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秦朔川本來皮膚就冷白, 眼眶一紅就會分外明顯,他又偏偏不吭聲隻是垂下眼眸安靜摟住段江言仿佛無聲求安慰,他忍了又忍但仍舊能看到他眸中看到濕潤水光。
充滿破碎感的異樣美感瞬間拉滿, 看的人心都要碎了,恨不得立刻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他。
段江言又哄了秦朔川一會, 抬手耐心呼嚕他的頭發, 很快就揉的亂七八糟, 劉海都垂落下來像一隻順毛的大狗狗。
段江言:“不哭不哭,要不要再睡一會?”
秦朔川麵無表情嘴硬道:“沒哭。”
他把段江言摟在懷裡, 把他當成一枚充電寶,摟住他的時候,心中的空缺和酸澀隨之衝淡。
工作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也不著急起床,於是兩人膩歪在床上誰也不吭聲,隻是安靜相擁著。
秦朔川大半夜沒睡, 抵著段江言的鎖骨窩靠了一會, 五味雜陳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他以前總是失眠, 但靠著他的江江時卻總是很安心,原本雜亂的心情平靜下來很快, 困意逐漸翻湧,又開始犯迷糊。
待到段江言拿起手機去刷了刷想分享給他“秦錦”案子的新進展,才發現他又不聲不響又睡過去了。
段江言知道秦朔川睡眠很淺,雖然很想親他一下,但根據相處時的經驗,現在自己隻要一動他就會重新醒過來。
算了,他難得能睡個回籠覺, 還是儘量保持不動吧。
於是段江言隔空親了他一下,保持姿勢繼續刷手機。
另一邊, 樊宇已經徹底變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網上出現了和他有關的各種表情包和視頻剪輯,畢竟難得能看到兼具“油膩普信男”和“愚蠢富二代”以及“好歹毒一男的”的結合體,簡直比電影裡演的炮灰反派還反派。
也比喜劇裡的醜角還更加醜角,堪稱是典中典的笑話。
樊家已經顧不上兒子的麵子了,秦朔川這個人實在不是一般的狠毒,惹了他的後果非常恐怖,尤其是當時在警局裡讓他們父子都“滾”就已經是態度的明示。
能被他毒舌幾句都好,如果他還願意開口那說明還有機會,連話都懶得說了就是沒回旋的餘地的意思。
這個後果是整個樊家都不能承受的。想去托關係再找人求求情,都沒人敢碰這爛攤子。
好不容易輾轉聯係上徐井禾徐總,結果徐總在電話那邊笑了笑:“吃飯就免了,你兒子要是哪天看我不順眼,也來挖我祖墳怎麼辦?”
“徐總……”
“拜拜了您嘞!”徐井禾掛斷電話,順便翻了個白眼。
樊宇在家裡也是不斷的挨罵,最終實在忍無可忍,躲了出去想找個能花天酒地的地方躲藏一下。
沒想到剛一進平時常去的小眾私人酒吧,平時專供京城富二代們玩樂那種,卻發現放的不是搖滾音樂,而是什麼廣播劇似的人聲,緊接著就是所有公子哥們發出爆笑。
其中不少人摟著小雞小鴨們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媽的這誰點的歌啊,真他媽的太損了,笑死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樊宇剛一邁進去,所有人頓時不笑了,同時看向他。
但緊接著,音響的背景音頓了頓,再次傳來人聲:“要我說,秦朔川他根本就不懂管理公司,需求的弧彈性懂嗎?英語名叫arc elasticity of demand,我看著這風口——”
所有人再次發出統一的爆笑!
不知是誰在點歌台上重金點歌,循環播放這段音頻,並且滾動led閃亮配字“普信油膩男的挖墳小夜曲”。
樊宇差點當場腦溢血,簡直兩眼一黑,麵對眾人的目光登時臉紅脖子粗,憤怒想理論點什麼,卻淹沒在嘲笑聲之中。
更損的是還有人舉著手機在直播,大概是受到了秦家家主的啟發。
【謝謝大少爺們給我們長見識,真的笑瘋了,居然還有售後的嗎】
【他的表情真的好精彩啊,比他後麵那個燈球還五光十色】
【雖然知道少爺們不缺錢,但就當隨和個心意吧哈哈哈,打賞一點點畢竟好久沒看這麼精彩的演出了】
【我真的很容易共情代入,我的腳趾已經開始替他摳地了,普信男,你等我幫你摳一棟魔仙堡出來哈】
【要是秦錦也在就好了,欣賞一下他倆的表情】
【真是自作自受,我之前就覺得秦錦不是個好東西,當時我說他是綠茶,好多人追著我罵我嫉妒小少爺罵我歹毒哼哼】
【雖然我沒罵人,但支持過秦錦真是我賽博案底了我靠,太恐怖了,我從來沒想過果然居然為了早點拿到家族企業就殺了父母】
【太喪心病狂了,普信男還隻是道德問題,他那個直接法律底線了,殺路人都很變態了,他怎麼能對自己親生父母下手啊】
【據說他父母很溺愛,很偏心對他特彆好,但對秦朔川動輒打罵虐待,也算是報應不爽了,這就是他們溺愛出來的大孝子】
【雖然都說死者為大,但我說實話,夫妻倆就是活該,但凡他們能有一點點人性彆那麼惡毒,絕對不至於這樣】
……
樊宇的普信發言還在單曲循環,在爆笑聲中,他慘叫怒吼一聲,試圖製止住眾人。
結果這群公子哥們隻是長長的“籲——”了一聲,笑道:“他急了他急了!”
樊宇要氣瘋了,無能狂怒隻能憤怒又羞恥到近乎抖如糠篩,轉頭就跑,跑出去好遠仿佛還能繼續聽到他不懂裝懂的發言。
段江言看著後續的售後直播,哈哈大笑,實在沒忍住也打賞給那個端著手機的富二代一點禮物,真是太損了。
秦朔川身上的傷好多了,也不必再住在醫院,回家靜養即可。
此時兩人已經在家,在醫院那些天,可憐的秦董被母親製裁著不許吃零食,已經很多天沒有吃到他喜歡的曲奇了。
回家的路上就倚靠在段江言身上低聲道:
“一會讓小倪停車去買點甜品吧,你想吃什麼?”
段江言道:“彆吃外麵的,不衛生,回家讓廚師做……算了,我親自給你做點吧。”
秦朔川在書房處理工作,段江言決定親自給他烤點曲奇吃。
第一爐有點生疏,好久沒烤差點烤糊,雖然不至於真有糊味,但賣相顯然糟糕極了。
段江言隨手嘗了嘗:“這一爐好醜,你等下一爐吧。”
“沒事,”秦朔川乖乖張開嘴示意他喂,“你做的甜品,什麼樣子我都吃。”
段江言於是第二爐順手捏了幾坨懶羊羊腦袋上的微妙形狀,還烤成了更微妙的棕色。
秦朔川哭笑不得,但還是把段江言抱到他腿上坐著,示意他投喂。
段江言低頭看著他掌心上的疤痕,摸了摸道:“還疼不疼了?”這隻手實在是遭了罪,不是為自己徒手扛住沉重而邊緣鋒利的鐵塊,就是直接空手接白刃擋刀。
秦朔川道:“早就不疼了。”
想了想又道:“不該讓你知道我左手也能做慣用手,養傷時讓你每天喂我吃飯。”
段江言捏住他的鼻子:“多大的人了還撒嬌,站起來比我還高大半個頭的一米九大寶寶。”
說罷,沒忍住親了他一下,又叼起一塊曲奇,故意開玩笑逗他玩,咬在齒間喂他。
結果也不知道是逗他還是逗自己,兩人很快就沒羞沒臊吻在了一起。
秦朔川的書桌相當大,起身直接把段江言端起來,穩穩按在了桌子上散落的文件上。
氣氛由剛剛的溫馨陡然畫風一轉。
不對,等等,不是吃零食嗎,現在是在乾什麼——
“彆……”段江言沒說完就又被吻住,推開他才繼續道,“弄臟了文件……”
秦朔川啞聲道:“沒事,一會重新打印。”
在國內外兩個醫院忍了又忍實在是太多天了,又是喝湯又是吃補藥的每天都忍著,像是一枚誘人的香草小蛋糕每天都在眼前晃來晃去、餓了許久的狼每天抱著睡覺卻又不能下嘴去吃掉。
……
所謂的“一會”就是男人最大的謊言。
足足到日薄西山了,段江言才生無可戀直接變成小死狗,完全不想動了哪怕一根手指。
在他小聲的罵罵咧咧中,秦朔川十分貼心的把他洗得乾乾淨淨又擦乾肌膚吹乾頭發,放進被窩裡。
段江言道:“狗都嫌,你這是白日宣淫。”
“那你把我吊路燈吧。”秦朔川笑著吻他,陪他一起躺下。
家裡有廚師做晚飯,兩人也不急著工作,反而躺在一起又在床上不緊不慢滾來滾去。
秦朔川又有點被撩撥的起火了,段江言趕緊按照他那裡:“不,不可以了,你不想,你會把地給犁壞的。”
秦朔川隻好乖乖抱著他不動。
“快過年了,”段江言盤算著,“咱是把爸媽接過來,還是咱過去過年?”
秦朔川道:“你去哪裡我跟去哪裡,聽你的。”
彆墅的條件是更好的,空間大,設施完善舒服而且傭人也多,完全不用父母操勞隻需要安心享福。
但父母住了很多年的大平層空間也足夠一家人過年,更有生活氣息更溫馨,或許老兩口並不想挪位置。
段江言思忖片刻,最終決定扛著大包小包的年貨去父母家.
年關將至,人們開始奔波著購置各種東西準備過年,為春晚準備的瓜果零食,為走親訪友準備的禮品紅包,還要買新衣服。
段江言特意給秦朔川買了一身紅色的毛衣——過了年之後,人生中一切不開心就該留在過去了,新的一年喜氣洋洋,從此都要幸福開心。
秦朔川相當好脾氣的任由江小狗隨便打扮他,又搭配了一條黑色的西褲,穿上大衣,段江言想了想,又加了一條圍巾。
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本以為這樣的大紅色毛衣穿出來會吉利而不好看,沒想到意外的讓人眼前一亮,秦朔川皮膚冷白,被這衣服襯得更白了但還算有氣色。
站在那裡低頭乖乖等著係圍巾的樣子,舉手投足比男明星還帥。
段江言摸了摸他的腦袋,忍不住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我選的人果然是最帥的!”
秦朔川隻是笑,又給段江言也攏了攏衣領,包裹嚴實避免出門後會灌風進領口。
臘月裡京城的車少了很多,大概是都各自回家過年去了,不算太堵車。
秦朔川直接給手下的人全部原地解散回家,讓他們各自帶薪回家過年去了,隻留下必要的安保人員,但工資也是相當客觀的好多倍當福利壓歲錢,據說保鏢們都相當願意留下。
司機的家在京城,表示自己不趕高鐵,秦董可以隨時差遣,但秦朔川還是沒在過年時指使他,而是自己開著車和段江言出發去往父母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