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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一老婆 閉水 68882 字 8個月前

第71章

長孫心說完了, 便扯了個理由告退。

回到山峰,她忽然對金丹道:“我準備突破了,你幫我守一下關吧。”

金丹不解:“怎麼忽然準備突破?”

是不是太匆忙了?

“之前從醴陵山出來就準備突破, 但那時候因為虛餘家的問題, 那地兒不適合突破, 便按耐了下來,如今在玄木宗, 雖然有些人心思活躍,但也算是安全。”

長孫心眼眸微動:“在這兒突破, 也能給那些想搞小動作的人一些警告。”

她如今的修為在這修真界並不能算是很厲害, 想要護住金丹還是差了一些的, 所以她必須儘快突破, 讓自己擁有一些底氣。

更重要的是,金丹不可能一直這樣藏著掖著做人, 小心翼翼的說話。

她也不希望金丹如此。

金丹應該快樂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金丹點點頭:“我給你護法。”

長孫心安心的準備突破,也沒給其他人任何的提醒,她盤腿坐下後,手掌往丹田處輕輕一拍, 隻聽一聲哢擦聲響,她周身的禁製就如同玻璃一般碎掉,靈力瘋狂湧入她的體內, 修為也在呼吸之間水漲船高。

長孫心猛然睜開眼睛, 周身氣勢轟然上升, 徑直突破洞虛境。

天空中凝聚出一層層的烏雲,這也是金丹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烏雲壓頂。

金丹深呼吸一口氣, 目光焦急的落在長孫心身上,有些擔憂對方尚未補充完全的神魂能不能夠支撐的住。

之前長孫心沒突破, 就是因為神魂的問題。

她神魂受過重傷,幾欲崩潰,好在金丹用自己的給她吊上了,但也因此長孫心的實力被困住,哪怕有突破之意也不敢隨便突破,隻能壓下。

如今突如其來的突破,金丹自然會擔心。

潭望舟察覺到這邊有人突破的時候,就飛速過來了,他知道這個方位如今能夠突破洞虛境的就隻有長孫心。

宗門裡有些人小心思不少,他得過來護法。

看到金丹在這他一點也不意外,畢竟是長孫心的道侶,要是不在這兒,潭望舟才會覺得奇怪。

看著在雷劫之下依然傲然挺立的長孫心,他忽然想起了自家被廢掉的幺女,那也是他的驕傲啊,現如今卻……

金丹聽到他的歎息聲,大概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但她如今的注意力都在長孫心身上,對其它的不想多說。

也許是察覺到了長孫心體內的金丹神魂,這一次的雷劫比之前長孫心經曆過的雷劫都輕,看起來似乎並不像洞虛境的雷劫,不過長孫心並沒有放鬆警惕。

她手持著那半柄斷劍,就這麼在雷劫之下狂傲肆意,竟是一劍斬斷了一道雷劫,這雷劫在她手下,看起來像個孩童。

金丹看她應付的輕鬆,一直懸著的心鬆了口氣。

就這麼過了七天,這雷劫才劈完。

肯定是因為之前放出去的接連幾道雷劫都被長孫心輕鬆化解,這讓天道也來了脾氣,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挑釁於祂,於是後麵的雷劫也恢複了平常該有的重度,斷劍一下就被劈散了。

長孫心發現問題,知道天道是要認真了,當即更加認真起來。

不過這天道看起來怎麼……有點情緒化?

長孫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有些時候天道看起來不像是一個無情的規則,反而更像是一個有情緒的人?

特彆是當遇上金丹後,那種感覺就更明顯了。

不過她也沒機會繼續思考,雷劫接二連三的砸下來,幾乎淹沒了她。

等雷劫結束,她周身衣物已經破破爛爛,隻來得及給自己裹上一件長袍,便落在了金丹身邊。

她周身還帶著剛突破時帶來的靈力激蕩,身上也隱隱帶著幾分雷聲,她落在金丹身邊時,潭望舟都覺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了雷劫過身的麻木感。

不過金丹沒覺得有什麼,趕緊拉著長孫心查看了一翻。

“我沒事。”

這一次雷劫她沒受傷,自然不會再落得那種下場。

金丹歎氣:“還不是之前你那樣嚇到我了嘛。”

長孫心安撫的捏了捏金丹的手指,朝著潭望舟點頭道謝:“辛苦師伯為我護法了。”

潭望舟笑著調侃:“我沒做什麼,到是你這小道侶做了不少,這感情真好,跟當年我和你師伯母也沒差多少了。”

長孫心笑笑:“金丹自然是極好的。”

“嗯。”

潭望舟:“這次過來除了護法之外,也是為了防止一些對於想走歪路的人的警醒,捷徑固然是有,但也並非所有人都可以拿到。”

“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長孫心表情平靜:“嗯,我明白的。”

“除此之外,師伯還欠你一個人情,令牌的事我知道這事都是你和金丹所知,是為了讓覓兒找機會回來,這才將此事推到了她身上。”

潭望舟有些尷尬,將自己女兒逐出宗門什麼的,一聽就有些無情,但他也是沒把法了那時候,如今的玄木宗不比當年了,他得把宗門護好。

宗門裡的弟子眾多,他不能寒了大家的心。

“潭覓這件事我知師伯你的意思,但你也應該更加相信她一些,她畢竟是您的女兒,外麵也不是絕對的安全。”

長孫心點到即止,並沒有再多說。

潭望舟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看著長孫心露出疲倦之意,他又扯了兩句便離開了,將此地讓給她們二人.

金丹等長孫心回了屋子換好衣服,這才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長孫心:“我在想很多事情。”

金丹:“比如?”

“比如這些令牌最後的能量都薈聚去了哪裡,那栢鏡到底在哪,又做了什麼,天道為什麼不自己直接滅掉對方。”

長孫心:“還有,你的本體沉睡什麼時候才能醒。”

“本體清醒後也不能立即出來,我能感覺到實力在上升,估計等個幾年就行了。”

對於本體沉睡這事金丹已經很熟悉,絲毫不擔憂,也不影響她乾飯。

長孫心若有所思:“這栢鏡,醴陵山上除了月影說的那些,就沒有妖獸知道彆的嗎?”

“醴陵山上通上界,是不是隻要爬上去,就能夠直接離開下界呢?”

被潭望舟提醒,她也難免有些好奇了。

金丹手指輕敲下巴,緩緩道:“非也。”

長孫心:“嗯?”

金丹:“醴陵山……”

金丹的聲音逐漸壓低:“上麵並非可以直接上去上界。”

“它其實跟渡劫走升仙路是一樣的,非常危險。”

若是真的那麼好上,為什麼還會限製山神不可登頂呢?

長孫心:“原來如此。”

她也覺得不可能那麼簡單,但畢竟是真實可以聯通上界,所以那些人會瘋狂也不奇怪。

金丹不太想提這個,轉移話題道:“栢鏡的力量我感知不到,那些力量最終去了哪也不太了解,至於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塊奇怪的令牌,我感覺好像隻是一個簡單的儲存能量的東西,它和虛餘家擁有的那些令牌都不一樣,它沒給我帶來那種厭惡的感覺。”

她想說,或許那令牌跟其它令牌不是同一樣東西。

可想想又覺得不對,畢竟是吸收了那麼多性命的東西,哪怕再不一樣,那也是邪物。

“那些黑袍人身上都有蓮花標記,那種蓮花看起來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不過也不一定,畢竟蓮花是沒啥特彆大的區彆的,或許隻是一個意外,那蓮花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長孫心握住金丹的手,安慰道:“想不通就不想。”

金丹卻忽然很固執:“不,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隻要想明白這個,我就能找到突破口了。”

“唧?”

在金丹陷入焦慮之前,一道淺淺的聲音響起,兩人低頭看去,隻見從客棧離開後,就已經收進了長孫心的隨身洞府的小靈花竟然自己跑了出來,還特彆貼心的從兩人的手縫隙裡鑽出來的。

她搖曳著花苞,用小葉子蹭了蹭金丹的手指。

“娘……”

細細軟軟的聲音又小又輕,但卻在二人的耳邊炸開。

因為這小東西竟然在叫金丹“娘”!

長孫心立刻撚起小靈花的□□,麵無表情的盯著她:“你在亂叫什麼?”

金丹:“我不是你娘。”

小靈花抖了抖根莖,花苞轉了轉,看向長孫心,懵懂的喚道:“娘?”

喊完又嗅了嗅長孫心的手指,沒有聞到熟悉的氣息,她嗓音頓時哽咽了起來:“娘……”

她慌忙的轉頭看向金丹,張開葉子:“娘……”

金丹:“……”

長孫心:“……不準叫。”

不然聽起來怪奇怪的。

當然了,更重要的還是,這東西是用她的靈力開的靈,為什麼會反而叫金丹娘?

這東西怎麼辨彆靈力的?

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金丹無奈的從長孫心手裡接過小靈花:“她什麼也不懂,誰靈力好吃誰就是娘。”

“你彆凶她。”

看著金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小靈花身上,將剛才那種無形的焦慮散去,長孫心看了一眼小靈花,這東西還是有點用處的。

就當做養了一個可以讓金丹開心的小玩意兒吧。

“等會兒我們也去看看那些提審的人吧,我估計之前師伯過來也是這意思,隻不過不好意思而已。”

金丹果然就忘記了之前的想法,開始跟著長孫心的思路走:“可以,帶著小靈花過去,看看她對栢鏡的靈力感不感興趣。”

第72章

提審這天, 潭望舟果然是派人過來叫了她們,來的人也熟悉,正是潭覓。

大概是覺得她跟她們呆過一段時間, 應該會有共同話題, 這樣也不會讓她們拒絕。

但她們本意就是要去看看, 所以根本不會拒絕。

潭覓見她,拱手道:“多謝師姐和嫂子。”

要不是她們二人把功勞想讓, 就算父親想讓她回來,估計其他人也不會允許。

長孫心:“無事。”

“走吧。”

跟隨著潭覓來到主峰大殿, 跟大家彙合後又難免不會推脫兩句, 之後就前往關押著眾人的地下石牢。

石牢在懸崖半山腰數百米的地方, 四周沒有著力點, 實力不夠的人前去很容易摔死,不注意或許心性不夠的人的人來到這兒, 也會被其中的肅殺之意擾亂心神,從而掉落懸崖而死。

也是為了防止有人從懸崖之下爬上來救人,或許有人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跳崖離開,這地牢下數千裡之類都有各種依附著靈力和死亡之力的絞殺大陣。

這種絞殺大陣就連渡劫期修士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更彆提這些弟子了。

上房的崖壁上也是有各種強有力的機關,那是各種符籙和陣法,還有人工製成的機關, 玄鐵製造的箭頭泛著幽暗的光芒。

足有胳膊粗的萬隕鐵製成的鎖鏈在崖壁上空劃過, 封鎖著空間, 四周還有強風吹動,但這風卻吹不動沉重的鎖鏈。

玄木宗的石牢是從第一任開山宗主流傳下來的, 經曆一代又一代人的陣法加固,導致這石牢的防守能力反而比其它地方更好。

這些弟子一個個完全沒有逃離之力。

感受到此地的震殺之意, 金丹心頭顫了顫,這裡跟醴陵山是完全相反的兩種氣場。

此地充斥著殺戮和嚴肅,但醴陵山充滿了希望和生機。

她在醴陵山呆久了,又是現代人,沒經曆過這種殘酷的場麵,心裡有些許的不適,心頭泛起陣陣煩躁和焦慮。

她忍不住往長孫心懷裡靠了靠。

長孫心順勢摟住她:“這裡是關押罪人的地方,所以肅殺之氣十分嚴重,普通人要是心態不行,一旦靠近就會被嚇成瘋癲。”

“這裡斬殺過無數邪魔外道,也殺過無數走歪門邪道的天賦弟子,所以此地殺氣越發的濃重,你要是不適就閉上眼睛,我帶著你下去。”

金丹抿抿嘴,覺得自己不能這樣,不管怎麼說,一切還是要自己經曆的。

在這個世界想要生存下來,就不能夠矯情。

殘酷的畫麵還沒見到,就已經想吐了,未來真的在打鬥中見到那些,她又該怎麼應對?

金丹強迫自己搖搖頭,這些地方僅僅是氣息就能讓她焦躁,那還了得?

她金龍的名聲不要的嗎?

她從長孫心懷裡鑽出來,深呼吸一口氣,頂著略微蒼白的臉色,儘量平靜的道:“沒事。”

注視著長孫心的眼睛,她緩慢且肯定的道:“我可以的,不用擔心。”

長孫心沒有說什麼,捏捏她的手指:“要是實在不適應就跟我說。”

“嗯。”

這還沒進去呢,不能被氣勢壓倒,她悄然握緊了拳頭。

潭望舟:“那我們下去。”

他一把摟住女兒的腰,將變小的女兒夾在胳膊上,隨後便像在師範似的一個飛躍跳了下去,又幾個飛躍輕點在半空中,隨著幾個靈力共振借力,便落在了石牢的入口處。

石牢入口處是一張寬大的凸出的石板,此石板很是牢固,是多出的平地。

他放下潭覓,抬頭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不需要帶人,速度比他還快,最終石崖上就隻剩下長孫心和金丹兩人。

長孫心看看金丹,金丹揮手,示意她不用擔心,自己可以。

隨後她優先跳下,身姿矯健,在空中宛如一隻戲水的蝴蝶,輕飄飄的沒有重量,幾個踩踏間就落在了空地上。

長孫心也緊隨其後,她一直做好了若是金丹出現不濟,就立刻支援的準備,但好在萬事無憂。

見眾人都下來了,潭望舟拿出令牌:“玄木宗宗主潭望舟,帶著三位長老和三位弟子前來審問犯人。”

石牢旁邊刷的彈出一道光打在令牌上,確認無誤後,原本嚴絲合縫到看不出一點痕跡的石門打開,露出了僅可一人通過的通道。

“令牌確定,可通行。”

金丹跟在後麵進入,隻是後背有些發涼,在這裡僅僅一會兒,她就已經感受到那股殺意越來越強,並且就好像被數萬個人盯著一般,實在恐怖。

進入通道後,石門重新關上,也阻隔掉了那種甩不掉的殺氣。

金丹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悄然活動了一下捏的僵硬的拳頭。

通過長長的通道後,就來到了石牢內部。

石牢是用的石板門,門內情況可以通過一個小孔觀看,金丹聽到解釋,好奇的湊過去觀看了一眼。

石牢內部每一間牢房裡都吊著幾個弟子,有些是生麵孔,有些是熟麵孔,有些是宗門弟子,也有些是被宗門弟子抓回來的作惡者。

他們的罪行和犯下的錯都被寫完房間外的木板上,每一間牢房裡的每個犯人都會寫著捉拿他們的人和犯人的修為,沒有一個例外。

看著被四肢張開吊在各個牢房裡牆壁上的弟子,金丹有些不適應,總覺得怪怪的。

“這麼多啊?”

這也太多了。

她以為她在醴陵山抓到的那幾個虛餘家的人就已經非常多了,沒想到這玄木宗抓的更多。

她看到第一個牢房裡麵就有五個人,剩下的牢房不知道多少,所以這裡麵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啊。

“玄木宗畢竟是曾經的大宗門,有如此人也並不奇怪。”

長孫心:“這些人都是罪有應得,不值得同情。”

這些人都是宗門弟子拿來的業績,也是給他們提升弟子的貢獻,當然,若是可以,大家也不希望用這種辦法去拿貢獻。

因為能夠進入石牢的罪人,基本都罪大惡極。

金丹隨意的掃了一眼第一塊牌子。

上麵赫然寫著——

【一號:白丘,山嶺人,金丹期。

為突破功法,在山嶺破江鎮抓獲數百名女子,將其囚禁,讓其懷孕,待到足月便將其剖腹取子,再挖其心臟煉製丹藥。

抓其弟子:鶴聞】

【二號:福誕,丘挽人,築基期。

為滿足自己的心思,屠戮整城百姓,無一人生還,用其整城百姓之鮮血製成一條血河。

抓其弟子:王鴻】

【三號……】

僅僅隻是看了兩個,金丹就捂住嘴差點吐出來,這都是什麼啊!!

可恨,可恥!

“外麵的少部分人就是這種偏執的惡人,在他們心中隻有自己最為重要。”

長孫心輕歎,她也是掃了兩眼,渾身氣血就忍不住上衝。

金丹厭惡的罵道:“果真是該死的人。”

她們繼續往前,越往前,那些人所做的惡便越恐怖,金丹從一開始的憤怒到後麵的麻木,僅僅隻是走了兩柱香的時間,越往下走,那些惡人的修為和和做的惡事便越殘忍。

金丹都不忍心再去看。

那些人又做錯了什麼呢?

竟然遇上這些人渣。

長孫心小聲安慰:“彆看了,這都過去了,這些人都會在石牢裡等死,他們的一生都離不開這兒,一直到死亡。”

“被屠戮的百姓和無辜的修士,他們總歸已經回不來了……”

是啊,他們已經回不來了,所以她的憤怒也沒用。

金丹隻覺得憋屈,十分的憋屈。

到了最後幾層,這裡已經沒幾個人了。

金丹卻隻覺得更加沉重。

“那些弟子我不確定令牌會不會突然去尋找彆的弟子,隻能將他們隔開,隨後鎖在這最下麵的石牢裡。”

四長老表情平靜:“他們非常不聽話,但因為不知道離開令牌後會不會繼續被感染,所以便不敢用身體觸碰他們。”

“不會。”

金丹嗓音憋悶:“隻有觸碰了佩戴令牌的人才會被吸取天賦,令牌被扯下,他們便沒有那種能力了。”

四長老沒有聽,繼續道:“現在就審問嗎?是提出來,還是直接進牢房?”

潭望舟:“直接進牢房問吧。”

提出來,也沒有人敢啊。

四長老:“行。”

他打開第一間牢房,這裡隻住了一名弟子,因為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呆在一起做什麼,隻能如此。

聽到開門聲,那名弟子也知道來的是誰,隻是虛虛的抬了一下眼皮,並沒有出聲求饒。

進入這裡,誰都知道代表了什麼,他也不傻。

四長老來到他身前,表情格外的嚴肅:“說吧,那令牌哪來的?”

那弟子沒有出聲,保持沉默。

四長老:“不說話你會死。”

“說了也是死。”

“咳咳……”

那弟子嗓音沙啞,目光落在人群中間的長孫心身上,彎了彎唇角:“我有問題想問你。”

長孫心見他在看自己,便走出來大方道:“你問。”

“你那個鈴鐺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能夠引出我的令牌?”

那弟子嗓音更加疑惑了:“我用過很多辦法都沒辦法引出令牌,那令牌就連渡劫修士都無法察覺內裡的力量,也沒人發現我在竊取他們的天賦,你又是怎麼發現那令牌的問題的?”

第73章

長孫心自然不可能說是金丹看出來的, 隻是目光高深莫測的看著他,聲音冷漠:“自然是從你那心虛的眼神裡看出來的。”

儘管知道是假的,那弟子還是瑟縮了一下, 因為他在害怕, 哪怕已經暴露, 他也還是下意識的害怕被發現。

四長老看他不理自己,反而去看長孫心, 冷笑一聲,道:“你到底做了多少, 趕緊自己說出來, 這樣我還能留你一命。”

“哈……留我一命?”

弟子笑容加深:“哪怕是掌門都不敢說留我一命, 你竟然如此自信?”

四長老頓時臉色漲紅, 他忘了,擁有那令牌後, 對方的命就已經不歸他自己和彆人管了,隻有令牌能夠掌控他的生死。

哪怕令牌離開,他的生命也不是彆人說了算的。

看到這一幕大家的表情都很複雜,這時候誰也說不出什麼, 隻能看著那弟子哈哈的嘲諷大笑。

長孫心沒有說什麼,這時候她多說多錯,隻能看著其他人分開去審問, 她也和金丹借此機會來到一名弟子麵前。

她們麵對的這名弟子是真傳弟子。

到了她這個位置, 按道理來說基本什麼都有了, 天賦、實力、氣運,以及師尊的寵愛, 這些應有儘有,但為什麼她還要去碰令牌, 金丹搞不懂。

“為什麼?”

金丹疑惑的問道:“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女弟子抬眸看了一眼金丹,忽然嗤笑出聲:“你怎麼會懂,你什麼都擁有,怎麼會懂我?”

“我要是不強大,怎麼可能會成為真傳弟子?我要是什麼都沒有,家族怎麼可能依賴於我,我說什麼就聽什麼?”

“如果我的瓶頸再不突破,我就會失去真傳弟子這個身份,我的家族也會再次拋棄我,我的母親會再次失去受寵的機會,我們會再次被唾棄。”

所以她不敢賭。

她也不能賭。

她怨恨的看著長孫心:“你有天賦,有掌門師伯,有師尊寵愛,有師門照撫,你什麼都有,甚至還不需要為此付出什麼,她們都自願為了你而做,你隻需要享受,所以你怎麼懂我?”

長孫心:“……”

她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隻是……

到底是什麼給了她這個想法?

“我如今之一切皆來自於自身,我是劍修,一切隨心,一切靠自身,師門照撫難道你沒有享受?”

她簡直覺得可笑至極。

原本她並不想解釋什麼,可看在此人死不悔改的麵上,她決定解釋一下。

“你隻是為自己的一切找借口罷了。”

金丹卻難得的板正了臉色:“你說的這些的確給了你很好的理由,但這些並非是全部,你的人生不應該被這些框住,你是丹修,丹修隻需要不斷的去煉丹,就可以提升自己。”

“你若是缺丹方可以去兌換,你若是缺資源可以去交換,你要是缺實踐,你可以去找同門,你家裡出事,也可以去跟掌門和長老們說。”

“但是你沒有,你選擇了一種自毀的方式,它毀了你,也毀了你想要守護的一切,你的母親還是會失去你父親的寵愛,你的師長也不會再照顧你家裡。

雖然你沒有了瓶頸,但你同樣也沒有了未來。”

她看著女弟子被腐蝕的空蕩蕩的體內,遺憾的搖搖頭:“本來你還有機會,但你卻選擇了以最糟糕的方式結束自己。”

女弟子陷入沉默,她低垂著腦袋,眉眼半遮,擋住了眼底的情緒,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但金丹知道她內心產生了波動。

這隻是個什麼都按照母親所想來進行的孩子罷了,一旦心防突破,那接下來一切就好說了。

女弟子沉默了很久,久到長孫心都快沒耐心的時候,她才沙啞的出聲詢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令牌哪來的,到底有多少,你又是以什麼方式接觸到的?

但這些不適合現在就說,對方好不容易放下一些心防,現在直接問,隻會功虧一簣。

金丹想了想,在長孫心疑惑的視線裡問道:“你叫什麼,來自哪個家族,有什麼能讓你開心的事兒。”

女弟子遲鈍的眨了眨眼睛,她好像沒聽懂金丹的意思,遲緩的發出疑惑:“……?”

為什麼這跟她想的不一樣?

這人,為什麼要問自己這些無關的事情?

“為什麼……問這些?”

她盯著金丹,眸中沒有光,就好像一具已經快要腐朽的屍體。

金丹溫柔一笑:“沒什麼,隻是想知道,想和你交個朋友。”

“我這人很愛交朋友的。”

女弟子垂下眉眼,輕咬下唇,遲疑半響,道:“雲落。”

金丹毫不吝嗇誇讚:“很好聽的名字,你有什麼喜歡吃的嗎?你的家鄉在哪兒,有什麼特色嗎?”

提到家鄉,雲落有些懷念,話甲子也順勢打開:“北荒山下的一個小鎮,叫雲部。”

“雲部有種特色小食,叫酥鹽花生。”

金丹點點頭,看來這就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了。

“酥鹽花生裡麵都加了什麼?”

雲落:“裡麵有鹽,糖,辣椒,花椒和藤椒,還有八角和豬肉渣,油炸過的花生和豬油渣吃起來酥酥麻麻,帶著一點回甜和辣。”

說起家鄉美食,她的眼眸裡劃過一絲眷念,真的好想再回去一次啊。

可惜,已經不行了。

“是嗎?”

金丹的空間裡沒有花生,但是不知道空間裡有沒有,她之前是在醴陵山見過花生的,但都是野生的,花生仁不夠飽滿,她自己又懶得種,隻能每次都去采野生的。

她看了長孫心一眼,長孫心心領神會的開始翻找空間,還真讓她找到了。

她拔/出來了一些,又摘完,用靈力衝洗乾淨,這才把烘乾的花生帶著籃子遞過去。

金丹用靈力碾碎花生殼,留下花生仁,又拿出鍋子和雲落提到過的調味料,按照她記憶裡的方法,將花生仁炸了一遍。

又切了一部分豬肉下鍋油炸,煸出油脂後撈出控油,趁熱又將自己之前在醴陵山做的燒烤粉撒上去抖了抖,防止在一旁。

此時香味已經很突出了,主要還是那豬油渣真的非常的香,金丹切的又薄,炸出來的酥脆到隨便一抖都是哢嘣脆的聲響。

收了大部分油後,將辣椒,花椒,麻椒和藤椒炒出香味,再將炸過的花生倒入進去,再撒上些許鹽,再最後出鍋前倒入調味好的豬油渣翻炒,最後撒入一撮白糖,這才盛出。

熱氣騰騰的酥鹽花生就出鍋了。

金丹打開她雙手的捆仙鎖,將花生豬油渣遞到她麵前:“嘗嘗味道,和你記憶裡的差彆大嗎?”

雲落沒想到自己隻是隨口順著對方的話題一提,對方就現場給自己製作這道小食,一時間內心複雜萬分。

她以前總是希望母親做,隻是母親總是說,吃東西不如修煉重要,這些凡間食物隻會讓她體內的雜質越來越多,不利於她修行,不可吃。

她聽話的少吃,也聽話的努力修行,最終卻在一個第二次見麵的人手上吃到了自己的思念已久的“斷頭飯”。

雲落動了動麻木的手腕,接過筷子嘗了一口,很燙,但很美味,和她記憶中的味道已經很接近了,隻不過金丹放的淡一些,但也是正好的味道,調味融合的更好。

“好吃嗎?”

“好吃……”

雲落小聲的回答著,隨後又大口大口的不顧形象的吃了起來,滾燙的豬油渣在她嘴裡好像沒有溫度一樣,不停的往嘴裡塞。

看起來又可憐又可悲。

吃著吃著,雲落忽然小聲的哽咽了起來:“嗚……”

金丹將自己偽裝成溫柔的大姐姐,耐心的問道:“怎麼了?”

雲落眼淚忽然更大顆了:“很好吃,比我記憶裡的味道更好吃……”

“可是……我已經沒有機會再回去了。”

“嗚嗚嗚,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

雲落放下筷子,捂住臉崩潰的大哭。

要是一開始還能忍耐,但現在她已經在再也人耐不住了。

人不能輕易從彆人那裡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不然就會容易崩潰。

雲落已經體會到了。

金丹沒有觸碰她,隻是蹲在她麵前,輕聲道:“哭吧。”

雲落哭了很久,哭的大腦空白抽痛,這才停止。

“你想知道令牌的事吧,我可以都告訴你。”

她知道金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她心願大部分已了,剩下的已經完不成了,便已不重要。

“嗯。”

長孫心想上前陪著金丹一起坐,但卻被金丹抬手製止。

金丹自己坐在雲落麵前,就像一個老朋友一般的拿出一壺酒,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把酒杯放在雲落麵前,金丹自然的道:“來,喝點。”

雲落接過一口飲儘,她此前並不飲酒,因為母親說酒是致命的毒藥,會讓人麻木,會讓人做錯事。

但如今已經不再重要。

“令牌是一次意外得來。”

雲落回憶起令牌的到來,目光陷入了後悔。

那是一次普通的宗門任務,她們的任務是追查一件邪修入侵肆意破壞宗門下屬小鎮的碎屍案。

第74章

那件事來源於一邪修, 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就連所有證據的指向都是一樣的,她當時也這樣認為。

金丹挑眉, 都這樣認為的話, 為什麼雲落還特意說出來呢?

除非這裡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就在我們回宗前的夜裡, 我看到了那個師兄,他從懷裡拿出了令牌, 隨後欺騙了另一個剛入宗門的弟子,那個弟子是故意藏拙, 不想被人發現的。”

雲落的聲音逐漸壓低:“然後他將令牌按在了那弟子頭頂, 下一瞬, 那弟子死了, 而他的修為卻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那弟子是被吸乾了一切而亡的,而那師兄的晉升, 就是踩著那弟子上去的。

看著對方死亡的樣子,她想到了碎屍案,因為現場跟那碎屍後的屍體情況一模一樣,之前她們判斷的都是邪修, 將那在附近的邪修殺了。

現在卻讓她發現了真正的幕後凶手。

她害怕,卻忍不住去想那令牌的神奇之處。

她已經到了瓶頸,此瓶頸好兩年沒有突破, 她很著急, 如今卻出現了這個。

想到對方正在和自己競爭真傳弟子之位, 再想到對方最近兩年猛然提升的修為,說不心動是假的。

她必須拿到真傳弟子的身份, 家族那邊也一直在催,母親雖然靠著她過上了好日子, 但卻仍不滿足。

心魔也在這時候突然降臨,還由於內心的壓力,越來越壯大。

於是在心魔的慫恿下,她在第二天就給對方下了毒,殺了對方後,她奪走了令牌。

“令牌就是這麼來的。”

她交代的很清楚。

隻是……

長孫心:“你知道在你之前,你那位師兄弟見過誰,從誰哪裡拿到的令牌嗎?”

“不知道。”

雲落:“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們得到令牌的人也不知道彼此的存在,都以為這些令牌隻有自己才有,但那些低修為的外門弟子可能有途徑,畢竟他們不要麵子。”

她苦笑。

金丹將菜送給她:“你用它殺過多少人?”

“不記得了。”

雲落盯著那菜沒有再動筷,嗓音沙啞:“我拿到令牌已經十三年,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期間為了活命我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因為嫉妒,害了多少弟子。”

這些年她一直這樣生活,殺人令她麻木,但是修為快速提升的快感卻讓她忍不住,她隻想一直殺下去。

雲落深呼吸一口氣:“你們走吧。”

親自揭開難堪的過去,如今說完了,她就有些不想看到對方了。

金丹抿抿嘴:“……可以。”

“但我還有個問題。”

雲落:“你問。”

金丹謹慎的問道:“可以讓我的靈寵隔空觸碰一下你嗎?”

那東西的附著能力太強了,她不敢讓小靈花去賭。

雲落沒有拒絕:“可以。”

金丹放出小靈花,手臂上的手環忽然變成了一朵活生生的靈花,雲落看著這一幕,卻隻能苦笑。

這就是人比人氣死人,她什麼都沒有,都得去偷摸的偷竊,可是有些人隨手拿出來的就是她的一切。

小靈花出來後黏黏糊糊的跟金丹貼貼了一下,隨後才聽話的隔著一段距離看著雲落,她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靈力。

她懵懵懂懂的盯著對方,有些遲疑又茫然的歪歪花骨朵,不太確定的喚道:“……娘?”

金丹:“……”

長孫心:“……”

雖然心中早就有猜測,但在真聽到的這一刻,還是忍不住想罵一下小靈花,這個有靈力就是娘的家夥。

雲落也是一呆:“……?”

這是……?

長孫心麵不改色的提起小靈花:“不用管她,這小東西見誰都叫娘。”

雲落:“……”

小靈花在長孫心的手指上不停扭動,小小的身子還不停的朝著金丹那邊撲,試圖逃離長孫心的手指。

長孫心:“看看她身上的東西,用用你那隻有本能的腦子。”

小靈花見金丹不接自己,而自己也掙脫不了,隻能委委屈屈的呆在長孫心的手指間,隨後花苞也焉啦吧唧的垂下,聞言隻是根須動了動,一副自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的樣子。

長孫心見她這樣,嘴角抿緊。

金丹歎息,接過小靈花,看著對方委屈的把花骨朵埋進自己懷裡的模樣,在心裡接受了對方人儘可媽的性子。

“乖,去聞聞這位道友身上的氣息喜不喜歡。”

聽懂金丹的話,小靈花扭捏了一下,小葉片在金丹臉上摸了摸,隨後跳下她手心,朝著雲落而去。

長孫心:“……”

強忍著磨磨後槽牙,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她停在雲落麵前,感受著對方身上的靈力,兩片葉子撐在□□兩側,以後對著雲落大口的開始吸。

雲落一開始還覺得好笑,這小東西能做什麼,可當真的感受到那股附著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開始有種拉扯感的時候,她這才震驚的看著那小小的一株靈花。

本來隻是指著鎖仙繩的金丹:“……”

這……

她雖然有試探小靈花的意思,但卻沒想到小靈花竟然這麼傻。

這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雲落臉色蒼白,周身香汗淋漓,整個人好像從那水中剛撈出來的一般,衣服濕透貼在身上,但卻是她少有的痛快時候。

她身上的那股東西被吸走了。

她不用死的那麼難看了,也不用被奪取所有了。

“謝……謝。”

雲落艱難的抬起腦袋,臉上露出了痛快又開心的笑意。

“不用。”

金丹摟住吃的太撐,整株靈花一直止不住的打嗝,□□也是粗壯了不少,就連花苞都隱隱有再開的趨勢,第一片花瓣已經隱隱打開了一部分。

“好了,我們走吧。”

金丹看了一眼長孫心,長孫心明了。

長孫心心中隱隱有種想法:“雖然你身上的東西沒了,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剛擺脫了束縛,現在聽到又要死,雲落明顯有些不情願,但長孫心和金丹二人卻不會理會她。

在她話音落下沒多久,雲落就感受到自己呼吸困難,周身的一切都在衰弱,她的青絲也變成了白發,雪白的肌膚長了斑點,皺紋也在瞬間爬上了眼尾。

下一刻她瞪圓了眼眸,無聲無息的死去。

用靈力在雲落體內走了一圈,長孫心沉聲道:“哪怕是取出那力量,本體被掏空的人,也是沒辦法活下來的。”

沒了靈力護持,年齡就會逐步跟上,最終老死。

但對比起被吸乾成人乾,她相信雲落更願意如此。

“很正常。”

金丹將小靈花塞進長孫心的隨身空間裡,然後門就開了,潭望舟走進來,目光掃過兩人腳下情況不一樣的雲落,眼眸幽深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她也死了?”

“其他人也?”

“嗯。”

就在剛才他們準備強行搜魂得到一些答案的時候,那些人忽然就像是脫水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蒸發了。

他們看不到一切的去向,但也能明白這一切的不同尋常。

所說之前隻是有些重視,但更多的還是覺得這東西不可能真的一點也對付不了,那現在他們的警惕性就提到了百分之一百二。

誰都怕死,他們這種修為的人,也同樣如此。

畢竟誰也不想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憋屈的死去,連個敵人都沒發現。

其他人也跟著來到了牢房,目光掃過不一樣的雲落,四長老瞬間想到了什麼,質問道:“你們有那東西的解法?”

長孫心:“沒有。”

金丹:“四長老太看得起我們了。”

兩人一唱一和完全不承認。

四長老不好忽悠,指著地上隻是老去,並沒有變成乾屍的雲落,神情嚴肅:“那這是什麼?”

“所有擁有令牌的人都被吸乾,隻有你們審問的這個不一樣。”

金丹:“大概是因為,她自己不一樣吧。”

長孫心:“運氣好。”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是隻有彼此才懂的神情。

“哼,說這……”

四長老的話還沒說完,潭望舟的通訊符籙便亮了起來,潭望舟輸入靈力,對麵很焦急的大聲道:“師尊不好了,宗門外麵來了一群龍!”

“他們要對宗門發動攻擊了!”

潭望舟滿頭霧水:“?”

龍?

龍不是都呆在龍穀嗎?

怎麼會來他們的宗門,甚至無緣無故的對他們發動攻擊?

長孫心當即想到了金丹的身份,雖然本體沒來,但是自己體內還有對方的一縷神魂,那些龍族找龍皇找了數千年,肯定是有什麼秘術的。

隻不過之前醴陵山隔絕了那些東西,如今她們出來了,自然是會被追蹤到的。

金丹沒想到自己,隻是在疑惑怎麼會有龍突然攻山?

不會吧,她剛出來就要看這種大戲?

四長老的聲音被打斷,如今宗門出事,他也不能再光盯著這種小事不放,隻能閉上嘴,但那目光卻還是直勾勾的停在金丹身上。

他直覺覺得此事跟對方有關。

“先出去,至於這些弟子的屍體……”

“都燒了吧。”

潭望舟說罷就帶提著潭覓轉身走了。

留下處理此事的,也隻有四長老了。

四長老:“……”

他也想去前峰。

第75章

金丹和長孫心也將小靈花藏起來, 隨後跟著潭望舟離開了,其他人也匆忙離開,隻留下了四長老, 讓他一陣好氣, 但想到這都是為了宗門, 他又不得不忍下來。

潭望舟等人匆忙趕到的時候,整個玄木宗前門的護山大陣已經被龍族踢碎, 山門被龍族團團圍住,為首的是一個衣著玄袍的黑發女子, 一頭厚重的長發被高高束起, 兩根墨玉似的龍角小小的立在額頭上, 她的眼睛上方蒙著一條黑布, 看起來冷漠又神秘。

看到眾人到來,她抬起胳膊, 眾龍族停下攻擊。

她赤腳踩在一頭紅龍頭上,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最後方的金丹身上,眼底劃過一縷幽芒,不管在場人怎麼叫囂, 她都不為所動。

“龍族不是在龍穀?怎麼會突然對我宗出手?”

潭望舟手一揮,強悍的靈力壓住在場所有人,龍族那邊也感受到了壓力, 紛紛停下, 目光齊齊的轉向人群後方。

長孫心察覺到問題, 下意識伸手將金丹拉到身後試圖藏起來。

她這個動作很快就引起了龍族的暴動。

區區人族,怎麼敢碰他們的皇?

“交出來。”

玄袍女人手指化成尖銳的龍爪, 銳利的鱗片附著在她蒼白到不可思議的手指上,化為貼身的鎧甲。

長孫心抿抿嘴唇, 她似乎下意識的明白過來對方在指什麼,可要她就這麼交出去,她也是真的不甘心。

憑什麼?

這是她的伴侶。

是她的。

神魂裡屬於龍族的那縷魂魄發出強烈的占有欲,讓她抑製不住的想要將金丹樓入懷裡,然後將那些試圖覬覦自己伴侶的人通通撕碎。

感受到龍皇的氣息,女人眉頭皺的更深,怎麼會分裂呢?

撕裂神魂的痛苦,哪怕是龍皇也接受不了,能夠讓龍皇撕裂神魂都要去補的人更是不存在。

女人眼底劃過濃濃的殺意,他們等了數千年才等來的龍皇,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個人族誘騙,甚至還撕裂神魂。

“該死。”

這些可惡的人族都該死。

她凶煞氣息一出,金丹也察覺到了不對,這人怎麼敵意這麼強?

她眉心擰緊,大步上前,強勢的將長孫心擋在身後。

同為龍族,這些龍的龍息對她造不成影響,但對彆的人卻很致命。

看到金丹對長孫心的維護,女人更加確認一定是對方迷惑了金丹,這才讓金丹認不出同族,反而護著人族。

“狡猾的人族!”

她腳下一點,鋒利的指甲就衝著長孫心的心臟而來,她要挖出對方的心來讓皇看看,人族的心都一般黑!

“滾!”

金丹手迅速化成龍爪,兩人相觸,明明應該更強的金丹的胳膊卻像是碎紙一般破碎,但對方也因此而被攔下。

女人瞪大雙眸,目光死死落在那化成樹葉的胳膊上,表情不敢置信,同時又帶著一點了然。

“你的本體不在……”

金丹另一種鬆開長孫心,出手一掌將來不及反應的女人拍出幾米開外,凶巴巴的道:“不準靠近我媳婦!”

她眼中帶著十足的警惕,隻要女人再出手一下,她就算拚了這條命,也是要將人弄死的。

女人眼底露出茫然:“??”

媳婦?

不是……

“龍……後?”

金丹:“龍後?”

那是什麼?

有哪條龍要搶自己老婆?

該死的,她就知道她老婆得大多數人喜歡!誰都想搶她老婆!

滿腦子老婆的戀愛腦龍是聽不進其她人的想法的,她現在滿腦子自己要保護老婆,有壞龍要搶她老婆,她得好好發揮自己的能力,將老婆死死藏起來!

“吼——!”

不等女人開口,她就張嘴發出一聲響亮的龍吟。

迎麵而來的純正龍皇氣息,其中還帶著隱隱的其它混雜的,像是更高級的氣息,讓她升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

僅一下,她就好像從那氣息裡感受到了審判,一瞬間她過去以往的大大小小的事件都從腦海裡過了一遍,有罪無罪都被審視。

其它龍族也紛紛後退一步,低頭不敢直視金丹。

在場的弟子也紛紛後退垂下頭,不敢直視此刻的金丹,整個人宛如霜打的茄子,不敢再露出鋒芒,其他長老們也感受到了來自神魂的壓力,那是種無法言說的壓迫感,就好像金丹在對著所有人宣誓,發出警告,不準任何人窺視。

隻要露出一點頭,就會被護食的惡龍撕碎吞食。

他們強忍著心中的不適,這才勉強沒讓自己後退。

他們這要是後退了,就真的尷尬了,以後在眾弟子心目中就沒有可信度了。

“皇……”

最終還是女人反應過來,出聲喚道:“我等並非有意……”

她話音未落,金丹瞪大雙眸,隻覺得渾身一痛,下一刻她的身子化為一座僵硬的泥塑,眼中的光芒迅速消失,屬於她的氣息也消失在場。

女人:“!?”

“皇?!”

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探知金丹的去處,下一刻另一隻手直接拍開她,不準她觸碰:“滾!”

長孫心額角青筋直跳,她不理解發生了什麼,但金丹的神魂不在此了她卻是知道的,甚至因為金丹有一縷神魂在她體內的緣故,她感知的更加具體。

金丹應當是回去醴陵山了,至於為什麼,是突破到了關鍵時刻,她必須回去身體承受雷劫。

否則隻有本能的身軀,不足以支撐雷劫過後的修整。

“你……!”

女人本想將敢觸碰金丹的人打回去,在抬眸對上長孫心的臉時一時噎住,這是龍後,龍皇親自承認的存在,打不得。

她忍了又忍,最後收回了手。

“龍皇在哪?”

她無視在場其她人,徑直問道。

“你不會知道的。”

長孫心專注的看著金丹,哪怕知道對方不在,她也用心的給金丹設下禁製,不讓任何東西接觸到金丹,免得她的身軀被破壞。

想要製作這麼一具分/身不容易,而且金丹想要出醴陵山,還得再借助它呢。

長孫心照顧的小心,哪怕泥塑有的地方稍微乾了一點,她就用手沾著水輕輕的擦拭,直到滿意為止。

金丹製作這具身體用的土並非普通的土,而是選自了一種靈土,這種靈土最大的作用就是堅固且不會輕易被破壞,其中用來粘黏身體的樹葉和用以化作眼睛的果實是同一種植物,來自醴陵山深處的靈提。

黑不溜秋的靈提大小正好,又因為是黑色的,所以都不用金丹特意改變顏色,省了一筆靈力。

靈提的葉子粘性很強,就像是大自然的膠水,不管是什麼東西都能給黏在一起,想要分開,就隻能用它的果實碾碎弄成的汁水才行。

所以長孫心給泥土澆水,隻是為了保持它的濕度,免得太乾了,到時候裂開.

那邊長孫心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女人的手,護著金丹的泥塑發呆,而這邊的金丹也沒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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