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叉腰,“君侯是什麼?哎呀,不管怎麼說,你家郎君也太藏著你了,這可不行!”
青年拉了拉婦人,“走了吧,彆耽誤人家行程。”
這夫人和郎君一看就不簡單,可彆礙人家的事了。
婦人睨一眼青年,勉強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夫人下次來,我還請夫人吃瓜果!”
一群人揮手道彆,馬車遠去,謝念白還在吃水果。
“你再吃,等一下到燕侯府,你就該吃不下晚飯了。”趙淵很驚訝謝念白會吃這些東西。
還一吃就停不下來。
“很甜的,君侯要嘗嘗嗎?”謝念白遞給趙淵一個新的水果。
趙淵握住謝念白的手腕,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水果。
是挺甜。
謝念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喂我吃。”
趙淵對她說。
“我都喂過你吃東西。”
謝念白覺得趙淵幼稚,再說了,她又沒求他喂她。
想是這樣想,謝念白還是喂著他吃完了水果。
“你對他們真好。”
吃完瓜果,謝念白果然覺得有些飽,在馬車裡吹著風有些昏昏欲睡。
趙淵沒懂她的意思。
“誰?”
“就是那些百姓啊。”
謝念白迷迷糊糊的說,“濟陽城時婦孺們送我花環,剛才他們還送我瓜果。”
“他們是為了答謝你才給你送瓜果的。”
趙淵試圖糾正謝念白的觀念。
“我的意思是說,你把燕地的百姓保護的很好,讓他們有這樣淳樸的心思。在鄴京,不會有人想到做這些事。”
“打仗贏了還是輸了,他們都是麻木的。幫忙或不幫忙,他們都無動於衷。生活不夠安樂平穩,哪裡還會有其他心思呢?”
謝念白說到這裡腦子有點點清醒。
“而且他們敢靠近有行軍的隊伍,足以說明他們對你的愛戴了。”
在鄴京看到士兵,人們都會倉促逃離,如避蛇蠍。
“你要是對他們不好,他們才不會、也不敢這樣。”
趙淵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隻是做了自己能做的而已。
“你誇的我不好意思了。”
謝念白又開始發暈,昏昏欲睡。
“誇嗎?我隻是說的事實啊。”
風吹進馬車,謝念白安睡過去。
趙淵沒有關閉車窗,他拿起毯子蓋在謝念白的身上。
他以前覺得謝念白對自己有誤解,現在他覺得自己好像對謝念白也有誤解。
其實早該發現了,謝念白會用醫術救人,會寫傷藥方讓士兵們療傷,會修水碓磨,會吃農家的普通瓜果……
樁樁件件都和趙淵以為的世家女子不一樣,可是謝念白身上又確實有世家女子的特征,愛茶喜風雅,無事便會小酌幾杯。
是一個複雜又矛盾的女子。
趙淵腦海忽然浮現起謝念白坐在馬車上,微微俯身接過婦人瓜果時候的情形。
那時候她的青絲垂在胸前,烏黑的發絲混合著衣襟處的紅白色彩,讓趙淵不由得一直看。
衣領微微敞開,有一點鎖骨露出。
精致的鎖骨上還有他昨晚留下的青紫痕跡。
她吃瓜果時,舉手間帶動垂發,青絲晃動,發尾一掃一擺的像是反複擦在他心間。
那時候,他就很渴了。
那時候,他就很想嘗一嘗瓜果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