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2 / 2)

太後 道玄 7343 字 6個月前

鄭玉衡先是默然不語,似乎在分析著這句話,然後收斂神色,板著臉認真地申辯:“沒有。”

董靈鷲挑了下眉,屈指扳過他的臉頰,指節在他的頷骨邊摩擦,低聲:“那再喝一盞?”

鄭玉衡貼著她的手,自然來者不拒,毫不推辭。董靈鷲便抬起酒杯,將溫熱的杯沿遞到他唇邊。

鄭玉衡就著她的手,唇線微微沒過酒麵,由著她喂了一盞,喉結滾動,才咽下去,便又見董靈鷲斟滿。

董靈鷲輕問:“還要嗎?”

鄭玉衡心動難抑,怎麼有說“不”的念頭,隻得百依百順、眼角泛著酒意上湧的薄紅,清俊的少年麵孔也被熏染了綺色。

這看上去難免有些不端正的味道。

董靈鷲若是拿他當晚輩,若是保持著分寸,這時候就該停手,以免落了“欺負他”的嫌疑,可她思緒一蕩,也覺得月圓良宵、憐取眼前人,不由得放縱了些。

她喂了幾盞酒,小太醫都乖乖喝了,一點兒推拒的意思都沒有,從頭到尾都泛著一股任由指使的順從。

董靈鷲看得喜歡,又喂他時,鄭玉衡卻有些吞咽不及,一時嗆到一口酒,掩著唇疾咳,灑落的酒液順著唇角,一路蜿蜒下來,淌濕衣領。

董靈鷲嫌他衣服濕了,便語調溫然、半哄半騙地道:“玉衡,把領子解開吧,我給你擦擦。”

鄭玉衡眨了眨眼,對這話不疑有他,伸手隨意粗糙地扯開衣領,向前靠過去。

董靈鷲扶住他的背,從袖中抽出一塊素淨的絲帕,按著帕子的一角,輕柔地擦拭著他的脖頸、鎖骨,將上麵沾到的晶亮酒液一一擦淨。

鄭玉衡已經喝醉了,怕她擦不到,正要向下再扯一扯衣襟,卻被董靈鷲按住了。

太後娘娘看著他的臉龐,神色中有一點苦惱,低聲道:“趁人之危,取之不義。”

鄭玉衡的回應有些遲鈍,他的眼睫長得非常漂亮,又長又密,此刻全神貫注地望著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似的:“……什麼,不義?”

董靈鷲見他還要拉開衣服,忙按著他,湊過去道:“好了,不用了。”

她的手覆蓋在鄭玉衡的手上,對方是男子,手掌骨架寬大,指節修長,而她的手纖柔如玉,細膩溫暖,是無法完全覆蓋住他的。

但當她包圍過去時,鄭玉衡會自然而然地蜷起手指,讓董靈鷲掌握著他。

鄭玉衡被她的手一按,也就放棄脫衣服了。董靈鷲便繼續給他擦拭著唇角,輕柔地道:“怎麼喝得這麼急,哀家仔細著呢,竟還能嗆到你。”

鄭玉衡道:“不是娘娘的錯。”

董靈鷲微微挑眉:“哦?”

鄭玉衡便說:“臣……有些著急。”

“急什麼?”她問。

鄭玉衡糾結了一會兒,酒後吐真言,連半個幌子也沒給自己留:“要是您醉了,臣想照顧娘娘。”

董靈鷲審視了一下小鄭太醫,嗯,還算吐字清楚,不至於醉到不知天圓地方。

“就隻是這樣嗎?”

“還有……”

鄭玉衡忽然握住她的手指,他方才嗆了酒,咳出了眼淚,所以墨眸格外濕潤明亮,熠熠如星,比窗前的月色還更皎然、清澈。

他忐忑地問:“臣……臣跟先聖人,誰長得……比較好?”

董靈鷲不假思索:“當然是你啊。”

鄭玉衡捂了下臉,又說:“娘娘不要臣,是不是因為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所以您才嫌棄我的。”

董靈鷲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目光上下掃視了一番,沉吟道:“並非如此,是因為……哀家一直壓著心頭的邪念,一旦邪念引起,恐有不可罷休之勢,一是怕驚嚇著你,二是怕對你不尊重。”

換而言之就是,彆看董靈鷲在眾人眼裡是個無情無欲的菩薩,可她要是壓製不住私欲,以她的權勢和閱曆,那能玩兒的可太多了。她不敢說自己的本性就那麼聖賢、那麼溫柔,說不定也會達到戰國秦宣太後、秦王之母趙姬、或是西晉賈後等人的荒唐程度。

董靈鷲可是在他身上發泄過破壞欲的,那時咬破了鄭玉衡的唇角,讓臉皮薄的小鄭太醫好幾天都不敢見人。

而且她久曠雨露,對男女之事已經多年不曾親身踐行,所以也擔憂自己跟鄭玉衡沒有默契,反而因為這種可有可無的事,影響了彼此之間的感情。

鄭玉衡聽了,耳根雖然燒得滾燙,卻仿佛大大地放心了,吐出口氣:“原來如此……”

他說著,卻蹭過來,試探著碰她的唇,還偏要問:“那,臣跟先聖人比……”

董靈鷲心道,這是什麼訴求?男人的攀比心就這麼強烈?

她沒有想通,便不過腦子地敷衍了對方一句:“你好,什麼都是你好。”

鄭玉衡麵露感動,撒嬌貓咪一樣蹭她的肩膀,手臂環過去抱住了她,突然很認真地說:“那臣也比他大的。”

董靈鷲:“什……嗯?”

鄭玉衡極度認真地詢問:“是不是?”

董靈鷲沉默了一下,摸了摸他的額頭,納悶地想,這酒雖然很烈,但不至於喝壞了腦子呀?她道:“這個也要比嗎?”

鄭玉衡埋進她頸窩裡,氣息乍冷還寒:“這個不能不比。”

董靈鷲忍不住笑,也不拘禮數地跟他耳語道:“未曾拿手丈量過,怎麼比得出高下呢?”

鄭玉衡臉紅了,醉得胡言亂語,悶悶地說:“……求您量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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