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後來成了燕侯後,為了克服自己的恐懼,親手種下一片片梅樹。
他想著,多看看或許就不怕了;多看看或許就能懂那人說的風骨了。
趙淵有一句話沒有說,張自道當時還對他說,“你這小娃娃哭哭啼啼的,還不如我的小徒兒。”
“說起來,我的小徒兒就最像那梅花!”
確實很像。
無論是氣息還是氣質。
在很多年前,趙淵就和謝念白有過一場關於梅的交集。
隻不過,他們都不知道。
“你是你師父的小徒弟吧?”
趙淵確信地開口。
“你怎麼知道?”
謝念白奇怪,師父連這個都和他說嗎?
確實和那個人說的一樣,和梅花很像。
一眼就能看出來。
……
在山中休息了幾月,謝念白踏上了返程的馬車。
謝念白今日穿了一件殷紅的內襯單衣,外麵還是素白的外袍。
大抹的素白間,偶爾落落出點紅色的邊際。
曲娘看著覺得夫人這樣穿更好看了!
紅白相間,暗香動人。
等到馬車行至山腳時,馬車停下。趙淵下車去看發生了什麼。
謝念白在馬車裡等了半天也不見趙淵返回,隻好自己也打簾看看發生了什麼。
隻見有幾人在隊伍前麵和趙淵說著什麼,手裡的東西還往趙淵懷裡懟。
趙淵少見的局促,被一群人懟的踉蹌也沒說什麼。
謝念白看得津津有味。
誰承想,下一秒那群人好像注意到了謝念白,一窩蜂的跑來謝念白這邊。
曲娘大喊的話都還沒說出口,趙淵跟著人群一起走到馬車前。
“夫人嘗嘗瓜果。”
青年搶過被趙淵抱著的籃子遞給自己家的婦人,婦人遞給謝念白一個瓜果。
“這是洗乾淨了的。”
趙淵懷裡的東西被搶了空,此刻空著手站在人群後麵。
謝念白抬頭看了一眼趙淵。
趙淵摸不準她是什麼意思。
其實趙淵也知道,世家子弟一般不會吃這種不知名的農家蔬果,方才他就已經攔著了。
他說他收下了,會交給謝念白的,奈何他們都不信。
見謝念白一出來,就一窩蜂的跑過來,還把籃子搶走了。
正打算咳嗽兩聲上前去幫謝念白遣散開這群人,沒想到謝念白伸手拿起婦人手中的瓜果,放在口中咬了一口。
婦人被曬得發紅的臉上咧開笑,“夫人覺得好吃嗎?”
謝念白輕輕點頭,“好吃。”
很甜。
“感謝夫人幫我們修水碓磨,我們的一點心意,不值錢的。”
婦人連忙把一籃子的水果都放在馬車上,生怕謝念白拒絕。
確實不值錢,這種普通的、沒有名氣農家蔬果不算多值錢。
家家戶戶都有。
“多謝。”
“夫人真是客氣。”
婦人不滿道,“我給夫人你說,你家郎君剛剛非要攔著我們,不讓我們見你,這可不好,你回去要多多管教一下!”
婦人身後的青年聞言摸摸鼻子,隻當不是在說自己。
謝念白笑著說,“他是君侯,我怎麼可以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