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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貓貓的代價,或許就是被杜尚儀嚴苛教訓了一番。
鄭玉衡不僅背了宮規,還要背什麼《男寵守則》,將不許糾纏娘娘過度縱/欲之類的話倒背如流,但這話背了也不進腦子,一夜,他的相思病犯得太厲害,又被崔內人的餿主意給慫恿了:“要不,你裝作遞茶送水的宮侍,悄悄進去。”
鄭玉衡一犯相思病,腦子就從七竅玲瓏冰雪聰明直線跳水,沒幾句話就屈服了。
於是當天晚上,董靈鷲難得安靜悠閒地看了會兒雜書,正想著鄭鈞之轉了性,這兩天居然不那麼黏糊糊地纏人了,就發覺旁邊放下茶盞的女使並未退下。
她轉過頭,見到一截很熟悉的身影……視線從下往上移動,腰肢略微粗些,胸很平,衣衫微透,很高,鎖骨上模模糊糊的印記還挺眼熟,好像她沒多久前也在鄭玉衡身上留下過一個。
董靈鷲沉默地將視線停在他臉上。
燭火幽幽,她抬了下手,值夜聽候吩咐的宮人從屏風邊退下。但眼前這個沒有動,好像來了就不打算出去了,頗有以身報答太後恩情的意思。
董靈鷲道:“你——”
鄭玉衡緊張地屏息以待。
“你是不是……有什麼怪癖。”董靈鷲費解地道,“你放心,我不歧視你……”
鄭玉衡愣了一下,然後啪嘰撲了過來,把董靈鷲抱個滿懷,摟得緊緊的,磨蹭著她的頸側,理直氣壯地說:“我沒有,是她們拆散我們這對苦命鴛鴦,不這樣我根本進不來。”
董靈鷲恍然大悟,原來不是他消停了,而是被重視宮規,負責管理出入的杜月婉製裁了。
鄭玉衡一邊控訴,一邊想起上次她喝醉時對著自己女裝說的話,有點臉紅地撈過她的手,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貼在胸口上,小聲道:“檀娘……你不是喜歡摸嗎?”
董靈鷲:“……”
喝酒誤事,她默默在心中提醒了自己一遍。
“你還要輕薄我來著。”鄭玉衡閉上眼,低頭埋在她懷裡,胡亂地一扯衣服,說,“來吧,我準備好了。”
董靈鷲:“……鈞之。”
“嗯?”他抬起眼,墨黑的眼瞳期待地看著她。
“你這麼做,就不怕我真的喜歡上什麼小娘子?”她悠悠地道。
鄭玉衡的表情從滿是期待逐漸變化,眼眸迅速濕淋淋地覆上一層水光,眼眶紅了,忍著害怕道:“不要。你不能看上彆人,我會難過死的。”
董靈鷲道:“那鄭小娘子來勾/引我吧。”
“……什麼……”
“不願意嗎?”董靈鷲神情溫和地移開視線,望著窗外喝了口茶,“如果你不肯的話,想勾/引我的人,應該還……”
想勾/引她的人當然為數不少。
鄭玉衡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自薦枕席不要臉的邢禦史,他要是知道女裝有出路的話,說不定早就不知廉恥地把自己扮成小娘子,打包送到太後娘娘鳳榻上了!豈有此理!
他隻顧著生彆人的氣,一點兒也沒發現自己都梅開二度、已經兩次用這個辦法求歡了。隻得在她溫柔但頗具凝視感的目光下,解開宮絛和絲帶,露出柔弱衣衫之下、白皙而緊實矯健的男子身軀。
他動作很慢,耳根燒得滾燙,正想繼續的時候,發覺董靈鷲不經意地踩住了落在地上的衣角。鄭玉衡跪在地上抬眼望去,聲音有點緊張得發澀:“……檀娘……你踩到了。”
董靈鷲支著下頷,平靜地微笑:“踩到你的衣服了?真不好意思,我這就移開。”
說罷,被壓住的衣擺上一鬆,裙底下另一處倒是忽然一沉。
鄭玉衡悶哼一聲,額角滲出一點細微的汗,連氣息都熱了起來,他委屈地看了一眼,不敢說話。
“又踩到彆的地方了?”她輕聲道,“我不是故意的,但你硌到我的腳了,是不是也有錯,鄭小娘子?”
鄭玉衡被迫承認:“都怪我……”
話還沒說完,他的聲音又僵硬地哽住,呼吸有細微地發抖。
董靈鷲伸手擦了擦他眼角的生理性眼淚,語意繾綣地道:“我怎麼會怪你呢,我疼你還來不及。”
風動珠簾響,不久後,燭光被吹滅。
夜半打更時,杜月婉嚴格按照規矩巡視,查上夜的宮人內侍們是否儘忠職守。她望了一眼昏暗的寢殿,不知為何,明明已經重新教過鄭太醫宮規,但還是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他還在侍藥間?”杜月婉問身畔的人,“在東暖閣睡下的,沒去寢殿?”
“應該是吧。”崔靈提著燈,陪杜月婉查夜,心虛地望了望碧海青天,“隻要姑姑嚴加管束,娘娘身邊身邊連隻公耗子都鑽不進去,何況那麼一個大活人。他一定在反思自己的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