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統計了一下,之前查爾斯商行裡倉庫裡的磺胺和其他貨物,除了磺胺外還餘下大半,其他貨物基本全部出去了,這段時間出貨的錢都在這裡。”
其他人聽到這句話,目光都落在裝錢的盒子裡。
這是他們後來改變的計劃
在大批磺胺到貨之前,先尋找穩妥的方式探一探市場。
其實衛渺並不同意這樣做的。
這種方法容易打草驚蛇,讓更多的人知道磺胺的價值。
雖說他們依舊有優勢,也能在貨物到了後快速出手,但麵臨的風險是巨大的。
但好似這四個人都挺牛的,個個都覺得衛渺是在杞人憂天。
用盧平生的話說,隻要磺胺在他們手裡,或早或晚都是有風險的。
而他們四個,彆的不行,抗風險能力是巨大的。
幾個人都沒有去看錢,這點小錢如今他們還沒有放在眼裡。
吳子陽將手裡的煙頭掐滅,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才道
“查爾斯商行昨天打電話問我,磺胺還要不要下一批,如果要,他們可以加倍供貨。”
衛渺已經決定不摻和後麵的事情,就再不打算參與這種話題。
她坐在沙發上,翻閱著丁醫生帶給她關於醫學的書籍。
裡麵的內容她能一目十行,但有許多從沒聽過見過的名詞和成分,讓她看得並不是那樣的順。
她隻能暗自記下來,等到有空的時候,再請教丁醫生。
或許她應該去大學和醫院附近轉轉,多認識幾個學識好的文化人。
幾個人看她翻書飛快,以為她是小孩子愛玩的心性犯了,無人去管她。
盧平生聽到吳子陽的話,豪氣萬丈地開口道
“要,必須要,有多少要多少!”
丁醫生也一臉地讚同,一向沉穩的眸子裡帶著一絲激動。
白玫瑰將目光從自己手指甲上移開,嘴角勾起愉悅的笑容,開口道
“我的意見就是先等這批貨物到了後看看情況。”
盧平生聽見白玫瑰的說法,十分不解地問道
“如今咱們幾個加起來不說在上海灘橫著走,但也無人敢惹的,此時不趁著大家沒反應過來,大撈一筆,還等到所有人都掌握磺胺貨源後,再和彆人搶吃的?”
衛渺聽完眉頭挑一挑,盧平生這話說得倒也是事實。
前段時間,吳子陽受傷,就是因為救了法租界巡捕房的總巡長沙爾利。
傷好後一舉成為總巡長的座上賓,從一個小小的普通巡警直接成為了法租界最年輕的副總巡捕,在法租界很少為人津津樂道了一番。
而白玫瑰這邊,張二爺通過狠辣的手段運作,幾乎把上海灘所有的黑市交易都把控在手上。
換句話說,沒有他的允許,在黑市賣一顆瓜子都行不通的。
至於丁醫生,他雖然瞧著平平無奇,但他出藥的速度完全不亞於黑市,這次拿出來的藥,幾乎有三分之一被他出手了,而且價格極高。
相比起來財大氣粗的盧平生就毫無作用,但他最近神神秘秘的,提供的各種消息精準又到位,也算扳回一成。
隻有衛渺自己依舊是弄堂裡黃包車夫家的“大兒子”,並無特殊身份,老老實實,本本分分。
“小鬼頭,你說!”盧平生瀲灩的眸子期盼著她。
衛渺雙手攤開,正要說這事兒她不參與,就被盧平生打斷
“你不參與就不是大家的朋友了?”
她這是被道德綁架了?衛渺看著其他幾個人的視線,清了清嗓子,道
“我覺得白小姐的想法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