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簡單而歎息,至於這個潤玉記憶中那些痛苦偏執的經曆,僅是一語帶過,無意讓她知曉。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們是到平行時空了吧!”景宓若有所悟道。
“平行時空?”潤玉想起他們曾經對破碎虛空之外的世界探討時說過的種種,大抵明白了幾分。
“你不知道,我先前也到了另一方世界,從那個世界的錦覓體內蘇醒,當時正值從凡間曆劫歸來,修為可差了。”景宓全無隱瞞之意,乾脆將當時的事都告訴了他,“那個錦覓與水神爹爹相認後才解開真身上的禁製,我還是那時才知道這禁製叫做‘珈藍封印’,而且她居然在凡間曆劫時愛上了旭鳳,簡直不可思議!”
潤玉聞聽此言下意識收緊了懷抱,心頭一
顫,忍不住順著這個情形推演後來的事,不禁生出些恐慌,但他又無比地相信著自己的妻子,故而未曾急切地追問出口。
感到同心契傳來的矛盾情緒,景宓安撫地拍了拍攬住她的大手:“發現這個後,我一探查發現了隕丹和情魄,於是就逼出隕丹抹去了情魄,總算沒有釀成什麼奇怪的後果。”
潤玉聽此眸光一柔,大約猜到了她這般做的緣由,一方麵是她秉性正直、是非分明,另一方麵……“宓兒,那個世界可有另一個潤玉?是否也喜歡著錦覓?”
“有啊,我醒來發現身處之地不對,第一時間就去了那個世界的璿璣宮,看到了剛剛受了三萬道天雷電火之邢的夜神,他的傷勢可比你當年嚴重多了,說是命懸一線都不為過,哪怕明知那不是你,我也瞧著不忍得很。”
“宓兒……為他療傷了?”潤玉大膽猜測道,其實心裡已有了九分肯定,雖然內心深處很是嫉妒不悅,打心底裡不願他的宓兒如此為著他人,但反過來想想,若非那是“潤玉”,想來宓兒也不會如此。
“嗯,好在我竟然帶著身為天後的畢生修為,故而為他療傷也算不得什麼,誰讓他長著與你一般的形容,我見不得他弄成那般。”景宓坦然承認了,以她對他的了解,知道他或許有些不高興,可絕不會怒上心頭。
“那之後呢,宓兒之後經曆了什麼?”
“之後啊,之後我給夜神留了一枚平安扣,就再沒敢去見他,害怕見了他又找不到你更難過。”景宓仰頭吻了下他光潔如玉的下巴,輕歎一聲,“而且,我發現沒有了隕丹和情魄,其實那個世界的錦覓,對夜神很是信任依賴,比對旭鳳還要多呢!”
潤玉輕笑出聲,替那個世界的潤玉感到慶幸,有他的宓兒悄然幫助,想必最終得償所願了吧!比孤身落入這個世界的他,要幸福得多啊!
“再後來我就不怎麼管啦,因為沒法離開那個錦覓,我又不想看她和夜神恩愛綿綿,乾脆就封閉意識沉於修煉了,直到莫名其妙又到了這裡,還變成了最初的模樣。”景宓伸手摸了摸臉龐,一副搞不懂怎麼回事的樣子。
“宓兒可探過真身?”潤玉也覺得這事很玄妙,不禁
問道。
“沒來得及呢,剛出現在南天門外不就被你抓到這兒來了?”景宓搖了下頭,說話間合眼探查起體內真身所在之處,半晌越加困惑地睜開眼,“我現在的真身居然是一朵冰蓮?好生奇怪啊,到底是怎麼來的?”
潤玉聞言也甚為不解,據他所知,他的宓兒在成為花神之女時真身乃是六瓣霜花,而在此之前作為景宓時更是人族,與冰蓮……怎麼都無甚乾係啊!
“這冰屬性嘛還勉強可說,是因在那個錦覓體內修煉染了六瓣霜花的寒氣,這蓮可就沒頭沒腦了,總不會是我潛意識裡想做蓮花就成了蓮花吧?”
“罷了,既然想不出頭緒便不想了,左右如今我們在一處了,真好!”潤玉笑著安慰她,不願她為此苦惱糾結。
“說的也是,多想無益嘛!”景宓拂去疑惑,擱下了此事。
兩人互敘經曆後,那些重逢的激動狂喜便轉化成了溫馨,開啟了數萬年老夫老妻模式,景宓也被潤玉帶著踏出了璿璣宮,重新認識眼下的這個天界。
於是,眾仙總算見到了即將成為天後的這個神秘仙子,其容貌清麗絕倫,氣質清泠明澈,風姿出眾不亞於和火神隱居凡間的水神仙上,與他們的天帝陛下站在一處時,竟十分的般配,稱得上數萬年間難得一見的一對璧人。
“你喚醒了花神令?”景宓隨著潤玉隨意在天界走著,看到各處散發出花香的花草,笑著轉頭問他。
“是啊,沒有你在,我隻能讓璿璣宮變成記憶中的家,這樣至少說明那數萬年並非虛幻。”潤玉翻手間喚出體內的無寂劍遞到她麵前,“還好它與我一起來了,如今宓兒在此,不妨用它防身如何?”
“你那麼寶貝,真的肯給我當做佩劍?萬一磕著碰著不心疼嗎?”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人對無寂劍那種近乎病態的保護,自打這劍送給他,她就從未見他真的當劍使過,數萬年如一日地溫養於體內,寶貝得超乎想象。
“宓兒何出此言?莫不是忘了這本就是你贈與我的?”潤玉失笑,抬手輕撫她的臉龐,“拿著吧,如此我才能安心。”
她怎會明白,當年的他那般護著無寂劍,隻是因為劍中有她一瓣真身,唯恐傷了劍便
傷了她,如今她的真身不是六瓣霜花了,這無寂劍若是受損,自然不會影響到她,於他而言才能將它當做一把劍。
“好吧,看你盛情難卻,我便拿著吧!”景宓伸手從他掌心拿起無寂劍,將之化入體內。
“還有這個,也放在宓兒處吧!”潤玉拿出他的逆鱗,這是與這個世界的水神解除婚約時拿回來的。
景宓毫無異議地接過逆鱗,很自然地收入體內放在真身冰蓮的花心,一旁的潤玉含笑看著這一幕,半點意外都沒有,他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做。
可兩人不知,無意間瞧見的過往仙侍,有多麼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不過,隨著婚期臨近,也隨著潤玉帶景宓更多地四處走動,眾仙漸漸地也就看慣了先前無論何時總是淡淡的天帝陛下,一夕間化為繞指柔將一位女仙視若珍寶柔情似水的模樣。
“宓兒,請柬的顏色選什麼好?”將要廣發請柬之前,潤玉拉著景宓興致勃勃地挑選請柬顏色。
“這個吧,不那麼刺眼。”景宓一眼掃過桌上備選的請柬紙張,從中挑出了一份雲霞粉印有錦繡暗紋的紙。
“宓兒眼光素來極好。”潤玉讚道,對她的選擇欣然接受。
這之後沒兩天,天帝大婚的請柬便廣發六界,自然凡間攜妻子隱居的旭鳳也接到了請柬。
“小魚仙倌竟要大婚了?不知是何方仙子,能得他青睞。”錦覓看到請柬,訝異之後笑著開口,眼中流露出些好奇和祝福。
“大伯要成親了嗎?大伯母是誰啊?”白鷺聞言立即跑到旭鳳身邊,踮著腳去看他手中的請柬,仿佛從裡麵能看到大伯母似的。
“請柬上寫的名諱是‘玄幽’,六界之中我竟從未聽聞過。”旭鳳沒能從記憶中找到這個名字對應的人,隻得這般向妻兒回道。
“連你都從未聽聞?小魚仙倌不會被騙吧?”錦覓麵露擔憂。
旭鳳無語一瞬,就他那位運籌帷幄、智計無雙的兄長,會被人騙?這世上怕也隻有她會如此想了吧!
“爹爹,我們不能提前去看看大伯母嗎?”白鷺仰頭同樣露出擔憂之色。
顯然,這母子倆的想法差不多,旭鳳自己也難免疑慮,想了想便點頭應了:“也好,那我們就提前幾日啟
程吧!”
五百年了,雖說當初他和錦覓解除誤會後,兄長便主動送回了和錦覓的婚書,但卻一直未曾迎娶天後、冊立天妃,這些年便是他隱居於此,也不乏聽聞一些傳言,說兄長他之所以不立後納妃,乃是對錦覓愛而不得之故。
眼下卻突然決定大婚,娶得還是從未聽聞過的一位仙子,這般突兀之舉……恐怕六界之中無人不揣測萬分吧?
於是,尚未到大婚之日,旭鳳一家便到了天界,還住在了一直給他留著的棲梧宮內,也在當天見到了未來的天後娘娘。
潤玉和景宓一起見了旭鳳一家,他們於璿璣宮的庭院中安坐品茶,初始並無一人開口,隻是悄然彼此打量,其實更多的是旭鳳和錦覓在打量景宓。
潤玉看到景宓瞥見這對麵一家子時笑容淡了淡,甚至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便知她是不太看得上他們,對此他並不意外,隻是顧著他,她定然也不會露了情緒。
“這位就是玄幽仙子?果真姿容不凡!”錦覓滿臉笑意地讚歎道。
“水神過獎。”景宓微微頷首回禮,唇邊含著淺笑。
潤玉坐在旁邊笑而不語,隻優雅地拿起煮沸的茶壺,添上五杯茶,取其中一杯用靈力降了降溫,待以手背試探過覺得溫度適宜了,才遞給身邊的女子。
景宓很自然地伸手接過,既不試溫也不猶豫,徑直送到唇邊輕抿,顯然很相信他不會將滾燙的茶湯給她。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兩人雖未有言語交流,可隻這信任自然的舉止,就足以說明很多。
旭鳳眸光微閃,心知這位陌生的仙子在兄長心中定然十分重要,甚至他們已有了讓人難以置信的默契。
他默不作聲地將倒好的茶,給妻兒各分一杯,這才端起自己那杯:“恭喜兄長大婚之喜,願兄長與長嫂琴瑟和鳴、恩愛不疑!”
“多謝。”潤玉以茶代酒,笑意滿滿地與之一碰。
景宓亦端起茶杯示意:“多謝二殿下。”
“大伯母好漂亮,和娘親一樣漂亮呢!”白鷺雙眼澄澈明亮,流露出明顯的喜歡之情,“大伯母和伯父好般配呀!”
“謝謝樘樾誇獎!”景宓聞言笑容加深了幾分,她雖然看不上這孩子的父母,但不會因此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