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她滿樓紅袖招(十四)(1 / 2)

秦晏都不用多看, 便能猜到她此時到底樂成了什麼樣。

他讓顧之念這一笑笑得一時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隻能無奈地以指抵唇輕輕咳嗽了一聲, 無奈地抬眼瞪了她一眼。

隻是那眼神太軟, 柔和得除了一點兒嗔怒之外便隻剩下了滿目的縱容,戳在人身上根本不痛不癢,讓顧之念一下笑得更歡了。

秦晏簡直沒脾氣, 抬手就把她從那信堆裡拽了出來。

顧之念沒跟他犟, 順著他的力道自己起了身, 好歹給秦大人留了點麵子,沒往他傷口上戳刀。

隻是她這剛起了身, 還沒站直呢,就拿著那副畫在他心口上輕輕戳了一下, 笑眯眯地道:“老實招來呀秦大人,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啦?”

原身在及笄禮陡然遭變成為顧之楓之前,同旁人家的姑娘一樣是個養在深閨裡的大小姐,自然不可能和秦晏這般素不相識的外男見過麵。

所以小男主這精雕細琢花了不少心思的一幅畫,自然除了她之外也不作他想。

顧之念這話問得太直白,讓秦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她。可她那雙眼太亮, 隔著一臂不到的距離亮晶晶地望著他,瞳孔裡映著他清晰的兩個小倒影。

說不是未免太欲蓋彌彰,可若要說是,他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秦晏讓她盯得紅了臉,抬手遮了他的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低了嗓子道:“……你心知肚明。”

顧之念就笑著咬了咬唇,偏了偏頭朝他道:“我舊時可是男子,從未在外穿過女裝。秦大人既然早在那時便喜歡我……”

秦晏一眼就看出來了她咽在唇邊沒說出來的話,頓時稍惱地斜她一眼,開口道:“想什麼呢。”

他低聲解釋:“顧之楓進門時,我恰好在場。”

顧之念稍稍一怔,頓時恍然。

原來是那時候讓他撞見了,那倒確實不該她背鍋。不過也隻能說小男主還是一如既往的聰穎難言,不過一丁點兒蛛絲馬跡便能把事實猜個**不離十。

大反派果然不是白當的。

顧之念倒是想留在這兒同小男主再黏黏糊糊地調**,隻是她也說不好秦久久這人會不會走到一半去而複返,再順帶著拉過來一點兒彆的什麼人來撞破他們所謂的奸/情。

儘管她也全然不懼,但顯然這會兒並不是暴露的最好的時機。

於是她一哄二騙地從小男主那兒騙來了幾封信帶走,又笑眯眯地回頭在他臉上多親了一口,把秦大人搞了個大紅臉,這才一邊笑一邊翻窗跑了出去。

係統以為宿主撩完小男主應該會直接打道回府,結果沒想到她在秦府的後門拐了個彎,不知打哪兒牽了匹馬,長腿一跨就直奔城外去了。

它一時愣了愣,不解地開口道:“您這是要去哪兒?”

顧之念挑眉一笑:“我不是說過了嗎,去打點兒野味給小男主賠罪啊。”

係統:“???”

係統:“您那不是說女配的嗎?”

顧之念眼尾一掃,眼底一點溫度也沒有,冷笑著道:“原本是,但我改主意了。”

她原本多少顧忌著秦晏和秦久久之間兄妹的關係,儘管很顯然他們之間關係不睦,但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誰知道秦晏會不會有天良心發現就後悔了?

就像秦久久分明在做儘惡事之後還能毫無芥蒂地跑來向秦晏示好,大咧咧地直接闖進他的書房,不也是仗著這一點?

但既然他們有這樣的過往,她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畢竟像秦久久這樣的人又從不會念你的好,待她溫柔的那不是聖母就是菩薩,活該被蠶食得連骨架子都不剩。

顧之念低眼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玄鐵打造的一把弓,眼中沁涼。

白皮的黃鼠狼,那可確實是不太好找啊。

眼前有卻不能馬上宰。

可惜。

* * *

翌日,秦府裡的尖叫聲幾乎劃破了天際。

秦明淵還躺在床上由著張氏柔情蜜意地揉著太陽穴呢,剛打算要披衣上朝,陡然便聽到了這一聲尖叫,頓時頭疼地皺了皺眉,陰著一張臉出門看是誰在府裡如此放肆。

可偏偏等他繞了幾條回廊找到罪魁禍首時,才發現那一大早擾人清夢的儘是他向來極有分寸又識大體的女兒。

秦久久穿著一身輕薄嬌弱的白衣,本該是蹁躚纖細的一個小美人,此時卻花容失色地摔在自己門前,驚魂未定地望著院子,小臉慘白,看著像是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似的。

她的貼身婢女們都團簇在她身邊,滿臉焦急地去拉她起來,卻被她一把揮開,兩手發顫地撐在地板上,筆直地望著一個方向。

秦明淵見她反常,不渝的皺了皺眉。但這畢竟是他從小寵大的閨女,所以也並未直接生氣,而是抬步走了過去,低聲喚了一句:“久久。”

隻是他後半句的“你這是怎麼了”還沒來得及問出來,秦久久便大叫了一聲又往後退了一步,腰臀一下撞在門欄上,頓時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差點疼得哭出來。

不過也多虧了這一下的疼,讓她陡然回了神,看清了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自己的親爹,頓時眼中就蓄了滿眶的淚,盈盈欲滴的紅了眼,小聲道:“……爹。”

秦明淵讓她這兩聲尖叫叫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但好歹忍住了火氣,隻垂首望她一眼,斥道:“胡鬨,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

秦久久委屈地抿了抿唇,捂著自己撞疼的腰坐起來,小聲啜泣道:“爹,久久知錯,可是、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沒有後文,秦明淵不耐地甩了甩袖,乾脆直接自己順著她一直偷瞄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現她院裡最高的那棵樹上讓人一箭釘進了一支箭,箭身沒入樹乾足有一大半,隻露出後頭的一截尾羽。

那箭上盯著一張什麼動物的毛皮,潔白如雪,看著是上好的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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