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了大半,否則月蘿為何因此跟主子頂嘴呢,用點香也不是多大事兒。
“夢魘……”琥寶兒沒做過噩夢,不過她在樹洞裡好像夢見了狗。
這會兒順嘴問道:“我身體不好麼?經常生病?”
她還感覺挺不錯呢,無病無痛,吃得香睡得好,跑起來也快,她還會騎馬。
月蘿都是胡謅了,隻為了鎮住她乖乖聽話,畢竟對調身份不是小事。
她道:“此事夫人也知曉,沒有夫人開口,我哪敢貿然停用熏香?”
“娘親怎麼不跟我說……”琥寶兒癟癟嘴,又問:“我以前養狗了麼?”
“什麼?”月蘿不由心頭一跳,盯著她問道:“娘子可是想起了什麼?”
她是大小姐的貼身婢女,哪裡知道二小姐在莊子裡過的什麼日子,但是聽說二小姐失憶那天,她的大黃狗死了,腦門都被砸爛了。
莊子上的人說是最近來了一夥偷狗賊,許是不慎被惦記上了。
大概二小姐目擊那夥偷狗賊,雙方起了爭執,結果狗死了,小姐額頭受了傷。
也幸虧莊子上的人聽到動靜來得快,才沒有釀成其他災禍。
琥寶兒慢吞吞一搖頭:“我沒想起來。”
她連狗的模樣都沒夢見,隻依稀覺得有它陪在身旁跑著,那聲音太熟悉了。
可惜還沒回頭看一眼,就被陸盛珂給吵醒了。
“娘子與奴婢離了心,一些事情就不必來問我了。”月蘿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輕飄飄道:“沈家不允許養狗。”
“看來果然隻是一場夢。”
琥寶兒在矮榻上坐下來,瞅了她兩眼,不難猜出她的意思,道:“嫁妝我不動,熏香繼續用,這樣總不是離心了吧?”
月蘿這才露出點笑來:“娘子聽勸便好,夫人總不會害了你。”
琥寶兒聽明白了,月蘿就是得了她娘的吩咐,才這樣死守著嫁妝,跟她意見相左也不肯退讓。
她從月蘿這裡下手,不一定有用。
幸而許家大夫人來過一趟王府,整治了歪風邪氣,弄玉軒的飲食已經恢複正常。
有芠喜公公盯著,琥寶兒的衣食用度不再短缺,她不需要一個勁打嫁妝的主意。
暫時便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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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一聲不吭的伺候琥寶兒沐浴,她被調到身旁已經好些天了,多少也能瞧出這對主仆的情況。
月蘿看上去主意大的很,許是因為小娘子失憶,整個人透著一股天真懵懂的氣息?
桃枝身在夜玹王府,自然聽說過沈大小姐的所作所為,可以說府裡上下沒一個人喜歡她的。
但是看著眼前的小娘子,她卻討厭不起來。
琥寶兒生得貌美,一雙翦水秋瞳,臉頰就跟那褪了殼的雞蛋一樣,頗有點肉嘟嘟的,很是討喜。
光是第一眼就不會排斥,更彆說日常接觸下來,說話溫吞,從不發火不急眼,又不失靈動可愛。
桃枝都想不出來,沈娘子竟敢大膽算計王爺。
再看她這玲瓏有致的身段,不盈一握小蠻腰,似乎吃下的食物全長到胸前去了……
桃枝不無感慨,若不是先前種種,以沈娘子的品貌,豈會跟王爺形如水火?
而且她身上香得很,也不知是否香露用多了……
琥寶兒就睡在偏房裡,跟陸盛珂的臥室不挨邊,兩人坦坦蕩蕩的分房睡,並不避忌莊子裡的下人。
夜玹王在新婚之夜就讓王妃獨守空房,這事早就傳開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都在私底下議論,沒人敢跑到正主麵前嚼舌根。
琥寶兒睡得很好,大清早就醒了,絲毫沒有考慮過外界的看法。
在她的小小世界裡,無非就是吃和玩,好奇她的夢境,她的記憶,以及她何時可以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