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鄺露從殿外走來,見他們繾綣凝望,連忙在門邊駐足行禮,低著頭道:“殿下,彥佑君求見。”
“你先去見他吧!”錦覓慌忙回神低頭,為他整理了一下平安扣的流蘇。
潤玉眸光略黯,沒能等到她的回應,讓他心中有些失望,但旋即他又暗歎:罷了,不該逼她太緊,既已訂下婚契,自可來日方長。
“也好,那待我回來,再與覓兒去院中走走,如何?”
“嗯嗯。”錦覓胡亂點了點頭,有些神思不屬,她的心跳仍因方才他的話和眼神亂著呢!
潤玉抬腳朝殿外走去,鄺露等他經過才緊隨其後。
霎時間,殿內就剩下錦覓一人,她捂著胸口坐到榻上,輕輕呼了口氣:“這人……眼神也太有殺傷力了吧,真讓人招架不住!”
沒了隕丹,她對情愛頓時開了竅,不僅自己對情愛有了種種的感覺,也能正確分辨出他的言辭神情是何含義。
另一邊,潤玉在旁邊的殿閣內見到了彥佑,拿到了他手中屬於生母簌離的遺物。送走彥佑後,他打開那箱子一一去看裡麵的東西,除了些典籍卷冊,還有一枚令牌以及翼渺州的布防圖,而他也從這些東西中看出,生母的願望是想要他成為天帝。
想到生母的慘死,想到父帝的利用和無情,想到天後的趕儘殺絕……潤玉眼神漸漸露出冷光,心中萌生出一種叫野望的東西。
“既然這是娘親所願,那我何妨一爭?”他垂眼喃喃,“況且,還有覓兒……”
想到錦覓在凡間曆劫時旭鳳所為,他迫切地想要掌握住一種力量,一種不會被奪
走他所有的力量,若是成為天帝,是不是就可以護住想要的人了?
在寢殿裡等得無聊的錦覓從坐著到趴著,賴在榻上不起來,沒多久縈繞在周圍的氣息,讓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潤玉平日起臥的床榻,頓時跟被踩了尾巴般跳起來,再次羞紅了臉。
還未成婚就在未婚夫床榻上打滾,這、這、這等沒皮沒臉的事,她是怎麼乾出來的啊?!
錦覓扭著手指再不敢靠近床榻,但本就是潤玉的寢殿,自然哪裡都是他的氣息,遠離了床榻又能如何,那清冽甘甜仿佛龍涎香的氣息仍綿綿不絕,滿滿地包圍著她。
“咦,這是?”正無措呢,她眼尾一掃看到床榻邊的地上有個亮晶晶的什麼,便上前一步彎腰撿了起來,這一看頓時恍然,“這不是我在凡間送他的定魂珠嗎?”
想是方才給他更衣時帶到地上的吧?
錦覓將定魂珠拿在手中轉了轉,迎著光多打量了幾眼,卻發現裡麵仿佛遊蕩著一縷紅色,她將定魂珠湊到眼前細看,果真與初送給他時不同了。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以神念一探定魂珠,立時被震住了:“竟會有縷殘魂?”
會是誰的殘魂呢?
自將這定魂珠贈予潤玉,好似她所知的殞身的神仙很少啊,且能在潤玉麵前身死以至於有此機緣留的一縷殘魂的……難道是?
錦覓心中湧出一個猜測,可隨即她又猶豫了,萬一不是她猜測的那般,豈不是讓潤玉空歡喜一場?
她咬唇思忖片刻,心一橫握著定魂珠轉身就走:“不管了,是與不是等他看了不就知道了?”
然……沒等她走到門口,忽地不受控製嘔出好幾口血,疼痛從胸口向四肢百骸蔓延,竟是再也壓不住了。
錦覓蹙眉擦掉唇邊血跡,手腳麻利地將噴濺到地上的血跡拂袖清除:“怎會壓製不住了?”
原來,當日潤玉代洞庭水族以身受刑,卻被他溫養於體內的無寂劍代而受之,可實際上是無寂劍內屬於錦覓的那一瓣真身起了很大作用,霜花本就輕薄,此番受創已是將碎未碎,對於錦覓而言又怎可能安然無恙?
加之她前不久悟得情愛,吐出了隕丹,兩相疊加早已有傷在身,可她掛念潤玉傷勢,硬
是將傷勢強壓下來,以刺穴之法使她看起來如常。
如今傷勢數日未得修養,自是再難壓抑了!
“花神仙上?您……您怎麼了?”鄺露經過寢殿看到扶著門的錦覓按著胸口,似是十分難受,連忙上前扶住她關切道。
“唔,隻是有點不舒服。”錦覓強忍著爆發出來的疼痛,直起身子故作無事,反倒鄭重地將手裡的定魂珠交給她,“鄺露,我有事需回洛湘府,過些時日再來看望你家殿下。這個交給你家殿下,就說……以神念探之,或有驚喜。”
“是,定不負花神仙上所托。”鄺露見她神情嚴肅,心知是極為重要之事,便認真應道。
“嗯,那我先回洛湘府了。”錦覓點點頭,腳步從容地踏出殿門,化作一道仙光遠遁。
可惜,等她剛到洛湘府門口,便墜下雲頭沒了意識,全然不知洛湘府的仙侍發現她,驚慌地喊來水神、風神後,那兩位尊神是何等的擔憂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