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敬夷大叫後焦急地匆忙跑去,鄭諫言帶著錢征衣也一同去。
錢征衣見鄭諫言表情嚴肅,不解,“鄭先生也很緊張夫人?”
錢征衣還以為鄭諫言不喜歡謝念白。
鄭諫言微微搖頭,“無論怎麼樣,夫人不能被魏侯所殺。”
謝念白確實是一個非常特彆的女子,特彆在容貌,特彆在氣質,特彆在性格,特彆在為人處事。
但是這女子鋒芒畢露、半點不肯認輸,一點都不適合趙淵。
時至今日,鄭諫言依舊這樣認為。
君侯的夫人,得是一把寬和包容萬物的劍鞘,這樣才合趙淵這把斬儘天下的利劍!
利刃不可相見。
大火蔓延的非常快,火勢瞬間燃燒儘了所有的建築。
火光漫天。
崔敬夷幾乎一瞬間就發現了濃煙裡糾纏的身影。
她背起長刀衝入火勢。
“你也去救夫人!”
鄭諫言催促錢征衣。
腳下不敢有任何的懈怠,鄭諫言幾乎沒有落下他們二人多少時間就衝進了火海。
咻——!
箭矢破空的淩厲箭嘯驟然在鄭諫言的耳邊湧現。
謝念白弓弩在手,衝天的火光把她昔日雪白的膚色映照的橘紅。
五官在火海的飄搖中,忽暗忽明。
濃煙滾滾,素白的衣袖上是道道黑痕。
鄭諫言被謝念白用弓弩指著。
她眼神冷淡,不見什麼太大的情緒。
心跳幾乎要掙脫出這具軀體,鄭諫言不懂謝念白為什麼要將弓弩對向自己,還朝自己發了一箭!
這一箭幾乎是擦著他的耳邊過!
隻要箭矢的準頭稍微移動哪怕半寸,他的耳朵就會不保!
崔校尉呢?錢征衣呢?
他們去哪裡了?
他們看到了這一幕嗎?
鄭諫言大腦迅速的旋轉,他思考著這種情況下,他該怎麼脫身......
第二箭比鄭諫言預想中來的還要快。
沒有留絲毫時間給鄭諫言思考。
同樣淩厲的破空聲,鄭諫言甚至能親眼看見謝念白扣動扳機的動作。
他看著箭矢朝自己而來。
他卻無法動作。
噗呲——!
利刃入血肉的聲響在鄭諫言的耳邊炸開。
沒有想象中的劇痛,自己是已經死了嗎?
鄭諫言僵硬的緩緩下移視線。
身上沒有殘留的箭矢。
是她失去了準頭嗎?
可是那利刃沒入骨血的聲音是那樣近,近到似乎迫在眉睫。
“鄭先生受驚了。”
謝念白微微收回弓弩,麵色還是一如方才的冷淡。
噗通——!
鄭諫言感到身後有什麼東西倒下。
轉過身,鄭諫言就看到了被插了兩支箭矢倒下的握刀黑衣人。
一支插在心口,一支插在腦正中間。
鄭諫言緩緩回望謝念白。
還是那樣濃煙滾滾,空中亂風將她的廣袖吹得獵獵作響。
紅白相間的衣襟處染射上橙黃的滔天火光。
若一支紅梅在雪中燃燒。
纖細、絕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