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丹臉色黑如鍋底, 沒有及時發現問題,這算得上她的失職了。
長孫心蹲下仔細觀察:“果然還有地方。”
“我覺得他們不會隻盯著這兩個地方,這太明顯了。”
雖然入口處的波動本來就比較大, 同時也非常敏感, 但這種光明正大的表現出來就有些不像是聰明人乾的事情了。
聽到這話, 金丹隻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還有?”
長孫心反問:“若是你,這麼長的時間, 你會隻弄出兩個洞嗎?”
金丹:“……”
她有些遲疑了:“這……醴陵山的護山陣法應該沒那麼容易被打洞吧?”
長孫心沒有回答,隻是將目光轉向了草堆裡那明顯的破洞。
雖然長孫心沒說話, 但金丹仿佛已經聽到了她的話。
看, 就是這麼容易破。
金丹太陽穴陣陣發疼:“可是, 就算我們猜測還有彆的地方, 但我們找不到啊。”
長孫心:“用上一任山神的靈力就行。”
這下金丹真的忍不住猜疑了,長孫心怎麼對這些這麼了解?
她在修真界真的隻是劍仙, 而不是還擁有其它不可告人的身份嗎?
可能是看出了金丹的遲疑,長孫心難得主動解釋道:“修真界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安全,像這種借用靈力尋找人的術法大部分都會,我之前也被人利用這種術法吃過大虧, 後來就學會了。”
金丹沒想到長孫心還會受過這種術法的虧,好奇心旺盛的問道:“這種術法隻能跟蹤人嗎?除此之外還有彆的用處嗎?”
長孫心正色道:“彆小看這種跟蹤術法。”
“我們在外出行基本上都是保密的,這也是為了防止仇家跟蹤, 在我們脆弱的時候痛下殺手, 畢竟誰也無法保證自己一直不落難。
對於仇家來說, 我們落難就是他們最大的機會。”
說到這,她話音一頓, 這才漫不經心的繼續道:“當然,也可能僅僅隻是彆人想要你身上的寶貝, 或者看你出身不同而在背地裡嫉妒你,想要弄死你,這些都是正常的。”
金丹:“這種我知道。”
她上一輩子也被人陷害過,至於原因,也不過是因為她在某一次考試上超過了她。
“這種術法麵對超越自己實力很多的人也會有效嗎?”
那豈不是得亂套?
“當然不是。”
長孫心直歎金丹天真,為她解釋:“越實力過強的人越敏銳,這種小伎倆在那些真正的大能麵前不過是掩耳盜鈴,自討苦吃。”
“我之所以告訴你這個,是因為你也是山神,你肯定繼承過她的某部分,就算真的什麼也沒有繼承,但你們同屬於一座山,肯定有力量的共通之處。
在這方麵,你比我有優勢。”
就算有什麼事情,看在同一座山脈之力的份上,金丹也不會出事。
金丹懵懂的點點頭:“這樣。”
“那我試試。”
按照長孫心教的,金丹的手搭在破洞處仔細的感受著上麵的力量,再利用自己山神之力溝通整座醴陵山,看看哪兒會傳來回應。
這一試就不得了,竟然大大小小有數十處傳來上一任山神留下的力量回饋,並且這些力量還在試圖順著她的力量入侵她的身軀。
這種感覺讓金丹覺得很奇怪,對方的力量不像是無私的山神,反而更像是一個邪墮的邪魔。
這裡麵沒有溫暖的感覺,隻有冰冷和扭曲,裡麵充斥著讓她觸碰到就覺得寒冷的惡意。
感受著這些的金丹麵色不由扭曲,手也顫栗了一下:“……”
心頭有口老血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噴。
察覺金丹臉色不對,長孫心擔憂的問道:“情況很糟糕嗎?”
金丹咬牙切齒的睜開眼睛,語氣不善:“何止很糟糕,簡直差不多把護山法陣直接撕開了。”
長孫心:“?”
“上一任山神有散發出去這麼多力量?”
山神之力來自於山脈,也就是說她要是抽取太多,醴陵山的山脈之力就會減少,嚴重了還會受到損傷。
山脈護住山神,山神也跟山脈融為一體。
散發出去那麼多力量,除非上一任山神想要跟醴陵山同歸於儘還差不多。
不過想到醴陵山如今詭異的情況,長孫心咽下了這話,畢竟醴陵山看起來就像是受過重創,也許真的可能是被上一任山神震碎過山脈也不一定。
“不知道,但肯定不少。”
金丹頭痛欲裂,接觸到上一任山神的毀滅之力,她也受到了不少的影響,對方死都死了,還不肯安生,讓這些人陪著她一起走向墮落。
“醴陵山變成如今這樣,她得承擔大部分的後果。”
強忍著頭痛,她修複好這處漏洞:“這一處先修好,其它的我到時候自己去修,你們修不了這個陣法。”
長孫心感覺金丹情況不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是不是……”
這一抓就讓她察覺出了問題,金丹的體溫不像其它的冷血妖精一樣冰冷,反而帶著一股溫暖的感覺,但是現在摸著她的手,長孫心卻覺得自己好像要被凍傷了一般。
“你的體溫……”
“彆碰我!”
金丹一把甩開她的手,臉色蒼白,眸底透著一股殺意。
被猛然甩開胳膊,長孫心往前被帶著踉蹌了兩下,這才勉強穩住身子。
她微微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金丹好像聽不進去自己在說什麼,這種狀態是不對勁的。
金丹不是這樣的。
“這力量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她下意識就想到了那股破壞陣法的力量,這山神之力莫非真的被夾雜了彆的東西?
金丹隻覺得雙手逐漸沒有了知覺,隻有冰冷的感覺,好像要斷掉了一樣。
但是這股冰冷的感覺和火熱的大腦比起來,她又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冷還是熱。
腦子好熱,好像要熟了一般。
寒冷和炙熱相交替,讓她無法思考,也無法去控製自己。
暴虐在心底升起,同時升起的還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想要占有的貪婪穀欠望,儘管她的內心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不對的,她沒有這種穀欠望,但這把火還是將她的理智在焚燒殆儘。
“走……”
她知道這股力量不是她暫時可以抵抗的,若是其她人現在靠近她,大家都可以受到傷害,畢竟狂躁中的龍族是不可理喻的。
“金丹……”
長孫心看著身上逐漸浮現金色軟鱗的金丹,心底也升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渴望,這股渴望來自於靈魂深處,這股渴望推動著她前進,仿佛眼前人就是她能抓住的全部。
長孫心深深呼吸,但依然不可避免的周身燃起火熱的穀欠望。
這股想法不是她的,穀欠望也不是她的。
這是來自留在她神魂深處的金丹的那縷神魂的,那縷神魂跟她深深糾纏在一起,所以對方出現問題的時候,就會直接影響到她。
但身為劍仙的繼承者,她的理智是天生的。
哪怕穀欠望已經堆積到了頂,她也隻是皺緊了眉頭,隨後走過去一把抱住了金丹,周身能夠使用的靈力全部調動了起來,以絕對的冰冷籠罩在金丹的腦袋上。
她觸碰到對方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出了金丹身上的兩股不同的氣息。
這是——奪舍。
金丹在被人奪舍。
得到這個消息,長孫心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本就不穩的靈力都開始顫抖。
至於奪舍她的最大可能性——上一任山神。
是她們大意了,沒想到這留下來破壞護山法陣的力量裡麵竟然還存留著上一任山神苟存的殘魂,麵對上一任強大的神魂,不知道缺了一縷神魂的金丹扛不扛得住。
“金丹,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要被這該死的殘魂奪舍了。”
聽著耳邊模糊的聲音,金丹隻覺得吵鬨,她好困啊,是那種上千年都沒睡覺的感覺。
但對方摟住自己的身軀卻溫暖的緊,就好像那溫泉,溫暖又帶著安心的感覺。
她舍不得推開對方,也舍不得傷害對方,本能的覺得對方對自己很重要,跟自己有很親密的關係。
“彆睡,金丹,不可以放棄。”
看到屬於金丹的氣息在消失,長孫心急的不行。
她大聲呼喚著金丹的名字,也試圖把自己的靈力輸入給金丹,想要幫助金丹抵抗對方,但都沒有用。
靈力進入金丹的體內,就好像那水滴進入了大海,消失不見。
而呼喚聲更是被忽略了過去,完全進不到金丹的耳朵裡。
長孫心不知道該怎麼做,想要叫其她人幫忙,但二白和三嗚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暈了過去,如今還清醒著的就隻有她自己。
該怎麼辦?
怎麼才能幫助到金丹?
雖然不太清楚醴陵山,但她知道上一任山神不是東西,如果讓對方來管理醴陵山,對方恐怕會直接毀滅醴陵山。
而且……
她有些私心。
她不希望金丹的身體裡出現第二個人,這種私心她很少出現,這是第一次,但意外的,她覺得不錯。
金丹隻能是金丹,不能是彆人。
所以,不要被一縷早該泯滅的殘魂奪舍啊。
長孫心眼神劃過一絲決然,抱著金丹的腦袋就碰了上去,額頭對著額頭,她被對方滾燙似火的額頭肉給燙的一疼,她仿佛間好像聽到了肉被燙熟的聲音。
可這些都比不上懷裡人,長孫心咬緊牙關,她將自己的神魂探入金丹的體內,既然是爭,那麼兩個人爭,總比一個人爭強。
自己就算沒有恢複到巔峰的修為,至少神魂的強度還是一樣的。
化神期的神魂侵入金丹的身軀,金丹身體一僵,開始了強烈的掙紮,但這並不是在阻止長孫心進入,而是因為一個身體三個神魂太過於擁擠。
若不是因為金丹是金龍,身軀強悍,恐怕如今已經爆體而亡了。
一進入身軀,長孫心就對上了一雙凶悍的眼神,那眼神特彆的凶狠,似乎是準備將她咬死。
長孫心呼吸一頓,這個神魂的實力竟然還有化神期,也幸好這隻是縷殘魂,堅韌度並不強,她有把握驅逐成功。
金丹的神魂已經被擠到了角落昏昏欲睡,知道金丹等不了多久,長孫心趕緊衝著殘魂衝過去。
“不準靠近金丹!”
長孫心的神魂破破爛爛,但因為被一條小金龍圈著,雖然還是在廝殺中幾度差點被對方撕碎,可小金龍硬是憑借著自己強悍的生命力和韌性將破碎的地方給搶了回來。
所以長孫心傷的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重,反倒是小金龍一邊幫她抵擋攻勢,一邊幫她搶奪神魂和修複傷痕,而變得傷痕累累,渾身的鱗片都被撕扯的七七八八,疼的尾巴毛都卷縮了起來,光芒也暗淡了許多。
“吼——!”
隻剩本能的一縷殘魂在不斷的撕扯下,終於是徹底消散,臨終前,她似乎清醒了,目光帶著邪氣和惡意:“你們……護不住她,我們會再……見……的……”
對方徹底消散,長孫心這才鬆了口氣,連忙把角落裡整個腦子迷糊的金丹拉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一遍,眼神焦灼。
雖然金丹的魂體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是暗淡了些許,但她還是不放心,這讓她怎麼放心?
她都不知道對方對金丹做了什麼,才會把金丹變成這樣。
“金丹,金丹,你還記得我嗎?”
長孫心扶著金丹的手都在顫抖,她第一次不想一個才相處了沒多久的妖精離世。
金丹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的腦子一刹那好像接受了許許多多的信息,這些信息繁雜且淩亂,光靠她自己理清不知道需要多久,因為光是接收她就覺得自己的腦子快炸了。
長孫心抱著金丹的魂體,不知道該怎麼辦,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這讓她很是後悔,如果自己決斷的再快點,是不是金丹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金丹,金丹,你醒醒。”
神魂對著神魂,長孫心也舍不得下手對金丹做什麼,隻能小心翼翼的呼喚著。
可不管她怎麼呼喚,金丹都沒有回應,仿佛已經陷入了夢魘。
長孫心腦海裡劃過一個想法,看著自己懷裡的小龍人,她咬咬牙:“撐住。”
她運轉心法,直接對著金丹的嘴唇吻了下去。
神魂交融,靈力共享。
這一次長孫心主動打開了自己的意識,讓金丹進來,這樣她的記憶就會對金丹全部打開,不管她是否願意,她的一切都會跟金丹共享。
這就是神魂雙/修。
迷迷糊糊的金丹來到了一個類似於大海的地方,腳下的海水是清澈的蔚藍色,但是深不見底,她的腳踩在上麵沒有實感,但卻很安心。
金丹:“?”
這是……哪兒?
“唔!”
腦海裡隱隱傳來刺痛,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她身形一晃,幾乎站立不穩,下一刻一條纖細有力的胳膊挽住了她的腰,她一驚,剛想扒開,下一刻一個微涼的身軀貼在她身後,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金丹低頭一看,對方的胳膊上還帶著裂痕和血口,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她恍惚間好像嗅到了血腥味。
一個名字在她腦海裡浮現,她遲疑半響:“長孫……心?”
身後人輕咳一聲,壓下胸口的悶脹,悶悶的回道:“嗯。”
聽到熟悉的聲音,金丹鬆了口氣:“這是哪兒?”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抱住自己,但對方的神魂實在脆弱,這種情況下,或許靠著自己會好一些。
長孫心的聲音虛弱的緊:“我的……意識海,也可以稱為,天府。”
“你怎麼了?強行動用神魂,是不是受傷了?”
聽著長孫心虛弱的聲音,金丹有些著急,想到自己進來前的情況,那縷殘魂太強了,哪怕是她如今成了山神,也還是被對方一擊就找到了致命點,直接差點被打出體內。
她死命抵擋,這才沒被打出去,卻差點被打傻。
這期間不過就幾息的功夫而已。
殘魂那麼厲害,長孫心還把自己拉進了天府,肯定是受傷了。
對方本來就神魂受傷,這要是繼續,還不知道得傷成什麼樣呢。
金丹想轉身給長孫心查看傷口,但是長孫心不願意,她摟著金丹的手不斷加重,語氣急促:“彆…彆看我!”
“彆看現在的我。”
她本能的不希望金丹看到現在的她,她希望在金丹的心裡,自己一直是完好的,而不是現在這樣破破爛爛,仿佛隨時都會散開的模樣。
金丹皺眉:“彆鬨,你傷的很重。”
她抓住長孫心的手一扭,直接趁著對方無力抵擋,直接轉身,目光觸及長孫心更加破爛的軀體,金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你……”
“你怎麼這麼傻?”
本來神魂養傷就難,還為自己添加了第二次傷,這要養到什麼時候去啊?
她想要抬手觸碰,又不敢觸碰那猙獰的傷痕,聲音哽咽:“你下次不要管我,直接放棄……”
“不會的。”
長孫心眸色認真:“你沒有放棄我,所以我也不會放棄你,金丹,不要說胡話。”
她抬起自己幾乎隻有筋連著的手輕撫上金丹的臉,目光劃過對方白嫩的臉蛋上的劃痕,不悅的抿抿嘴:“疼嗎?”
也就幸好這是神魂,不然換做人體是做不到這種動作的。
她的內心都是對於殘魂無聲的怒火,那殘魂也就慶幸她消散的快,不然她非得把她撕碎了,再挫成灰給揚了。
要知道神魂受傷可是很難恢複的,不然她也不會這麼久還沒恢複。
過去她失去力量成為普通人,還得被人照顧,也沒覺得有什麼,但是如今看著金丹受傷的臉頰,她的內心悶悶的,這比她自己受傷疼多了。
她下意識想要抬手給她治療,但觸碰上去,這才想起兩人是神魂狀態,沒辦法用靈力治療。
這讓她內心更加鬱悶了。
這傷痕真礙眼,她想。
對於自己內心的變化,長孫心沒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金丹的傷口上了,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內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受到金丹神魂的影響,她會下意識的去對對方更好。
金丹愣了愣,下意識摸了臉一把,摸到那道不淺的傷口時又是一愣,隨後傻乎乎的搖頭:“不疼。”
長孫心不說,她都沒注意到自己受傷了,到是長孫心,她都快散架了,竟然還來問自己疼不疼。
“我沒事,到是你,你的傷比我嚴重多了。”
金丹紅著眼眶:“神魂受傷極難愈合,你沒必要為了我再次冒險。”
長孫心生硬的轉移話題:“你救了我,我當然也要救你。”
“彆多想,我們先出去,我還在你體內,這樣不安全。”
雖然金丹是山神,但這不代表一定安全,說不定就有一些不聽話的,會趁著金丹虛弱的時候對她下手。
金丹:“那先出去。”
至於海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的那扇不太起眼的門,兩人都沒去看,直接離開了這裡。
到是長孫心離開時,餘光掃了那門一眼,現在還不是打開它的時候。
等到了時間了,這扇門會自己打開。
兩人離開後,長孫心趁著金丹還沒醒,立刻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剛回去就噗的吐出了一口黑血,神魂傷勢加重,身體上的傷也在逐漸加重,本來愈合了的傷口再次開裂,直接浸透了衣衫。
金丹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了吐血聲,嚇得她渾身僵硬,連不舒服都給忽視掉了。
“你……你沒事吧?”
金丹嗓音顫抖,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生怕長孫心再說謊。
長孫心渾身無力的倒在金丹身上,臉色蒼白,嘴唇幾乎沒有任何血色:“還好……”
“這哪裡還好?”
金丹抱著人不敢動。
二白和三嗚也悠悠然轉醒。
她們跟金丹相處太久,殘魂攻擊金丹時,兩人也受到了牽連,幾乎瞬間就昏厥了過去,沒有任何抵抗力。
如今看到長孫心突然吐血,兩隻都嚇壞了。
三嗚渾身毛都炸開了:“喵嗚!”
“她不會再死吧?!”
二白抬起翅膀給了她一下:“說什麼呢,不會的。”
她嗓音冷靜:“大姐,剛才發生了什麼?我好像沒有印象,隻記得腦子忽然一陣刺痛,隨後就昏了過去。”
剛才肯定發生了什麼她們不知道的事情,不然這人不可能好端端的就吐血。
金丹給長孫心擦去嘴角的鮮血,沉聲道:“上一任山神的殘魂還留在令牌裡。”
三嗚:“?!”
二白:“?”
相對於三嗚的震驚和不理解,二白就冷靜了太多,她背著翅膀來回踱步,老神叨叨的道:“上一任山神死亡的時候我們都不在場,對此沒有記憶,她死後神魂是否消散我等也不知。
若是她一直隱藏在令牌裡,那肯定是她早就知道她的計劃會失敗。”
說罷她又否定了這個可能:“不,她不可能會知道一定失敗,這應當是她為了以防未然製作的計劃。”
三嗚不滿意的抓住她的腳,悶悶的道:“你彆轉了,我都暈了。”
“二白你說的並不無道理,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金丹抱起長孫心往洞府飛去:“現在重要的是你們趕緊去做可以修複神魂的靈藥過來,不管多少年的,都給我拿過來。
沒有收集的話,就去各個領地交換,不管怎樣,一定要拿到手。”
二白看看金丹懷裡緊挨著雙目不知生死的長孫心,垂眸道:“是。”
“我也去。”
三嗚也不炸毛了,直接變大朝著山脈深處去。
這樣好的東西肯定是不在外圍的,否則早就被外來者偷完了.
帶著長孫心回到洞府,金丹的心情是複雜的。
雖然她一直把對方當老婆,但她其實還是個小雛,沒談過戀愛,甚至她除了學校必要的以外,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幾次。
她也不知道談戀愛需要什麼,天道送她一個老婆,她對長孫心摸摸臉就已經很臉紅心跳了,她覺得自己輕浮。
她喜歡對方的臉,喜歡對方的身材,喜歡對方的談吐,也喜歡對方無聲的陪伴,在這期間的相處中,她越發的覺得自己救下長孫心這件事是正確的。
隻是,她從沒想過長孫心會對她作出回饋。
“明明之前都是無動於衷的,怎麼突然就……”
她不理解,也不太懂情侶之間應該怎麼相處。
眨巴了兩下眼睛,金丹可愛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憂愁:“你對我這麼好,要是之後收回去了可怎麼辦?要不,跟我定下伴侶契約好了?”
她緊緊的瞅著長孫心,心裡慌的一批:“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等你醒過來就跟我簽下伴侶契約,以後再也不能離開我。”
昏迷中的長孫心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加不知道莫名其妙中自己就多了一份伴侶契約,當然,如果她知道,她肯定會拒絕。
她們的關係還沒親密到那種程度,畢竟她們之間還沒有正式的在一起的儀式和話語,這樣突兀的簽訂契約,對金丹不公平。
金丹不知道她的身世,不知道她仇家多少,更加不知道這去報仇的話還能不能回來。
她不希望金丹以後當一個寡婦。
但金丹不知道她會想什麼,隻是自顧自的說著,趁著長孫心昏迷,趕緊的把自己想說的說出來。
“你以後就真的隻是我的人了,誰也不可以把你搶走,我的身體被你從裡到外的碰了,所以你得對我負責。”
金丹毫不羞恥的說著,內心反而還甜滋滋的,絲毫不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真要說的話,她占長孫心的便宜更多呢。
雙/修了幾次,她的修為進展飛速,幾乎已經突破了一小界,來到了金丹後期。
她修煉了許久都沒有觸碰到的瓶頸,這一次竟然觸碰到了,要是再繼續下去,她就得突破元嬰,迎接元嬰雷劫了。
光是想想就讓她覺得興奮。
一開始麵臨雷劫她還會有幾分害怕,畢竟現代人誰會沒事去找雷劈?
不想活了嗎?
可是作為修士,被雷劈是她們命中注定的,挨過第一次劈後,金丹就越來越習慣了。
不就是被劈嘛,隻要能活著,被劈就被劈吧。
也許是心疼金丹是個外來者,天道防止這一任山神死亡,給金丹降的雷劫都極輕,如果被人瞧見,肯定要大喊她是天道親女兒了。
金丹沒怎麼見過彆人的雷劫,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雷劫和彆人雷劫的區彆,隻是繼續過自己悠閒的小日子,兢兢業業的打理著醴陵山。
想到過去平淡的日子,她覺得長孫心可能不會喜歡,身為劍修,當然是以戰養戰,隻有通過不斷的磨練,進入生死的對決才能凸顯出劍修的特彆。
劍修之所以強大,也與她們這不要命的修煉方法有關。
金丹想到這,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你說說你,怎麼就是劍修這種不要命的職業呢,要是你選個丹修,醫修,或者是靈廚多好啊,這樣就不用到處跑了,就可以安穩的長久的跟我呆在一起了。”
她知道阻止不了長孫心,隻能歎息。
大概這段在醴陵山的日子,會是她們最輕快的日子。
想到還有那上一任山神不知道被分散成多少縷殘魂的神魂,金丹就隻想歎氣,為什麼就這麼多麻煩事呢?
金丹用手指輕輕戳了戳長孫心的臉頰,軟乎乎的臉頰看起來就特彆的軟,觸碰起來也軟,沒多少肉,跟她自己的很不一樣。
“真瘦啊,應該多吃點。”
金丹嘀嘀咕咕的自說自話,沒過多久二白和三嗚就帶著靈藥回來了,順便帶回來的還有之前在大粽子那兒忘記帶走的小白花。
這小白花長的很像風鈴草,大大的花像是鈴鐺一樣,風一吹就發出叮叮叮的響聲,而且它的頭頂還有一朵巨大的鈴鐺花,那就像是它的腦袋一樣,看到金丹它就發出了喜悅的叮叮叮的聲響。
“噓。”
金丹伸出食指貼在嘴唇上,示意小白花冷靜。
小白花雖然智商低了一些,但也看懂了她的意思,乖巧的停了下來,不再發出聲響,這讓一路上背著對方過來,被迫聽了一路的二白鬆了口氣。
這一路上對方都很興奮,不管她怎麼說,對方都不肯停下來,叮叮叮的聽的她腦殼疼。
本來以為到了大姐麵前,對方也會繼續保持原樣,誰知道金丹僅僅隻是一個字對方就安靜下來了,這搞的一路上被迫聽了無數遍叮叮聲的自己好像傻子。
二白欲言又止,最終沒說什麼。
算了,對方智商低,不能多奢求什麼。
“大姐,這花妖尚未徹底開智,暫時也不太能懂修行,種哪比較好?”
金丹:“就種門左邊的地裡吧,”
二白:“好。”
她拖著三嗚去種花去了,靈藥都被放在了桌子上,金丹過去查看了一些,都能用,製作丹藥可能還會多。
金丹出門囑咐了兩句:“接下來我要煉丹,可能不會出門,你們自己照顧一下自己,順便告訴大莽我發現了十幾處陣法破碎漏洞,我暫時沒法修,上麵附著著上一任山神的殘魂之力,會奪舍,你讓她注意一下,彆靠近,等我出來再說。”
有了一次經驗,接下來她會想出更好的辦法解決這事。
二白:“明白。”
金丹點點頭,關閉了臥室門。
三嗚看看門,再看看乾活的二白,不解的問道:“大姐這一次怎麼沒去專門的煉丹室啊?”
那裡麵還躺著一個外人呢,當著那人的麵煉丹會不會不太好?
要是那人弄出些動靜來,大姐的丹藥不就白費了?
二白看看什麼都不懂的三嗚,輕歎一口氣:“你啊,腦袋瓜子比大鯉還不如,大姐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而且那丹藥本來就是為了那人煉製的,就算真的沒了,那也是那人沒有那個命,你就不用擔心了。”
三嗚:“?”
她一邊刨土,一邊遲疑:“大姐真的喜歡上那家夥,想要讓她當伴侶了?”
二白無語:“我怎麼知道?”
三嗚理所當然的道:“因為你聰明啊。”
這話就好像因為你能吃啊,你能吃怎麼不能知道哪道菜怎麼製作呢?
二白第二次無語,她都有些好奇自己在三嗚心裡是什麼樣的了,咋就什麼都知道呢?
“感情這種事,彆人不清楚的,隻有身處這段感情中的人才能明白到底到了哪一步。”
二白知道三嗚隻是好奇和覺得那個人族配不上大姐,所以好心勸道:“如今看起來那個人族手段不錯,為了大姐付出了不少,神魂都再次受損了。”
“就憑這一點,哪怕她們沒在一起,你也要對她恭敬一點,不要再凶她。”
三嗚撇嘴:“又不是我想的,那個人族看起來就不懷好意。”
她才不想承認她其實是嫉妒對方比她更受金丹青睞呢,她跟金丹再親近,那也是親人的關係,不會再靠近。
但是對方可以,對方甚至還能讓金丹特意為她留下部分食物,這明明在以前是隻有她和二白才可以擁有的待遇。
她不服,她想要更多的偏愛。
二白一翅膀扇過去:“小腦袋瓜子都在想什麼。”
“她再好,也比不上親人。”
“日後她們在一起,隻會有雙倍的寵愛給你,你何必在這念念不舍?”
三嗚雙眸發亮:“真的?”
她拉住二白的羽毛,急吼吼的確認道:“會有雙份?而不是半份?”
二白被她蠢哭了,這麼傻白甜的妹妹日後若是出去了,豈不是被人隨隨便便就可以勾走了?
第23章
長孫心清醒過來的時候, 金丹正捏著她的下巴,試圖把手裡烏七八黑的丹藥塞進她嘴裡。
長孫心:“?”
跟長孫心靠的極近,整個人都快趴身上去的金丹:“……”
她尷尬的笑笑:“那個, 我若是說我不是故意的, 你信嗎?”
長孫心鼻尖還能嗅到丹藥上傳來的糊味, 下巴上是金丹過大的手勁,磨蹭了一下酸痛的下顎:“你是準備把我下巴捏碎嗎?”
金丹尬笑, 立馬挺直身子:“哈哈,意外意外。”
長孫心坐起身, 朝她伸出手:“拿來吧。”
金丹乖巧的把丹藥遞過去, 長孫心捏著看了半響, 著實分辨不出這是什麼丹藥, 她吃過無數種丹藥,但從沒吃過這種。
但根據她嗅出的味道來看, 這裡麵用了不少珍貴的靈藥,或許可以說,這是一種很特彆的丹藥。
她神情莫名:“你自己煉的?”
金丹點頭:“是我根據傳承煉製的,專門用來修補神魂的。”
說著又期期艾艾的看著她:“我還沒給彆人煉製過呢, 不過直覺告訴我很成功,你試試看藥效。”
長孫心欲言又止,這丹藥看起來挺恐怖。
她不是很想吃。
金丹看著她, 明白她在擔心這藥, 舉手保證道:“這絕對沒毒, 你信我,它絕對的很有效。”
長孫心:“我不是……”
金丹捧著臉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吃嘛吃嘛~”
長孫心抿抿嘴角, 開始給自己洗腦,覺得金丹這麼辛苦給自己煉丹, 自己不應該這麼不信任對方。
畢竟金丹自己都覺得成功了,那肯定不會錯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把丹藥一下丟進了嘴裡,丹藥到了嘴裡自動化開,根本不用費力。
藥汁一散開,頓時嘴裡一股又苦又澀,中間還夾雜著酸臭的味道在舌尖炸開,長孫心當場呆愣,這種味道直擊心靈,讓她下意識想吐。
可是看著金丹期待的眼神,她到了嘴邊的藥汁就吐不下去了。
而且藥汁還順著喉嚨就自己下去了,根本不用她思考是吞還是吐,長孫心一臉菜色,她從未吃過如此恐怖的丹藥。
她有些分不清金丹是真心想要自己康複,還是準備煉個毒把自己毒死來達到閉嘴的目的。
金丹還在詢問:“感覺怎麼樣?味道如何?我還沒嘗過這種丹藥呢,就是在最後的時候火候差了一點,有點糊了,不過問題不大,雜質都被燒出去了。”
她十分有自信的道:“之前的丹藥味道都很好,這次也一定很成功!”
長孫心狠狠閉閉眼睛,試圖把嘴裡的怪味壓下去,但還是沒有用。
“水……”
“嗯?”
“水……”
長孫心隻覺得自己嗓音乾澀沙啞,僅僅說了兩個字就已經有一股刺癢的感覺,忍不住悶咳了幾聲。
“哦哦。”
金丹趕緊倒了滿滿一碗水過來,長孫心奪過就是猛灌,一碗水灌下去,嘴裡的異味這才勉強下去了一些。
“嗝兒——”
長孫心猛然打了一個嗝,胃裡好像在翻湧,下一刻神魂傳來了一陣舒適的冰涼感,將本來神魂間的灼燒感降下去了許多。
這丹藥的藥效好的過分。
就是這味道嘛……
麵對著金丹期待的眼神,長孫心琢磨了一下,矜持道:“下次可以加點糖。”
金丹一臉懵逼:“啊?”
“很酸嗎?”
長孫心:“不算吧。”
金丹鬆了口氣:“那還……”
長孫心誠實的道:“很苦,不,很複雜。”
金丹:“……”
這是個什麼形容詞?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丹藥是用來補神魂的,沒病的人吃了會出問題,不然她早就自己嘗試一下了。
但長孫心說的真的讓她很心癢,她很想嘗嘗。
不過她身體如果出事的話,醴陵山也會出事,她還是不要太過於放肆了。
她遺憾的瞅了一眼長孫心的嘴,要是現在吻上去,不知道能不能嘗一下味道。
長孫心沒看懂她的想法,隻是看對方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嘴唇上,猛然就想起了自己之前親過金丹的事。
重重的咳嗽了兩聲,她努力讓自己忽略那個畫麵:“其實也沒什麼,第一次煉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可能這個藥就是這個味道,跟你的手法沒問題。”
“雖然味道很複雜,但是藥效很好,一下就解決了很多問題,讓我感覺輕鬆了不少,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金丹雖然遺憾不能品嘗味道,但聽到丹藥有用,她也挺開心的。
“那就好。”
“我得去修補陣法,你在家裡等著,我等會兒讓三嗚給你做點吃的送進來,你好好休息。”
長孫心皺眉:“你一個人去?”
“大莽會幫我的。”
知道長孫心是在擔心自己,金丹捂著她的手安慰道:“我已經有了法子,不會再被輕易奪舍一次的,況且經過這一次,我已經有了抵抗力,她不可能再趁我不注意對我發動攻擊。”
“何況我也不相信她真的那麼有先知之力,將神魂撕碎成一片片的塞的到處都是,她又不是靈力,炸碎了還能聚合。”
長孫心還是有些擔心,之前那一幕太讓她擔憂了,生怕金丹一個人去又會重複。
“彆擔心,在醴陵山傷害我,天道也不會放過她的。”
金丹有自信,就算之前長孫心不出手,天道也不會看著她隕落的。
一個聽話的山神,比一個野心十足的山神要好掌控的多。
長孫心歎氣:“那你多注意一些,可以的話,儘量讓大莽先去探查,她實力強,感知力比你高,有什麼不對的,她也反應比你快。”
她阻止不了金丹,這醴陵山需要金丹。
金丹俯身抱了抱她:“等我回來。”
說罷她就離開了,讓剛抬起手準備回抱一下的長孫心愣在原地,她的手還保持著伸出的狀態,過了好半響她才收回。
自己還沒抱回去呢。
但已經出門的金丹沒注意到這一幕,隻是讓兩隻照顧一下長孫心,等她回來。
之前查看陣法的時候二白就知道不可能隻有那兩處,但就金丹一個人去,她也不放心。
“大姐,讓三嗚跟你一起去吧,她有饕餮血脈,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她也可以吃掉,不會影響到你。”
三嗚跳出來證明自己:“對啊,帶我帶我!”
金丹把三嗚推了回去:“你不行。”
“這一次去不算危險,而且還有大莽跟著我,不是我一個人。”
三嗚撇嘴:“她之前就沒把漏洞查出來,陣法打開那麼久她都沒看見,我懷疑她故意的,她肯定不懷好意。”
金丹點點她的腦袋,教育道:“不可以用這種想法去猜測彆人。”
“她沒發現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也不止她,就連我之前也沒發現,上一任山神之力太強大,如果不是這次虛餘洸他們進來時帶動了波動,否則我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她相信大莽不是那種龍,身為龍,大莽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
自己的領地被彆人隨意踐踏,她卻沒有任何發現,這對於她來說已經是極大的羞辱。
如今生氣的也不止她一個,大莽估計比她還生氣,留下的那群人最後能活幾個都不一定。
“你不要對大莽意見太大,小小年紀的,不要學外族不相信自己人。”
三嗚蹭了蹭金丹的手指,聞言委屈的看著金丹,悶悶的道:“知道了,大姐。”
“那你注意安全,有什麼危險的就讓那蛇去,反正她強。”
金丹哭笑不得,身邊人都擔心自己受傷,但是明明自己時危險最小的。
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這是大家對她的喜愛,不能太過於傷大家的心。
“我會的,你們守好山峰,我去修補陣法時,彆讓其他有心人偷偷進入。”
二白點頭:“我會讓大鯉多注意的,它在半山腰,比我們看的更明顯。”
三嗚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金丹飛向漏洞處,隨後叫來了大莽。
果然大莽來的時候還很生氣,看到漏洞的時候那臉色黑的比她黑夜還要黑,幾乎可以滴出墨來,鱗片都變色了。
大莽渾身骨頭都在嘎吱嘎吱作響,兩側的鱗片更是不斷的在煽動:“這群該死的偷盜者!”
“我現在就回去殺了他們!”
金丹按住了她:“殺了他們不急,那些人並不知道什麼東西,不過是被後人丟出來的一個探路的,就算殺了,也不會對其他人有什麼損失。”
大莽:“那也不能讓他們活著玷汙我的眼睛!”
金丹卻淡笑:“彆急,他們的作用還沒徹底顯現出來。”
大莽:“?”
“有人想要利用他們當探路的石子,但我偏偏不讓他們如願。”
金丹:“這漏洞的令牌靈力裡麵儲存著上一任山神的殘魂,她還想奪舍我,重新成為醴陵山的山神。”
金丹輕描淡寫的聲音讓大莽一開始忽略了內容,等反應過來後頓時大驚失色:“什麼?!”
“她怎麼敢?!”
她怎麼還有臉想要奪回山神之位?
而且,她怎麼會提前把神魂撕碎了融進令牌裡的?
第24章
這件事很重要, 但兩人都想不明白對方怎麼提前知道的。
大莽小尾巴不停的敲打著地麵,覺得這事非同尋常,一定有什麼地方有遺漏。
“醴陵山很危險, 你也很危險。”
金丹卻不讓她想太多:“彆太擔心, 至少在醴陵山, 我比誰都安全。”
大莽卻非常焦躁:“這可不一定,她都敢在山上奪舍你了, 接下來還不知道要用什麼肮臟手段呢。”
“她不會成功的。”
金丹的語氣很肯定,她的這種自信讓大莽茫然:“為什麼?”
“因為不是誰都能當山神。”
金丹神秘兮兮的話語更加加重了大莽的疑惑, 雖然她也好奇為什麼金丹會成為山神, 畢竟她比金丹來醴陵山早多了, 可是山神卻依然不是她。
這裡麵似乎有很多彎彎繞繞, 她看不懂,所以也不明白金丹的自信來自於哪裡。
金丹說罷就不再開口了, 開始準備修複陣法。
她拿出一截樹枝,大莽認出來這是天紅桃樹的。
但這玩意兒有什麼用呢?
“在搶奪身體的期間,我發現一個秘密。”
大莽:“什麼秘密?”
金丹:“對方的意識沒有消散,還存在著。”
大莽下意識否認:“不可能!”
“她犯下那種錯, 基本上是被天道親自懲罰,天罰之下魂飛魄散,怎麼可能還有清醒的意識在這世間留著?天道不可能放任這種事情發生, 況且她若是真的有隱瞞天道的能力, 她也不可能死在天罰之下。”
天罰之下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就算是對方提前留了神魂,也不可能瞞過天道。
那可是天道。
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瞞過祂的眼睛。
大莽不肯相信:“你這種猜測太荒謬了。”
“這可不一定。”
金丹拿著桃枝戳向破洞處的靈力上, 山神之力借助桃枝勾/引著對方,充滿靈力的桃枝上帶著山神之力, 也帶著天紅桃樹的氣息,充滿力量的桃枝是殘魂拒絕不了的附著體。
她信心滿滿的看著那靈力被吸引著,試探著一點一點的爬上桃枝。
等對方進入桃枝後,金丹勾起嘴角,眼底卻隻有涼意。
“你不是覺得不可能嗎?”
她手上的山神之力加重,很快桃枝就開始顫顫栗栗了起來,幾乎快要承受不了比如強悍的力量。
哪怕金丹的實力並不強,但山神之力抽取於山脈,上億年的山脈之力隻被調動了一點點就足以撐炸殘魂。
“啊啊啊!”
淒慘的叫聲響徹山峰,但金丹卻隻是冷冷的聽著。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慘叫聲結束了,一抹跟金丹相似,卻比她更加強大的氣息從桃枝裡滲出。
“金龍……”
惡狠狠的聲音就好像那地獄爬回來複仇的惡鬼,恐怖又陰森,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而桃枝上麵也凝聚出了一團漆黑色的霧,從中透出一雙金黃色的眼睛,這雙眼睛跟金丹的不一樣,金丹的眼裡是對待一切的平等和柔和,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會覺得溫暖。
而這雙眼睛裡充滿了惡意,扭曲又痛恨,就好像無數怨氣的集合體,多看一眼都會忍不住淪陷。
大莽瞪大了眼睛:“!”
竟然真的是……
那雙眼睛掃視了大莽一眼,冷笑著嘲諷:“嗬,這一屆的執行者竟然也是條小龍嗎?”
大莽:“!”
這人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這醴陵山終究是沒有妖物了,一個兩個都這麼弱小,看來天道是真的沒有人可以使用了,這種剛脫奶的小龍都被逼上了位。”
“不過這樣也不錯。”
對方輕笑了一聲,十分的看不起金丹和大莽:“這樣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時,就算是天道,也阻止不……”
“轟——!”
不等對方說話,一道漆黑的天雷悄無聲息的徑直擊打在黑霧上,僅僅隻是一下便將黑霧徹底擊碎,連一絲灰塵都沒有留下。
由此可見天道對上一任山神是多麼的深惡痛絕。
金丹捏著變成粉塵的桃枝還沒從天雷降落的過程中反應過來:“……?”
發生了什麼?
剛才好像有什麼危險一瞬而逝?
她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而且那縷殘魂呢?
大莽頓了頓,鼓起臉頰朝著金丹手中的灰塵吹了一口氣,把灰塵吹走,這才淡淡道:“沒什麼,不過就是一縷殘魂被劈散了而已。”
金丹眨巴了一下眼睛:“直接劈散了?”
不給一點緩衝的時間?
大莽淡然,一點也不擔心:“都說了天罰之下不可能有逃脫。”
金丹:“……難道剛才那段意識不是逃脫?”
她話音剛落,一道烏雲就在她頭頂凝聚,烏雲中間還有絲絲縷縷的紫色雷電在翻湧,仿佛她再質疑一句,這天雷就會衝著她的腦袋劈下來。
不容置疑,天罰之下,沒有活物,也沒有希望。
大莽一瞬間繃緊了尾巴,生怕金丹再說下去。這雷電就會對她不客氣。
天道可真的算不上什麼特彆好脾氣的存在,祂的權威是不可挑釁的。
金丹沉默片刻,抬頭對著烏雲露出一抹挑釁的笑容:“你真的覺得什麼都逃不出你的法眼嗎?”
“轟隆!”
天空一陣巨響,仿佛是在回答金丹,沒有什麼可以逃脫祂的法眼,世間一切對祂來說都是透明的。
金丹信祂,但又沒有完全相信。
的確這世間沒有什麼可以逃脫祂的法眼,但這不代表祂不會故意留下一些什麼東西,給她帶來麻煩。
比如——殘魂。
“小秘密挺多,不過沒關係,你算計我,總是要在其它地方補回來的。”
正所謂保持平衡,失去了的,總會以另一種方式還回來。
大莽:“?”
金丹在說什麼?
誰算計她?
天道?
不是,天道會去算計一條龍嗎?
有些時候,她總覺得金丹看到的東西跟她們看到的不太一樣,就好像對方眼裡的世界是另一個模樣的,那個世界她們觸碰不到,也觸碰不了。
那是一個,隔開了她與她們的世界。
就像她不太明白金丹為什麼這麼肯定,但就算問了,金丹不想回答的時候,也是不會回答她的,那還不如不問。
等到金丹願意說的時候,她自然就會開口了。
“現在修補嗎?”
殘魂消失了,應該可以修補了吧?
金丹調動山脈之力修補好這一處漏洞,其實她現在心情並不好,哪怕她笑著,但笑意不達眼底。
如今她就像一個房子被人家砸了個七七八八,卻找不到砸的人,隻能自己苦苦修補的大冤種。
她真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想把天道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明明這些事情隻要祂努力一點,把屬於上一任山神的一切全部抹去,不留一點痕跡,同時收回贈予出去的令牌和力量就行了,但祂非不,祂非要保留下這些。
並且還欲遮愈掩的刪除了一些東西,卻把大部分的麻煩都留了下來。
特彆是這個殘魂。
明明隻要對方動動手就可以碾死了,卻非要把她留下來惡心自己。
這要是不好好賠償自己,她真的會鬨的對方不得安寧。
深呼吸一口氣,她背著手飛向其它地方:“下一處。”
看金丹不再糾結於自己威嚴這件事,天道也把警告的烏雲散去,還給了金丹一片光明。
大莽看金丹跑了,收回正對著陣法發呆的眼神,趕緊跟了上去。
這一路上她才發現這護山法陣破成了什麼樣子,這都被人家戳成篩子了,而這些年來自己竟然什麼都沒察覺到,就這麼放任這些漏洞存在,放任那些外來者進入醴陵山,對醴陵山造成各種破壞。
想到這。她覺得該接受天罰的應該是自己,而不是那殘魂。
“我……”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又好像什麼都該說。
知道她在想什麼,金丹拍拍她的腦袋:“沒事,這件事我也沒察覺到。”
山神之力會蒙蔽她們的視線,所以沒發現也很正常。
她沒有說,那些人肯定從上一任山神那兒得知了她沉睡的時間,所以每次在她將要清醒過來時,陣法總是好的,明顯的漏洞都會補起來,所以她才一直沒有發現陣法的問題。
若不是這一次虛餘洸突然闖進來,又發現了曼陀羅,恐怕她依然被蒙在鼓裡。
看來這虛餘家此行也不在那些人的計劃之內,隻是在發現後便開始了將計就計,將一切的責任和問題都推到了虛餘家的頭上。
如果自己將怒火都發泄到虛餘家頭上去,被後人就可以笑出聲了。
金丹大腦冷靜,縱使這件事虛餘家沒有和被後人一起謀劃,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當真以為一位山神的恩賜是那麼好受的嗎?
得到了就需要承擔對應的代價,既然是由虛餘家丟失了令牌造成的下場,那就由虛餘家來承擔好了,醴陵山不會為了他們的失誤和厚臉皮買單。
金丹:“之後我會去一趟虛餘家。”
大莽點頭,沒有詢問,她知道金丹要去做什麼。
她支持。
既然得到了,就要付出應有的責任。
第25章
接下來的幾處幾乎都有殘魂存留, 不過從力量上來看,這些殘魂都比不上最開始入侵金丹身軀的那縷。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天道那一道天罰嚇到了對方,上一任山神的意識再沒有出現過。
這些隻有本能的殘魂對付起來就簡單了許多, 金丹甚至還留下了一縷屬於對方的靈力儲存在一個拇指粗的水晶小球裡。
和金丹的金色力量不同, 上一任山神的力量是銀白色的, 充斥著冷冰冰的感覺,捏在手裡也是冰涼的, 有一種手浸染在千年寒潭之中的感覺。
對方意識不再出現這事既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處理起來變得簡單了。
壞處是, 她找不到機會摸索到對方本體的所在地了。
金丹抓著小球上下拋了拋, 一時陷入了沉思。
大莽處理了一些遺留問題, 過來就看到了金丹手裡的東西, 裡麵傳來的邪惡力量讓她渾身都不舒服:“山神大人,你留下她力量做什麼?”
“這力量可以用來追蹤。”
金丹從沉思中清醒:“她肯定不會放棄機會, 接下來會再度卷土重來。”
“這縷靈力跟她出自同源,如果她再出現,這個小球就會給我提示。”
大莽知曉對方的厲害,尾巴焦躁的高高翹起:“她會再出現在醴陵山嗎?”
金丹肯定的道:“會的。”
對方不會放過任何回到醴陵山的機會, 醴陵山情況特殊,是能夠完成她想法的最方便之地,她如果想要繼續, 就一定會回到這裡, 再次成為山神。
而隻要自己還在山神之位上, 對方就會不斷的尋找到自己,給自己帶來麻煩。
麻煩什麼的她並不怕, 她隻是不希望對方傷害到醴陵山上的生物,這些妖物生長不易,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安靜的立身之所,要是再被破壞,估計就很難成精了。
修複完被掏成篩子的護山陣法,金丹看向山外的方向,目光仿佛透過了陣法看向了山外。
醴陵山是一座隱藏在虛空中極深的山脈,這條山脈鏈接著上界,也鏈接著下界,如果醴陵山出現問題,被有心人利用和踏入,解開那禁忌之路,那下界就等於被顛覆,直接毀滅。
上界是飛升後的世界,那個世界裡實力極強,哪怕是最平凡的,也是下界的巔峰。
醴陵山的存在即是打開通往上界的飛升通道,亦是維護下界聯係上界的紐帶。
所以這個位置的山神人選即需要本身就帶有很大的機緣,能夠扛得住兩屆中間地帶落差,又得扛得住貪心,忍得住穀欠望,老老實實呆在這中間,成為兩界鏈接的紐帶。
世人都說找到醴陵山就能夠找到飛升的辦法,這也沒說錯。
所以在醴陵山想要做什麼事情,都會比外麵更加的容易,就像上一任山神,哪怕她的想法如此的狂妄,她也差點成功了。
但是她在外麵就成功不了,所以她才會想要回來奪舍掉金丹的身體,重新成為山神。
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完成心中的貪欲。
金丹很確信,隻要她還存在著,她就會來找自己。
但是這些不用告訴大家,畢竟這也隻能給大家徒增負擔,她故作輕鬆的道:“陣法已經修複好了,走吧。”
大莽沉默的跟在她身後,一路上一人一蛇都沒有說一句話,一直到金丹快要離開大莽的領地時,她才突然開口:“聽說你在找修複神魂的東西,是為了那個人族嗎?”
金丹點頭:“對。”
大莽又沉默半響,隨後彆彆扭扭的吐出一副鱗片放在地上:“這是我的軀蛻,它有很好的修複神魂的效果,哪怕是做戰甲也很不錯,磨碎了放進煉製的武器中可以提高它們三成的靈性。”
“我知道你很在乎那個人族,也明白你有很多的秘密不能說,但你是山神,這都是正常的,這東西你拿去,就當做給她的見麵禮了。”
金丹待在原地沒有動,她沒有大莽想象中的激動和興奮,反而夾緊了眉頭,似乎有些不理解她的做法。
要是軀蛻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像金丹這種的龍族的軀蛻,一身隻有兩次。
一次是成年,需要蛻去幼時的軟麟,換上堅硬的鱗片,從此進入強大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