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低頭,殷九弱再次看見那雙晶瑩透明的赤.裸的雙足,扶清乖乖地裹著她的外衣,無神迷茫的眼睛,像是有些羞怯地望著自己,外衣上的緞帶在風裡輕輕地飄了起來。
“我去給你煮點茶,放蜂蜜的那種,好不好?”殷九弱摟住扶清的腿彎,要把人放進被窩裡躺一會兒。
誰曾想女人不依不饒地環著她,墨色的眼瞳裡清幽幽的,不言不語,但就是不肯放手。
“我不走,隻是去那邊,”殷九弱目光灼灼地望著扶清,用手指了指廚房,“燒水煮茶,很快就過來。”
女人不為所動,目光平靜紅唇抿緊,將殷九弱摟得更用力,呼吸間有幾分氣喘,整個人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但就是不想讓殷九弱離開的意思。
殷九弱無奈地笑了起來,修.
長指節輕輕捏住扶清的臉頰,“難不成要我把你抱著一起過去嗎?也不是不行。()?()”
扶清聽不見任何聲音,也看不見此刻殷九弱白淨麵頰上寵溺的笑容,僅能感受到臉上柔柔的觸感。
看著蜷成小貓一樣的女人,殷九弱的心化成一片綿軟的春.水,動作輕柔地把扶清抱起來,想了想還是把人先背在背上,再打開房門到井邊取水,燒水。
衣衫過於寬大,罩在女人身上跟毯子似的,扶清縮在殷九弱背上,鼻息涼涼地打在她脖頸上,癢癢的。
“會不會冷啊?把衣服拉緊一點,?[(.)]????╬?╬?(
)?()”
殷九弱握著扶清的手,教她拉進衣衫避風。
好在女人雖然麵無表情,思維遲滯,但是很能理解殷九弱的意思。
不過來回教了幾次,便知道有風的時候要自己拉緊衣服。
兩柱香過去二人再次回到臥房裡,殷九弱將泡好的條草茶加入蜂蜜和新鮮牛乳,慢慢調試水溫到最適宜的時候,用小銀勺慢慢喂給扶清。
“乖,慢慢的,張開一點,不燙的。()?()”
銀勺觸在女人豐潤柔軟的唇上,然後扶清忽然不配合地偏過頭去
“怎麼了?不喜歡嗎?()?()”
殷九弱換個勺子自己嘗了一口,發覺甜度剛好,水溫也剛好。
想到扶清此刻應該嘗不出任何味道,殷九弱的心被刺了一下,
於是,她再次起身靠近扶清,試探性地喂出一勺茶。
女人晶瑩剔透的指.尖終於如願觸到殷九弱的手腕,她艱難地彎曲手指抓住殷九弱,力道輕微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隻這一瞬的觸碰,殷九弱一下便理解了扶清的意思。
“要我抱著你喝?”
扶清長睫微顫,手指儼然還在用力將殷九弱拉到自己身邊來。
“我這就過來,”殷九弱反握住扶清冰涼的手指,再伸出手環住女人的細腰,扶清從善如流地起身,再次蜷縮在殷九弱懷裡,無神眼眸蒙上一層細潤的胭脂色水光。
發現扶清坐在自己腿上,就願意乖乖喝茶了,她頓時哭笑不得,這女人怎麼跟貓仔一樣,非得確認安全才肯進食。
慢慢喝著茶,殷九弱看見扶清蒼白的麵色微微紅潤一些,又長又濃的眼睫輕輕眨動,濕潤柔軟的嫣紅唇瓣含著小銀勺,唇角不時沾染點點水跡。
熱茶霧氣繚繞,女人的唇瓣剔透晶瑩,莫名誘.人。
“快喝完了,喝完了之後,我帶著你一起睡覺。”
又舀了一勺熱茶,殷九弱抬眸正要喂給扶清,恰好對上女人被熱汽熏染得嫵媚瀲灩的水潤瞳眸。
隻這刹那間的容光,就讓殷九弱也有些赧然,不自覺偏過頭,不敢直視這般清純稚嫩,全心依賴自己的扶清。
小銀勺上的熱茶全灑在桌上,她有些慌張地擦乾淨桌麵,再舀一勺茶喂給扶清。
女人仍舊是那副乖順漂亮的樣子,含住小銀勺緩緩地咽下熱茶。
一碗茶就這麼你喂我喝地見底了,然而扶清始終蜷縮在殷九弱懷裡不肯動彈。
“那個,我們要睡覺的
話?()????╬?╬?()?(),
得先洗一洗()?(),
你可以自己洗嗎?你洗的時候我去把床烘熱一點()?(),
”殷九弱說著說著()?(),
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扶清現在應該沒辦法自己沐浴吧,那豈不是……得靠她的幫忙。
心裡的緊張密密麻麻爬上脊背,燒得殷九弱臉色潮紅,抱著扶清的手也微微出汗,不自在起來。
雖然她們什麼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畢竟曾經是那般愛恨交織、情.欲晦暗不明的關係。
在扶清這般虛弱懵懂的狀態下,給她沐浴,多多少少不是君子所為,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但也不可能讓彆人來幫忙……想到這裡,殷九弱向來溫潤平靜的眼眸閃過幾道戾色。
的確這世上隻有她才可以碰扶清,彆人一點點都不許。
既然女人就想貼著她,殷九弱要忙活的時候,就把扶清毫不費力地背在背上。
房間裡終於被烘熱到隻穿一件單衣都不冷的溫度,殷九弱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扶清,我記得你沐浴的時候,喜歡放桐花和玫瑰花。”
她重新燒好水,放入這兩種花瓣,慢慢浸泡出香味,再專門打來一盆熱水,給扶清梳洗長發。
“我們先洗頭發。”
好在扶清十分乖巧,殷九弱說什麼做什麼,她都如玉指骨穿過女人柔順的長發,殷九弱一邊輕輕地按摩著女人的頭頂,一邊柔聲安慰:
“不怕不怕,我不會弄到你眼睛的,乖乖閉上就不會進水的。”
扶清睜著眼睛,即便看不見也要尋找確定殷九弱的位置,直到一雙溫熱柔軟的手輕輕幫她合上眼皮。
“我用手幫你擋著水。”
殷九弱唇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這女人就如剛生下來的小鹿一般警覺膽小,靠近水的時候,會隱隱害怕。
她在女人身上圍了一塊白絹的軟布,防止洗頭發時飛濺出來的水。
這一切都還算順利,洗完頭發後才是殷九弱覺得最艱難的時候。
雖然屋子裡都關著窗,炭盆也烘得熱乎乎的,但除去衣物的女人仍然微微發著顫。
濕漉漉的銀發落在精致的鎖骨上,如牛乳般細.嫩的肌膚在火光的映照下,洇著寶石似的紅暈。
無神雙眼時不時就在追尋著殷九弱
的位置,清冷如霜的麵容,隱隱透出懵懂初生的神情,美麗皎潔,令人不敢生出半分褻瀆之心。
最難纏的是,扶清根本不肯一個人下水,必須要抱著殷九弱才可以。
“我一直牽著你的手,好不好?”她嘗試著將扶清抱進盛滿花.瓣水的大木桶裡。“姐姐,我要是那樣抱著你就不方便給你洗了。”
然而一旦感覺離殷九弱太遠,虛弱乏力的女人便會掙紮起來,將水麵驚起一圈圈媚色漣漪,她紅唇微啟卻發不出聲音,更讓人感到她的驚惶恐懼。
殷九弱頓時心疼又心軟,顧不上自己衣衫儘濕,將扶清抱進懷裡,輕撫過長發表示安慰,再柔聲哄道:
“我抱著你沐浴,不走開,一直在你身邊。”
花.瓣水滑,玫瑰幽香,扶清
虛弱地靠在殷九弱懷裡,水聲悅耳,殷九弱極為耐心地給扶清細細地清洗。
一時間,花香、水響、溫熱的霧氣充斥這間不大的屋子。
殷九弱的手指用上了幾分靈氣,輕輕地替扶清梳理筋脈神骨,想來應該會有些許的疼痛感,惹得女人本就潮紅的麵容,這一下更洇紅得厲害,軟綿綿地窩在殷九弱身上,咬著唇.瓣。
也不知道扶清什麼時候才能恢複健康,但女人能夠從虛無化光,再由光生出軀體,就已經足夠幸運。
沐浴一場下來,倒把殷九弱累得夠嗆,用術法烘乾衣服,背著扶清將房間打掃乾淨。
再次檢查門窗和炭火後,她終於抱著扶清一起上床休息。
床上的羽被是從魔界帶來的,非常輕薄保暖,正適合扶清此刻脆弱冰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