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此言一出,滿室寂...(1 / 2)

九清 酒醉的福蝶 11448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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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滿室寂靜,岩洞石壁上閃爍熒光的聚情石都黯然幾分。

殷九弱更是眉心緊鎖,心口熾熱與冰冷的痛感交織循環,不肯罷休。

“長梵道尊的道侶?”狼王揮開衣袍,沉思片刻,“我記得好像是什麼辟邪道君,莫不是,莫不是長梵道尊就是扶清?”

他驚詫地望向一旁神色陰鬱的殷九弱,忽然就把事情串聯在一起。

小殿下以魂魄之體歸來,分明是自爆元神,隻因魔族人體質特殊,采用不破不立的修煉方式,才沒有真正的魂飛魄散,反而因禍得福。

而這沒幾日,長梵道尊就跑來輪回獄要人。

看來,小殿下的情劫就是長梵道尊了。

嘖,這長梵道尊到底做了什麼,讓小殿下不得不自爆元神逃脫。

想通了這一點,三王齊齊看向殷九弱,朗聲道:

“小殿下,我們這就去為您討個公道,想她長梵道尊再有天地庇佑,也不能仗勢欺人,我魔族雖然沒人,但我們三個老骨頭還在。”

“停下停下,”殷九弱的眼睛受不得強光,便暫時用白綾圍住,一張蒼白虛弱的麵容看著平靜許多,“她修為高深,你們不是對手的,何況……”

何況又能討要來什麼公道?

一個從來就把你當作棋子來欺騙使用的人,怎麼會在意棋子的想法。

千秋功績都要踩在棋子的屍骨上成就,天地不仁,修煉無情天道的人,就該欺騙有用的棋子,扶清就是最好的傀儡師,最好的戲子。

演到蠢笨愚癡的棋子,誤以為她是愛自己的,才會甘心奉獻所有。

向騙子痛哭流涕乞求憐憫,隻會顯得棋子有種不自量力、盲目癡愚的傻。

“我沒那麼脆弱,何況那算什麼傷,反正按你們的說法曆劫不就這樣,你們打發她離開就好,”殷九弱低低地說道,眼眸幽冷。

三王中鯨王的心思最為細膩,他長歎一聲,拽住另外兩人,“小殿下她這是要斬斷過往,我們照辦就是了。”

“斬斷過往是好,咱們魔族那麼多好姑娘,還有其他各族的好人,小殿下以後定會有一段好姻緣。但眼下,長梵道尊可不是好打發的,指不定,”狼王指了指天上,“又是跟哪位上神沾親帶故。”

一直在等待的小魔怪麵色焦急,“我的三位大王,快著點,長梵道尊隻允了我一柱香的時間。誰知道她會不會闖進來,傷害咱們小殿下。”

雖然那女人看上去溫柔美麗,身如琉璃,內外明澈,貌似很好說話。

但是他見多了道貌岸然的仙門修士,覺得他們都慣於偽裝,所以對這些人沒一點好感。

見狀,狼王斂眉,拿出一根類似柳樹藤條的植物來,走到殷九弱身邊,“小殿下,委屈您將魂魄附著到返魂柳上來,此乃魔界獨有之寶物,能隱蔽魂魄,不被人看穿。”

“隻要長梵道尊一日未飛升成神,便一日無法發現,您放心便是。”

“小殿下,隻須記得一點,心無雜念,勿要因那人起心動念,若情緒波動過大,返魂柳也無法掩蓋您的氣息。”

就在幾人教授殷九弱如何附著魂魄時,小魔怪已經將扶清,引到了門外。

“長梵道尊,近來輪回獄事務繁忙,招待不周,請多擔待,”小魔怪急忙解釋情況,以示禮節。

“是本尊貿然前來,多有打擾。待事畢後,定當再次登門賠罪。”

三王聽見扶清淡然有禮的聲音,不由得互相對視一眼——還以為是那種目中無人、高傲自大的仙門中人。

沒想到還挺謙虛有禮,但能逼得他們家殿下魂飛魄散,這一定都是假象。

岩洞門口的萱草簾拉開,一張喜怒不顯,至冷至清的美人麵出現在眾人眼前,有種動人的冷峻清遠。

女人似冰雕玉砌般無瑕,長發飛揚,姿容驚世,最令人驚歎的是其一身修為,已至化境,隨時可以飛升。

三王不約而同瞟了眼,白玉淨瓶裡的柳枝,總覺得這位長梵道尊十分麵熟。

“此乃業障深重輪回苦獄,不知長梵道尊為何而來?”狼王一向主管外事,此刻更是義不容辭地站在最前麵。

“貿然前來,有事相求,還望三位司獄應允。”

白玉淨瓶裡,殷九弱處在魔族靈力的包裹下,心臟處的外傷有所減輕,但她正對著門口,都不需要側身,便能看見扶清。

輪回獄燃著灼灼烈焰,扶清的肌膚和眉宇都是透明的白和金色。

幾日不見,女人的神情更淡了,像是無波的古鏡,肅穆聖潔,一身白袍如梵花盛開,尊貴無垢。

殷九弱感覺心裡像是燃起了火,好恨好痛,可是那片火越燒越荒蕪。

她能恨什麼,又在痛什麼?

恨一個騙子,痛自己被騙得太慘。

恨來恨去,反倒成了一種浪費。

她咬著唇,發誓不要再恨,她會永遠銘記扶清,就像銘記一種恥辱,以此警醒自己的愚蠢。

仇恨無法抹去

愛慕,也許恥辱可以。

彆太當真,彆太當真,忘了十幾年的愛慕與溫存。

扶清啊,是九天之上的流雲,偶爾為世人做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哪有半分的真情。

“道尊您不日便能飛升成神,天底下您辦不到的事,我們小小司獄又怎麼辦得到?”狼王言語客氣地和扶清打著哈哈。

大概能聽出狼王話裡的不忿,扶清眸光森冷,並未計較那麼多,身上的氣息沉重疲倦,像是霜濃月薄的孤夜。

“司獄大人,本尊想從輪回獄帶走一人,萬望成全。”

“長梵道尊,您知道規矩的,逝去之人不可追,天道輪回,自有道理,逆天而行,必遭天譴。”

扶清斂眉輕笑一聲,“本尊煉有返生丹,隻須找到其人的魂魄,便可繞過天道規則。”

聞言,三王驚詫不已,更加確定扶清是神族上麵派下來的,連這等欺騙天道的東西都能煉製。

“敢問道尊要救的人是您的誰?”

“本尊的道侶,殷九弱,本尊不允許她死。”

又是這句話,殷九弱幾乎要大笑起來,一雙桃花眼恨得發紅。

這女人慣會說一些表麵上好像深深切切,令人心心念念的話,實則那顆心比冰還冷。

就好似那天她和扶清賭氣,因為扶清在外與沈滄離同遊,傳音筒裡回得慢,她也故意回得慢,殊不知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這樣冷漠無情、憐憫蒼生的道尊,唯一的執念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這樣的人,你把心剖給她,都沒用。

不,還是有用的,扶清要的不是是自己那顆血淋淋的絕望淒厲之心。

所以,扶清的用詞是“不允許她死”,而不是“她不能死”。

“讓我替長梵道尊您,好好地查上一查,”鷹王裝模作樣找出輪回簿,翻翻找找起來。

在鷹王翻找時,扶清的視線落在了那隻長頸白玉淨瓶上,她不自覺撚著那塊雙魚碧玉玨,輕聲問:

“這是何物?”

鯨王心理素質不太好,被嚇出一身汗:

“長梵道尊,這隻是普通的柳枝而已,我們三個老家夥偶爾也會折枝品酒,快活一番。”

“是嗎?”扶清手指微顫,似乎想要觸上柳枝搖搖欲墜的葉。

殷九弱冷眼看著這一幕,藏住滿心破碎的情緒。

“哎呀呀,”鷹王及時吸引了扶清的注意,拿著輪回簿走過來,擋住柳枝,“長梵道尊,這輪回簿上,並沒有您道侶的名字。”

扶清攥緊手中的玉玨,麵色平靜。

鯨王硬著頭皮解釋:

“長梵道尊,輪回簿上記載著冤死枉死等冤魂的名姓,若您要找的人形神俱滅,是無處可尋的。”

“她……已經投胎轉世了嗎?”扶清看著手心帶血的玉玨,輕聲問。

鯨王皺著眉,小聲跟狼王嘀嘀咕咕:

“長梵道尊怎麼聽不懂話,怪怪的,形神俱滅還怎麼投胎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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