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在聲音響起時覺得自己就是在等他。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趙淵上前將謝念白手中的燈接過,牽起她一隻涼冷的手,緩步往屋內走。
“要去冀州,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謝念白聞言側目看向身邊的人。
當初二人剛見麵,連打仗都要帶著她去,如今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居然不帶她?
“發生什麼了麼?”
趙淵也沒隱瞞,“冀州發了疫病。”
“說是天花。”
天花。
謝念白瞳孔微微張大,她的師父張自道便是死在十年前的一場天花裡。
當時舉城百姓全都死在了天花裡,死後被一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
天花,沒有根治之法。
至少目前沒有根治之法。
趙淵輕飄飄的就說出這麼驚人的消息。
謝念白還記得十年前那一場天花是發生在越州的穗城。
越州十年前就是魏侯關綽父親關秉言的地盤,還是他們的首要州郡,穗城更是其最繁華最富有人口最多的城池。
那一場天花後,關秉言元氣大傷,更是不久後身染重病,那之後不久如今的燕侯趙淵等人迅速起勢,勢如破竹......
“冀州哪裡?”
“華城。”
華城不算多富有,但是華城裡是燕地與其他地方的交通樞紐,更是燕地南北行商者的必經之地。
人口流動的速度非常之快。
如果放任,隻怕不出一旬天花就能感染燕地上下。
“君侯。”
謝念白拉住趙淵,“帶上我。”
趙淵皺眉。
“我有方法可以一試。”
“君侯,當年關秉言選擇焚城是不得已之舉。”
“穗城那場火不隻是燒了三天三夜,它一直燒到現在。”
直到現在魏侯關綽都被文人政客們指著脊梁骨罵,民心動蕩,元氣大傷。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斷絕乾淨天花,隻會傳染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死亡。
可是所有人也都恨下令的那個人。
人心本就矛盾複雜,不能去怪誰對誰錯,隻能說時運不濟。
謝念白親眼看過燕地的百姓,即便是邊陲小城裡的婦孺們也是整日裡充滿希望的生活。
趙淵治理的燕地上,是謝念白難得一見的其樂融融,豐收淳樸。
謝念白無法不為他們動容。
這天花即便沒有染上他們的身,也會擾亂他們的心。
這事急迫,刻不容緩。
“你有什麼辦法?”趙淵抿唇問她。
“不是我有辦法,是我的師父。”
“當年他在穗城內照顧天花患者,後來不幸也感染上天花,臨終前寫下了所有,本想找人送回青城山,奈何無人為他們送信。”
“這也怪不得誰,天花這要命的東西,誰都不敢沾惹。”
“於是我自己去了穗城。”
謝念白一雙黝黑的眼目盯著趙淵,
“君侯,
那一年我親眼見到了,
穗城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