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1 / 2)

於是回去的路上,顏方毓皆是這副不語沉思的模樣,連一向掛在嘴邊的笑意都淡了不少。

容秋小心翼翼地扯了下他的袖子,討好似的衝老婆咕噥:“如果顏哥哥不願意讓我學的話,我就不選神識課了。”

顏方毓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他:“我沒有這麼說過。”

容秋挺開心:“哦!”

得了老婆的首肯,容秋在他眼皮子底下從善如流地掏出靈璧,把一直猶豫選還是不選的神識課給勾上了。

顏方毓:“……”

顏方毓忍不住抬起扇骨,用端頭壓了壓眉心。

他師尊座下一門三徒,統統都沒有當師父的命,顏方毓自己也一向對教書育人不感興趣。

然而此時此刻,看著小兔妖這樣一副“百依百順”的模樣,洶湧的教誨之心——或是主寵之憐、長輩之愛,總之隨便什麼東西,它一股腦就生了出來。

容秋心滿意足地收好靈璧,剛一抬頭,便跟一臉複雜的顏方毓對上了。

這表情實在是有點難以形容,放在顏方毓一貫帶笑的臉上尤其顯得違和。

容秋驚得一聳肩膀:“……怎、怎麼了?”

顏方毓張口,剛吐出一個“你”字,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抿起唇笑著搖了下頭。

容秋敏銳地察覺到,似乎與此同時,顏方毓也將什麼呼之欲出的東西重新壓了回去。

於是風雨消歇,對麵的人又變回了初遇時的模樣,那位世家公子一般的青年仙君。

他整個人忽地重新鬆弛下來,折扇撩閒似的抖開來,有一搭沒一搭扇著。

顏方毓重新啟唇,說話的腔調疏宕又懶散。

“凡有舉世無雙之威能者,皆對其德行心性有更苛刻的需求。”他說,“若是心性不足、品行不端之人,利刃在手,必將掀起更大的災禍。”

容秋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哦。”

顏方毓“刷”地合起扇子,在容秋頭頂敲了一記。

“我是說,你這小兔子心性還不定,現在就天天琢磨著怎麼聽人肚裡的小話,以後難免就要走歪了!”

“哦……”

小兔子抱著被敲痛的腦袋悶頭應了一聲,期期艾艾地從上睫毛的縫隙裡覷著他。

那人的麵孔隱在睫毛梢的影簇裡,明明暗暗,看不分明。

容秋隻聽見對方的聲音在自己耳邊溫溫涼涼地響:“到了那時,漳台府那座三疊高台上站著的就是我倆,我一搖扇子——”

“啪!”

一聲骨貼肉的脆響,是白玉的扇骨挑在容秋的下巴尖,將他的臉從手臂裡強行托了起來,迫使他與上首的人對視。

青年仙君從極近處睥睨著他,眉如遠山,目若寒星,盈著輝光的銀製護額虛虛攏著額前的碎發,襯出一張俊美的臉。

端得是耀眼得不可方物,令人呼吸驟停。

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顏方毓就是這樣托著容秋的下巴。

於是容秋也像第一次一樣,被盛世美顏衝得頭暈目眩,思想霎時走了岔子。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忽起來,明目張膽地在老婆高挺的鼻梁上滑滑梯。

顏方毓頓時氣笑了。

這麼一個嚴肅的場景,被這小兔崽子攪和得反倒像是在調情。

後半句威脅的話就這麼卡在顏方毓喉嚨裡,吐不出來,又決計不能咽下去。

涼滋滋的扇骨沿著容秋的下頜骨滑去他的頰側。

少年人臉頰微紅,較寬的那一麵在其上不輕不重地一拍。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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