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緊接著發過來的,還有幾張截圖。
截圖主要來源是群聊和論壇。
[又要打起來了嗎。]
[不對啊,608戰隊,他倆為什麼一個隊?]
[我操,他們高中的時候都是各自帶隊的,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還能看見這兩人組隊比賽……這個世界好玄幻。]
接著有人在群聊發言表示:[一個弱弱的猜測,他倆同寢後還參加一個隊是不是表示關係還不錯。可能緩和了?發現過去的自己其實很不成熟?]
但這個猜測很快被集體懟了回去:[沒睡醒回去睡覺,這個世界上我願意相信薯條和辣醬之間的關係能緩和,也不覺得這兩之間的關係會變好。]
[他倆絕對是身在一隊心在內鬥!]
[在同一隊裡,比誰拿的人頭數更多,以“隊友身份”擊敗對方,這如果輸了,比各自帶隊輸了更有挫敗感。]
[……]
[你說服了我。]
[他們在比一種很新的比賽。]
雲詞也被他們找的這種角度說服了。
如果他不是當事人,幾乎都要信了。
快比賽了,雲詞懶得管外麵這些議論,他單手打字,給李言回:[收走]
“外麵的人都是來你們倆喊來的?”
羅四方歎為觀止,完全沒想到他們隊伍的隊內情況居然擁有這種關注度——主要當這兩位話題中心人物和自己同吃同住,一起生活之後,日常瑣碎都是些親近的小事,時常讓人忽略他們在這方麵的戰鬥力。
彭意遠坐他邊上,他的淡定都來源於他的閱曆,他平靜地說:“當初,沒錯,東門巷子裡,就是這麼兩撥人——”
“……”
雲詞沒搭腔,他給李言發完消息後,他又看了眼黑色頭像。這人還沒到。
在他收起手機之前,“老爸”的消息突然跳出來。
嚴躍:[我聽平陽說你參加了個什麼遊戲比賽?]
嚴躍:[你以前不怎麼玩遊戲的]
嚴躍:[現在經常打遊戲嗎?]
雲詞盯著著幾條消息,手指停在屏幕上,最後什麼也沒回,把手機收了起來。
就在他收手機的後一秒——走廊突然有了很大動靜。
誰的消息都沒看,唯獨隻接了他電話的那位掐著點到了。他應該是真沒顧得上看手機,包括他那位卷毛兄弟的,所以壓根不知道卷毛兄弟搞了這麼一出。
戴著口罩的虞尋一出現在走廊上,流子立刻拉開橫幅,十幾號人,橫幅從排頭開始,拉到最後一個人結束。隊伍呈橫著的一列。
橫幅上乍一眼掃過去,能掃到什麼“608戰隊加油,虞哥隊內最強MVP”的字眼。
虞尋就這麼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然後他走到隊頭的時候,在流子麵前停了一下:“挺有創意。”
流子:“湊合。”
流子又說:“雖然他們的橫幅略長一點點,但我們的橫幅上有整整二十五字,而他們,帶上標點符號也隻有二十個。()”
邊上的李言:你他媽怎麼知道我們二十個字????()”
流子隔空回他:“就你能插眼???”
“……”
虞尋很隨意地問他:“流程結束了麼,還有什麼環節要走,速度快點,馬上比賽了。”
流子:“還有一個喊口號,加油助陣的環節。”
“去了吧,“虞尋走進機房前,抬手把口罩摘了,“來不及了。”
雲詞:“……”
他能跟這個人交戰三年多,不是沒原因的。
這人敢說自己心理素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機房的座位都是學校隨機分配好的,寫著虞尋名字的標簽就貼在他身側的電腦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虞尋拉開他邊上的座椅。
“登上去了麼,”虞尋坐下後問他,“遊戲賬號。”
雲詞側頭看了他一眼。
還沒等他回應,虞尋又說:“忘了的話之前發過,可以翻聊天記錄,剛在電話裡想跟你說這個,沒來得及。”
他身上帶著一絲寒意,進來的時候夾帶了外麵的冷風。
雲詞雖然因為嚴躍的消息關了微信,但一直把手機攥在手裡。他嗅到冷風,鬆開手,把手機擱桌麵上說:“登了。”
虞尋追問:“翻聊天記錄登的嗎。”
……
什麼叫翻聊天記錄。
搞得他好像沒事就去翻他倆都聊過些什麼一樣。
“不是,”雲詞握著鼠標找手感,說,“誰沒事翻聊天記錄。”
“登了幾次,背下來了。”
因為“翻聊天記錄”這段,他有點不適應,於是習慣性又補了一句:“——就你記性好?”
虞尋很不要臉地直接認下來:“是略勝一籌吧。”
“……”
雲詞不說話了。
“虞哥,”羅四方隔著幾個座位,小聲地喊,“加油啊,重在參與。”
虞尋看他一眼,看到他光脖子上就掛了三條鏈子,長度各不相同:“……你今天這造型。”
羅四方:“壯哥給我搭的,怎麼樣。”
虞尋很輕地抬手,鼓了下掌:“可以,很有氣勢。”
機房分配了一名老師當“遊戲裁判”,這名老師在機房裡轉悠,雖然平時他自己也玩這款遊戲,但顯然他沒有裁判經驗,更多的還是多年資深監考經驗:“各位考生……不是,各位參賽選手,現在已經截止入場了,距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十分鐘,大家把和比賽不相關的東西都收一收啊,不要交頭接耳,不要抄答案……不是,不要看彆人的電腦屏幕。”
等這人真坐自己邊上之後,比賽即將開始前,那種昔日對手現在意外變成隊友的感覺才變得更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