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筍蕨餛飩(2 / 2)

今日的飯是青精飯,是將上好的梗米用烏飯草染色做好的,米香中帶著植物的清香,色香俱全。

河蝦色白,經茶水炒過後看上去更是宛如白玉一般,蝦仁的鮮嫩和新茶的清香混在一起,很是稀奇。

酒飽飯足後,一乾少年急急離開,他們要趁著夜黑風高,去捉拿一個行惡的異人。

當今的人類有特殊血脈、能夠使神通的人被稱為異人。

有些異人自傲於神通,常常作惡,為禍世道,懲治他們也是滌邪堂的任務之一。

待回了扶疏花鋪後,花枝鎖了大門,和花月一起向後院走去。

今天忙碌了一天,姐妹兩個早就想念自己軟乎乎的被褥了。

過了開張的頭一天,日子就過得快了起來。

花枝每日白天的時候賣賣花,帶著花月去隔壁沈家食肆蹭蹭飯,天黑了就點著燈畫會兒畫,晚上再縮在被窩裡看看洛京新出的話本子,一日日好不快哉。

而扶疏花鋪也在洛京打出了小小的名氣,許多人都聽說熙春路開了一家專門用來賣花的鋪子,那賣花的小娘子纖柳弱質,清麗淡雅,像是從水墨畫裡走出來得一樣。

不過對於愛花人來講,扶疏花鋪最新奇的應該還是總是有一些名貴品種。

就比如這位孫夫人,從洛京另一端特地來了這裡,為的就是扶疏花鋪裡的蘭花。

“小娘子,這盆蘭花怎麼賣?”

扶疏內,帶著丫鬟的年輕婦人指著架子上的一盆蘭花問道。

花枝看了一眼,笑道:“二十兩銀子。”

“那這盆呢?”

順著年輕婦人的手指看去,花枝笑容不變:“這盆得要一百兩銀子。”

“你這小娘子莫要坑騙我們夫人。”跟著的小丫鬟聽到這個報價,急了眼,“不過一盆花而已,怎麼賣得了一百兩。”

“再說這兩盆花看上去並區彆也不大,怎麼就貴了整整八十兩。”

也不怪小丫鬟急眼,二十兩銀子便足夠貧戶嚼用一年了,這一百兩可了得。

“夫人知道的,我這花要的不貴。”

花枝也不惱,溫溫柔柔地看向那位年輕婦人說道。

蘭花不同於其他,收藏價值遠遠高於實際價值。

那位夫人並未答話,隻細細地端詳了一會兒後來指的那株蘭花,越看越是喜愛,半晌後,她點頭笑道:“小娘子這花賣得確實不貴,這兩盆我都要了。”

聽到自家夫人都這般說了,虞兒也收斂了不滿。

她家夫人最是厲害,既然說這花不貴,那必定值得。

生意完成後,花枝將年輕婦人送到門口,目送著她上了馬車。

“要是小娘子以後還有什麼好花,可以遣人到承樂巷孫家說一聲,我定會前來一觀。”

臨行前,那位年輕婦人留下這樣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枝枝,你這朵山茶賣多少?”

沈穗兒這會兒正好得了空,在沈家食肆門前張望了半天,等那位夫人走後過來指著一朵剪下的山茶花問道。

“這朵山茶賣二十文錢,但要是沈姐姐想要的話,自然分文不取。”

“一朵山茶花二十文錢,一盆蘭花一百兩,下到販夫走卒,上到達官貴人。你這小妮子倒是精得很,誰的銀子都能賺到。”

“沈姐姐的食肆不也有各行各業的客人前來光顧?”

花枝笑著反問道,伸手將山茶花簪到了沈穗兒烏發間。

“說起來做生意,我想從你這裡買些迎春花。”

這迎春花是今日清晨才擺出來的,昨日花枝讀白樂天的那句“金英翠萼帶春寒”時忍不住手癢,一連畫了好幾幅迎春花圖。

隻是這迎春花枝條纖長,既不適合插入花瓶中也不適合簪在發髻上,大多都是用來做花籃裡的陪襯,不是很好賣。

“沈姐姐要是喜歡,我送沈姐姐兩枝就好,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

花枝微微一笑,在鵝黃衣裙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可人。

“我要得可不是一枝兩枝。”沈穗兒搖搖頭,也不藏著掖著,“這兩天我瞧著草木生發,就跟周家二丫訂了一批柳枝編得小花籃,打算放些山海兜一起售賣。”

“隻是單單一個小籃子還是粗糙了些,要是有些迎春花點綴應該會有更多小娘子喜歡。”

洛京百姓富裕,又偏愛鮮花,這種又能吃又能玩的精巧玩意兒確實很受歡迎。

“那沈姐姐要多少?”

“一百枝左右。”

“這迎春花對我來講不值錢,一百枝也不算多。我們開張頭日沈姐姐請我們用了晚飯,這就當謝禮了吧。”

“那好。”沈穗兒也不客氣,爽朗笑道,“等我做好了給枝枝送些來嘗鮮。”

果然,等到上元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