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論升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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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徐開榮可謂是處在風口浪尖。

說起來,他與李明知是同鄉,也算是互相倚仗著走到京城。隻是科舉事畢,身份也不同於往日,一方不甘昔日手下如今平起平坐,另一方則迫不及待想要擺脫過往,有矛盾也正常。

可即便知道這段關係不會長久,眾人也沒想到矛盾激化後,會鬨得這麼轟轟烈烈。二人爭執時攀咬出了徐開榮登科入仕的內幕,由此,他當年“落墨公子”的諢稱再度被提起,街頭巷尾都開始議論那張落了墨滴慘不忍睹的答卷為何能中舉。

拔出蘿卜帶出泥,眾人的議論從那張滴了墨的答卷到當年的主考官李尚書,再到李尚書與洪尚書的郎舅關係、近來名聲大噪當初卻在中榜當日離京的安探花,似乎隱隱串聯出一場藏在暗處的陰謀。

眾人為自己的發現興奮不已,剛巧今年又逢秋闈鄉試,便格外在意。一時間,關於這件事的猜測層出不窮,言官察覺民間輿論,也開始在朝堂上提起。

洪家曾在臨州徐家得了不少好處,能力範圍之內自然是要保徐開榮的。可隨著輿論發酵,內閣首輔宋鴻卓也借機施壓,以期為正在推行的戶部新政爭取更多便利。洪繼昌腹背受敵,跟這個吵完跟那個吵,一臉好幾日都黑著臉。

安蘊秀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她在這件事中隻是被順嘴一提的角色,甚至如今上朝都隻是站在後排當背景板。但這不妨礙她拔出自己當年埋下的暗樁,尤其是,此前讓梅成去查的事有著落了。

當今太後並非皇帝的親生母親。

宿岑的生母已無從查起,但如今的晉太後,確實是在他出生後才入的宮。彼時先帝早已病入膏肓,洪家女在這個檔口入主中宮,總有那麼點攝權奪位的意思,故而洪家壓下了最初那波議論。

可往後十多年,太後悉心撫育幼帝,妥善處理朝政,除了外戚身份無可避免地助長了幾分洪家的氣焰,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危害江山社稷的事。眾臣就更不好將這事出來說了,否則平白令太後與皇上產生隔閡,動搖朝野。

“這樣啊……”

安蘊秀聽著梅成的描述,若有所思。

“這不是好事麼?”

梅成自覺到了京城見識更廣,分析道:“不是生母就沒顧慮了,你就能像設計什麼徐開榮李明知那樣,放開手腳去做了唄。”

安蘊秀搖了搖頭:“你還是想的簡單了。”

“我確實安排了人想激化徐開榮李明知的矛盾,但也做不到讓他們那麼精準地踩了對方的痛點。花樓中那個精準出擊的人,不是我。”

可能是宿淩?是宋鴻卓?總不至於是小皇帝吧。

跟小皇帝見過之後就發生了這事,雖然不確定是不是他,但能肯定的是,他絕非是平時表現出來的頑劣孩童。

至於太後,沒有生恩也有養恩,小皇帝對洪太後到底是個什麼態度,誰都說不準。

梅成嘶了一聲,連連驚歎:“可怕,太可怕了!我本來覺得自己不說聰明也絕對不算蠢,跟著你已經在不斷長心眼子了,怎麼京城中到處都是馬蜂窩成精啊?一個屁大點的娃娃真會有這麼多心思嗎?”

安蘊秀也在感慨於當初的稚童手腕見長,忽聽闕香道:“我聽皇上說是襄王教的。”

襄王?

安蘊秀反應了一下:哦,是宿淩啊。

當初各地都不大安定,洪家權柄滔天無人能及,雍州襄王宿淩不顧聲譽和詔令擅自回到京城,安蘊秀當時便猜測他是秉持著先輩規訓來匡扶社稷的。

如今五年過去,局勢稍穩,說是宿淩在暗中肅清朝堂、保護並教育小皇帝,她倒也相信。

隻不過……

安蘊秀忽然疑惑:“皇上怎麼會把這些事告訴你?”

“那日之後,你們倆什麼時候又見麵了嗎?”

闕香咬了咬唇。

她一貫話不多,安蘊秀也不會逼她做什麼,二人之間便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如今問到跟前了,闕香明顯不想回答,可也不願意欺瞞。

“是我去找的。”

闕香輕輕開口,隻說了這句話。

她隻是擔憂兄長,反下馬威痛快是痛快,可也太過張揚。處在兄長剛剛回京這個檔口,不論是誰做的,也不論洪家是遷怒還是挑個軟柿子來反擊,最終恐怕都會算到兄長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