勇氣的可憐蟲,她手段無恥……
何以玫哭起來。
安既白皺眉,站在對立麵人的眼淚很少能激起她的同情,反而,她對哭聲還有幾分厭惡。
“何小姐以後還是不要再找我了。”
約人挑釁,被懟成這樣,她都替她覺得尷尬。
“安既白!你把以琛還我,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什麼都可以的……”
何以玫哭的眼睛都紅了,梨花帶雨無比淒楚。
“還不明白嗎?他從來就不是你的。”
安既白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