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藏風 木瓜黃 11044 字 9個月前

次日清晨,上鋪爆發出一聲:“我操!”

王壯火速從床上彈起來穿衣服:“我忘了我今天早上有課——還有五分鐘老師就要進班點名了,怎麼辦兄弟們。”

羅四方在下麵看他:“下麵請欣賞,當代男大學生上早八日常,展示一手邊穿褲子邊爬梯子的絕活,壯哥當心點,你整個人都快懸空了,彆踩到褲腳。”

雲詞坐在長桌邊上,手裡的筆轉過去一圈,冷淡附和說:“踩到也行。”

“能請個病假,”他說,“請假理由,骨折。”

“……”

王壯提著他的潮流吊襠褲,很絕望:“你們就不能提點有建設性的意見?”

虞尋沒坐桌子邊上,他曲著腿,和雲詞拉開一定距離坐在床鋪邊緣看書。雲詞沒課,他作為同專業隔壁班的,自然也沒課。

他和雲詞的學習方法完全不同,並不是那種時刻在卷的卷王。像高中時一樣,打工、上課睡覺、課後打籃球玩鬨一樣沒少,但會在某個時間段高度集中去整理這段時間的學習內容。

某個時間段分為空閒的時候,和考前。

現在屬於前者。

“我這有個建設性的意見,五分鐘也不是不能創造奇跡。”他說。

王壯:“怎麼說?”

虞尋:“叫聲大哥告訴你。”

王壯不由地回憶起軍訓買泡麵時喊過的那三聲大哥:“……大哥。不是,當初你們被炸了的那個寢室那個暗號就是你定的吧,就是你吧。”

虞尋避而不談暗號的事:“過去的舊賬,就彆翻了。”

王壯:“可這涉及到我的尊嚴。”

虞尋看了眼時間:“你隻剩下四分鐘了,壯哥。”

王壯:“大哥。”

他又說,“一聲夠嗎,不夠我也可以像之前那樣叫三聲。”

“那倒是不用,”虞尋撐著腦袋,看他說出了自己具有建設性的意見,“彭少為愛去上課了,他教室離你們教室挺近,讓他幫你點個到。”

彭意遠在班級群裡對此表示了不認可:[那我回班的時候,豈不是遲到了。]

王壯:[你放心,虞哥替你考慮到了,他說‘還有什麼比眾目睽睽之下遲到,走進班級,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你身上更引人注意’。]

彭意遠:[……]

好歹毒的思路。但他心動了。

王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考驗你愛情的時候到了彭少!]

彭意遠:[我!我!我去了!]

目睹全程的雲詞扶了下額,哭笑不得。

傻逼麼這是。

但轉念一想,確實很符合虞尋有病的腦回路。

隻是虞尋說完之後,又很輕地抬手抵著下唇,似乎是咳了一下。

雲詞離得明明不近,還是捕捉到這聲,從書本裡抬頭。

虞尋手裡的教材隨意地攤在腿上,手肘搭著另一條支著的

腿,指間捏著筆,眼睛很困倦似地半闔著。

或許是沒睡醒,眼尾那片紅居然還沒散。但臉色有點白。

昨晚那句微信消息之後,消息框沉寂下去。

直到今天早上。

黑色頭像得到回複後,沒再回消息。

雲詞低下頭,繼續看書,心說沒發消息不是很正常,難道他還等著這人給自己發消息麼。

他該高興,他的微信終於清淨了。

過了會兒。擱在邊上的手機震動。

雲詞滑開手機,掃了眼列表紅色標記在哪個位置。

李言。

[中午一塊兒吃飯,周文宇失戀請客。]

雲詞發了一個問號和一個“好”。

問號針對後半句。

中午,南大食堂。

“怎麼回事,”雲詞打了飯,收起校園卡,在他們邊上的空位上坐下,“幾天不見就失戀。夠快的。”

雲詞經常會用這種冰冷無情的語調說一些帶著關心的大實話。

周文宇捂著被刺痛的胸口:“剛談,才發現她高中那個還沒分乾淨,就分了。”

“……”

李言表示理解:“我太懂你了,遇到這種事肯定不好受,兄弟,希望你今天請我們吃飯能緩解你的悲傷。一頓如果不夠,明天我還可以讓你接著請我,兩頓如果還不夠,我多犧牲點,這學期的飯——我李言都讓你請了!”

上大學後,戀愛自由,脫單或火速分手的校園情侶不在少數。

周文宇感覺心臟連著錢包一塊兒痛了起來:“謝謝,你真的在安慰我嗎。”

李言:“如假包換的安慰。”

周文宇:“……你這個成語也用得聽起來感覺很怪。”

李言:“你不能因為我語文不好,就對我有刻板印象。”

提到語文不好,周文宇有話要說:“你上次的檢討最後還是我幫你寫的,我明明都沒趕上你們的鬥毆活動。”

李言“嗐”了一聲,拍拍周文宇的肩:“這不是為了讓你有點參與感麼。都哥們,有難同當。”

在損友的三言兩語間,周文宇失戀的心塞心情得到顯著加劇:“謝謝啊。”

李言:“不客氣。”

雲詞沒說話。他專注吃飯,碗裡飯都快扒完了。

周文宇:“你還不如像詞哥一樣,安靜吃飯少說話,給兄弟默默的陪伴。”

李言不忍心戳破他的幻想:“——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大概隻是純吃飯,並沒有默默在陪伴你。”

周文宇:“……”

“不知道說什麼,”雲詞吃差不多了,用濕巾紙擦了擦手,最後說,“分都分了,節哀。”

李言一臉“我說吧”的表情:“你不能指望一個高中三年活在他爸魔爪下,專注拿年級第一,不,嚴格來說是專注和虞尋搶年級第一的,連早戀都不知道是什麼的人和你聊你的情感問題。他這個人,大學畢業前能脫單我都覺得是

神話。”

雲詞莫名被戳:“?我這個人怎麼。”

李言看著他,搖搖頭。

李言記起他高中和雲詞熟一點之後,有次隔壁班女生托他給雲詞送情書。隔天,他忍不住好奇雲詞怎麼回複的。

結果他這位剛熟識沒多久的好朋友埋頭解完一道題,抬起頭,問他:“情書?”

“?”

“白信封,沒寫名,學生會有份資料要給我,出現的時機有點巧。”

“所以現在情書呢——”

“哦,被老嚴收了。”

“…………”

彆人最多是被家長發現,有點尷尬社死。

他兄弟這,是回家直接被教導主任本人逮住。從那以後,他就對雲詞的個人情感問題再無半點好奇。

周文宇也是上大學後,才對雲詞和嚴躍的事情略有耳聞:“真沒想到嚴主任是你爸。”

說著,他打了個寒顫:“如果我爸是學校教導主任,我肯定活不下去。彆說三年了,三天我都得瘋。”

雲詞倒是沒說話,似乎也不在意彆人說他和嚴躍怎麼怎麼,他擦完手,李言那邊的話題已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轉成了一句:“操,我怎麼看到流子了。”

南大食堂上下好幾層樓,他們在三樓,拐角的位置,隻有三四排桌子,人比較少。所以人流裡,某兩個身影托著餐盤拐過來的時候特彆顯眼。

流子也注意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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