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妝扮(1 / 2)

“那其他人呢,好相處嗎?”許翩翩關心道,她還是在意自己親妹妹的,要不然也不至於花大價錢把她送到李家院去,饒是她和武掌櫃簽了契約半住家半散戶,可那也隻是幫忙出一半費用,另外一兩可是得她出的。

雖然肉疼,可沒辦法,李家在縣城實在有名氣,已經出過好幾個大人物了,比她們這些隻能在酒樓為生的花娘厲害多了。若是能巴結上,不求妹妹也能似李榮娘那樣攀上貴人,找個公子哥嫁做妾也是條好出路啊。

總比待在老家泥坑子裡苦熬要好,生死全由他人,哪怕自己掙來的錢也做不得主,每日操持家務下田乾活,活得還不如畜生。

“這……”楚楚停住了口,仔細回想一番,“金家的姑娘脾氣大一些,隻要說些好話倒不難相處,宋家的姑娘也是個好人,沒什麼心眼,隻是下剩的那位李家六姑娘,倒是有些讓我看不清。”

“怎麼?難不成她的性子古怪?”

“那,那倒不是,”楚楚連忙解釋:“她素日裡不怎麼和我們親近,隻愛巴著她姐姐,說來也納罕,她家裡四姐才跳馬槽,她倒不疑心,還和買來的姐姐說笑。我說的看不清,是總覺得她和我們隔著一條線。”

楚楚沒說完的是,她總覺得這個瘦瘦弱弱的六姑娘,看她們的眼神倒像是打量什麼,就像是當初她來酒樓時武掌櫃看人模樣那會。

聽說她是李院的正牌閨女,想來將來這院子也是要給她的,可能她這是以鴇母的角度來看自己吧。

楚楚和姐姐沒提幾句,就興致勃勃談起三月三上廟會的事來,正說著高興,忽聽到後邊兒有人不耐煩的拍桌吵嚷:“嘿,那夥計,你摔了腿了還是絆了腳了,我是讓你去廚房催菜,不是讓你站樁子撒尿的!”

兩人疑惑得往後頭一望,卻沒看清是誰,隻見有個人影慌裡慌張跑廚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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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隔出的那個小院子裡,其實就隻有西廂房的三間屋子和一條通行的步道。

最左邊那間是玉娘和福娘睡覺的地方,一張大大的木架子床,早春夜裡涼,架子床上掛著兩層帳幔,靠床兩邊各有一個衣櫃,衣櫃邊是梳妝台,木矮子圓凳,窗戶底下還有一張小幾,左右兩把錦凳,幾上還放著玉娘的針線籮筐。

中間的屋子是吃飯的地方,擺了一張酸枝小圓桌,四張凳子,邊上還有洗臉架,衣服架,一麵磕壞了邊角的美人屏風,那是四姐有次醉酒碰壞的,李媽媽沒舍得賣,修補了放在玉娘她們屋中使用。

右邊屋子更狹窄些,隻靠牆有一張小小的床,邊上放著好幾個箱櫃,還有水桶和一張長凳,這是金盞的臥室,原本隻做庫房使用,裡邊塞滿了雜物。

之前雇來的人裡,魯嬸和劉媽是睡在前頭倒座房的,橫豎平日她們也隻在前麵生活起居,不怎麼往這個小院子裡來,後來看金盞大了,為著方便才把金盞也安排到這睡覺。

所以這日午後,金盞來到西廂房並不怎麼引人注意,原就是她常來去的地方。

金盞左右環顧一圈,發現真個沒人跟著自己,才悄悄進了屋子掩上房門,躡手躡腳地往左邊屋裡去。

兩張梳妝台上都放了不少瓶瓶罐罐,金盞一進門就衝著它們過去,從袖子裡抽出幾張油紙,哆哆嗦嗦擺在桌上,顯然還是有些懼怕。

可金盞一想起自己被人抽耳刮子的場景,咬咬牙就下定了決心,將那些瓶罐中的汁粉偷摸倒了少許,挨個包在油紙裡疊好,快速返回了自己屋中,將這些東西都壓在自己枕頭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