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那麼遠,電夠嗎?”
徐成斌:“應該夠到你家,然後可以在你家充一下電。”
夏芒:“那麼晚了,路上黑,不太安全,很容易摔的,那你在我家留宿一晚上吧。”
徐成斌怔忡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問:“你家有多餘的房間給我住?我跟你睡一個房間。”
除了衛峻風,夏芒從不敢跟彆人睡一張床的:“你睡我奶奶以前住的房間可以嗎?我收拾過的。”
徐成斌:“哦,我不介意。”
徐成斌給夏芒戴上摩托安全帽,讓他坐後來,說不上為什麼,他總有些在意。夏芒上車前,他想,夏芒是會抱住他的腰呢?還是揪著他的衣角?
結果兩個猜測都錯了。
夏芒放手搭在徐成斌的肩膀上,略微保持一點距離,這樣就算是什麼時候急刹車的時候也不至於會發生意外。
雖然他已經包得很平了,但是他還是很怕被人感覺出來。
深夜的山間公路黢黑一片。
隻有雨霽雲銷之後淺淺的星月之光悄悄地照在漫山遍野。
公路邊是一條河,夏芒轉頭看了銀光粼粼的夜河回憶起今天下午見到的場景,如夜晚漲潮,傷心和自卑反芻地泛濫在心上。
他一向知道自己跟衛峻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一向知道城市和農村是不一樣的。
但真的親眼見過以後,他才發現這個落差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不說喜歡衛峻風這件事了,就算是和衛峻風做個普通朋友,他也不夠格。
衛峻風怎麼能有他這樣土裡土氣的朋友?要是那時他厚著臉皮出場了,衛峻風的那些朋友說不定會笑話他吧。
會給衛峻風添麻煩的。
夏芒失去了勇氣。
從縣城汽車站到夏芒家又花了四十多分鐘,天黑看不清道,中間還騎錯了一次,好不容易終於到了。
到了村口,夏芒剛要給徐成斌指路,還沒開口,徐成斌問:“你家在第三排吧?”
夏芒垂頭喪氣,嗯了一聲。
峻風哥哥現在在做什麼呢?估計正在跟他的城裡朋友慶祝吧?那一定是快活的,熱鬨的,也是他格格不入的。
車突然停下來。
徐成斌說:“夏芒,你家門口好像有個人。”
夏芒探頭去看,他家在村裡也是比較偏僻的,邊上沒有路燈,大門口燈的開關裝在院子裡,外麵沒法開。
影影綽綽,是有個人在晃動。
隻是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輪廓,夏芒就覺得自己好像猜到這個人是誰了。
夏芒下了車。
徐成斌拉住他:“是你認識的人嗎?你還是坐在車上吧,有什麼不對我帶你逃跑。”
夏芒直直地望著前方,篤定地說:“沒事,沒有危險。”
徐成斌不知道他為什麼能確定,但是夏芒作勢要跳車,他隻好趕緊停下來,讓夏芒可以下車。
夏芒問:“哥?”
那個站在夏芒家門口的人發現了動靜,站起身來,看向這邊,將信將疑地喚了一聲:“小芒?”
電瓶車明亮的前燈照過去。打亮了衛峻風的臉。
衛峻風站在夏芒家門口,還穿著賽後去領獎的那身運動服,腳下背後拖了一條長長的影子。
夏芒認得衛峻風的聲音,絕對不會認錯,但他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衛峻風怎麼會在這裡?
他離開遊泳館的時候親眼看到衛峻風還在那裡啊!衛峻風是會瞬間移動嗎?不,沒有那麼超自然的事情。
那麼,事實隻能是,衛峻風在比賽結束後,沒有參加慶功宴,甚至沒有休息,馬不停蹄地坐車特地來見他了。
“小芒!”
確認了。
他的身體比腦袋快一步,走著走著,腳步越發快,直到小跑起來,奔了過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