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靈鷲從來含蓄克製、沉靜內斂,雖然做事主動又很有掌控欲,但這麼直白的時候還是不多。
鄭玉衡心動起來,隻生氣了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隨後就徹底軟化,抱著董靈鷲索要親吻和撫摸,讓太後娘娘溫暖輕柔的手指落在他的身上……他對檀娘的撫摸非常需要,簡直像是一種會引發焦慮的病症,每一寸肌膚都對貼近她這件事饑/渴不已。
好在小鄭大人很會包裝自己,每次都能“溫順可人”地獲取她的擁抱。
五更天其實已經快亮了,一夜的雨涼氣四溢,帶著庭前階下草木交錯的清冽香氣。
鄭玉衡臨近天亮時變回人身,自然好好發揮人身的“長處”,纏著董靈鷲伺候她。這人雖然經驗不夠豐富,但是網羅了京中大部分有關房中術的養生書籍,非常好學。
哪怕是“紙上談兵”,有董靈鷲陪他實踐,這幾年下來,也算是身經百戰,遊刃有餘,而且知識豐富了。連董靈鷲有時候都消受不了他,覺得這人的技術進步得未免太快了。
小鄭大人就是這麼儘職儘責,無論是當太醫,當小皇帝的近臣,還是當檀娘的男寵……咳,昨晚檀娘親口承認的正牌夫君,他都恪儘職守,沒有一絲懈怠。
清晨的涼氣散去,鄭玉衡把她從揉皺的床褥間抱起,帶去偏殿燒得溫熱的池子裡沐浴。
董靈鷲本來讓他纏著撒嬌久了,也精神了不少,這會兒尋歡作樂過去,昨日哄他哄得太晚,沒睡夠的困意又湧上來,慵懶地靠在對方身上。
早春時節,近幾日又連綿下雨。太後娘娘身子弱,慈寧宮上下十分謹慎。鄭玉衡這時試了試水溫,發覺水溫正好,才脫了衣衫,陪她洗去弄臟的地方。
水流潺潺,鄭玉衡將她環住,丈量過她的身體和落在懷中的分量,感覺檀娘又養得長了點肉,欣慰的同時,還順便將自己早上起來纏著她顛鸞倒鳳的愧疚給扔到一邊,高高興興地在董靈鷲臉上親了一口。
啵唧一聲。她眼睫微動,眯著眼掃過他的臉,聲音還是有點沙啞:“不許鬨。”
“嗯。”鄭玉衡蹭過去,就差拍著胸口保證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哪裡就那麼沒出息了。”
董靈鷲:“……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鄭玉衡先是下意識地點點頭,檀娘說話哪有不對的?隨後反應過來她這是在指責自己,於是小聲道:“你不是挺喜歡的麼,檀娘沒把我踹下床就是喜歡我,就是要跟我共赴巫山,水乳交融……”
董靈鷲伸手捏了他腰側一把。
鄭玉衡立馬閉上嘴,摟著她的肩膀,膩膩歪歪地給她洗澡。他一開始還安分,後麵果然故態複萌,心猿意馬,追著她要親親。董靈鷲親了他幾下,見鄭玉衡不依不饒,便冷不丁地道:“不可以繼續。”
鄭玉衡動作一頓,語氣可憐地問:“不上朝,也沒奏折可以批,陛下和皇後都不在……”
“你昨天咬我了。”董靈鷲從容地跟他算賬。
鄭玉衡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提聲反駁:“我沒有!我都不敢用力舔……”
話音未落,他的手被董靈鷲握住,潛入水麵,摸了摸腿側的齒痕。
呃……
人贓並獲。
鄭玉衡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抬不起頭來看她。
“鄭大人,你沒有?”她語氣輕柔地問罪。
“我……”鄭玉衡被問得頭皮發麻,臉紅到脖頸,努力找一個借口申辯,“有一點……一點點忘情,一點點激動……嗯,都是檀娘身上太香了。”
董靈鷲頗有耐心地望著他。
在這種視線之下,小鄭大人不得不理虧退縮:“我知錯了。”
董靈鷲的視線望向水下,說:“我沒看出你知錯了。”
鄭玉衡傷心道:“我自己掐軟。”
董靈鷲不說話了,捧過他的臉,碰了碰對方柔軟的唇:“乖。”
雖然隻是一個字,但就這一個字,小鄭大人簡直從頭皮酥麻到尾椎骨,心臟狂跳,抱著她久久平複不過來。
鄭玉衡磨磨蹭蹭地給她洗完澡,重新鋪了床褥,然後讓董靈鷲回去補眠。他換了身衣服,將被角掖好,才神清氣爽,如同新生般站起身,去侍藥間寫脈案。
可惜他還沒提筆開始寫,一旁分藥的崔靈見他過來,看了看四周,道:“你昨日又惹杜尚儀生氣啦?”
昨天……鄭玉衡思緒一頓,想起那隻貓的所作所為,想起自己的身體枕在董靈鷲的膝上,像是小動物一樣追著她要喂食。他腦海裡的這根弦啪地斷了,連忙問:“杜尚儀有沒有說什麼?我昨天……我是迫不得已的。”
“原來你是‘迫不得已’的,天底下‘迫不得已’的事兒可真多啊。”崔靈道,“杜尚儀讓你重新背宮規呢。”
鄭玉衡歎了口氣,道:“如果這是我跟娘娘在一起的代價,我願意。”
“她還說要讓你幾天彆進寢殿呢。”
鄭玉衡剛想文縐縐地編幾句話,來歌頌讚揚他跟董靈鷲純潔無瑕的愛情,還沒編出一個字來,就被這句話震到,蹭地站起身:“這個不行!”
崔靈嚇得手一抖,剛分的藥掉進一小捧馬錢子裡,她道:“這個我可說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