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隻好勸謝念白去休息。他牽起謝念白的手,試探的牽引她。
仿若被絲線拉起的木偶,謝念白隨趙淵緩步走到床榻邊。
扶謝念白坐下,趙淵蹲下身,為她褪去鞋襪。
等到雙足暴露在還不算太溫暖的空氣裡,被冷的一個激靈,謝念白總算恢複了點人氣。
“我應該自己來。”
“你自己怎麼來?”
趙淵又把謝念白安置睡下,她彎腰不便,怎麼能做這些事情。
“我是不是……”趙淵上床躺在謝念白身側,剛上來就聽見謝念白細若蚊聲的發問,“我是不是……很沒用。”
謝念白輕輕的說,“以前覺得自傲於醫術,如今發覺我不是無所不能。甚至,我現在連小事都要麻煩旁人。”
“旁人?”趙淵虛虛攬住謝念白,微微挑眉,“你這話要是讓曲娘聽見,我看你怎麼和她解釋。”
謝念白微微失語,曲娘要是聽見,多半會眼淚汪汪的看著她。還真是不好解釋。
“但你可以和我說。”趙淵捧起謝念白的臉,“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
趙淵漆黑的眼仁一動不動的注視著謝念白,謝念白覺得自己好像被那深黑不見底的旋渦吸進去了一瞬。
“你要是沒用,那張苛算什麼?算廢物?”趙淵沉思後又補充道,“我連張苛都比不上,大概廢物不如?”
“不是那樣算的。”
“你看,道理你都懂。”
趙淵的話讓謝念白住了口。
“這段時間你神經太緊繃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輕輕拍撫在謝念白身上,趙淵不厭其煩的回答了一堆謝念白的問題,終於是在後半夜,謝念白沉沉睡去。
再睜眼時,天光大亮,已是日上三竿。
謝念白許久沒睡這麼久了。
“夫人要吃點東西嗎?”曲娘今早見謝念白睡那麼沉也是驚訝,隨即和趙淵一同輕手輕腳的離開。
“讓她多睡一會兒吧。不要叫醒她。”趙淵對曲娘吩咐,“偶爾不吃一頓也沒事。”
曲娘自然知道謝念白多睡一會兒更重要,“君侯放心,等夫人自然醒了,我立刻為夫人準備吃食。”
所以曲娘一直守在外間。一聽到屋內有動靜就進來瞧瞧。
謝念白微微點頭,睡了這麼久,還真有點餓了。
破天荒的,這是謝念白頭一次主動覺得餓。
曲娘立刻去張羅飯菜。
簡單吃了幾口清爽的飯菜,謝念白覺得恢複了些力氣,又好好熟悉整理了一番,她去見了謝不厝。
謝不厝說不出多少話,謝念白又慣常沉默,所以一時間沉寂無言。
“我記得……是不是快八個月了?”
謝不厝打破沉默,他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說話會讓他不舒服,可是和謝念白說話又能讓他開心。
這樣矛盾,謝不厝還是選擇了開口。
“對,已經七個多月了。”謝念白將手輕輕搭在隆起的腹部上。
“當年……那麼點大、大的孩子……如今、如今……”謝不厝有些喘,他時斷時續的說完一整個句子,“如今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的……阿蠻……也要、也要……做母親了。”
謝不厝努力順利的說完這一長串句子,他微微抬眼,露出和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