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侯府的人做事倒是格外貼心。
就是這炭火用的有些次。
捂住口鼻,不讓那煙火氣竄入鼻尖,以免又惹胸悶。
“去叫柳管家換一種炭來。”
曲娘微微發愣。
謝念白看她,“怎麼?你覺得我們來這裡是寄人籬下,所以不能提要求?”
曲娘諾諾,她心中是這樣想的。
“隻管去提。”謝念白伸手緩緩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曲娘隻好去找柳管家。
柳願聞言歉意道,“是某考慮不周,某會派人去更換炭火。”
曲娘沒想到這樣順利。
謝念白卻不以為然,趙淵位高權重,這點炭火錢怎麼可能給不起。
不過,她一來就這樣行事做派隻怕會給他們留下一個嬌生慣養的印象,讓他們看不慣。
但是隨他們怎樣想,她沒道理讓自己過得苦哈哈。
果不其然,曲娘走後,柳願微微蹙眉,君侯夫人矜貴慣了,怕是不能忍受燕地苦寒。如今在燕侯府邸還好說,將來如何辦?
看來這位君侯夫人也做不了多久。
隆冬寒日,夜晚寒意迫人,趙淵獨自一人處理著他這段時間積累下的公文。
放下手中的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炭火燒得太旺,熱的他有些沉悶。
起身推開窗扉,屋外透心涼的風雪席卷而來,趙淵呼出一口濁氣。
他眼尖的看見了院子裡的一樹花開。
獵獵風雪下,那一丁點的梅紅格外顯眼。
梅花孤傲苦寒。
謝念白身上有著和梅花一樣的氣息。
一樣的香氣,一樣的孤傲。
他知道梅花有許多的顏色,思及謝念白平日的素白身姿,趙淵漫不經心的想,或許她是白梅仙子轉世,不然怎麼會生得這樣又冷又豔,又傲又絕?
說起謝念白,他好像將她遺忘了?
搖了搖腦袋,柳願會幫他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複行至書案前,又提筆繼續。
......
謝念白來這兒之後,吃穿用度不說多好,也不算多差,她凡是有什麼要求,都會被滿足。
她偶有一日行至趙淵議事的院落外,瞥見他那個院落內的紅梅花開,一樹又一樹,在漫漫白雪間,彆有風情。
後來她得知那是趙淵早年種下的梅花樹。
回想起趙淵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謝念白嗤笑。
梅香易得,風雅難尋。
他趙淵不算風流。
歲寒愈久,將至年關。
謝念白與曲娘也準備著在自己的院子裡貼上窗花。
火紅的剪紙將謝念白素白的手指映照出難得一見的血色。
趙淵來時盯著謝念白的手不放。
“君侯。”
謝念白頭也未抬,隻口中懶懶的叫了聲。
自打他們回到荊州後,趙淵便不曾踏足過這個院子,像是將她完全遺忘了一般。
謝念白倒也理解,天下美人何其多,他趙淵何必因她這一“花”而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