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頁麵上,坐在他邊上的同學在催促:
[班長,快回來,點名了。]
[你位置空著,很顯眼。]
[……]
雲詞沒理這幾條,他把手機塞進褲兜裡,然後扒開花壇花草,整個人探進去。
“喵……”
貓叫聲變得清晰起來。
花壇深處,角落裡有兩隻貓,但大的那隻已經凍死了,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硬,小的那隻被它護著,狀態看起來也不好。
雲詞很快發現他現在這個姿勢不太好鑽進去,沒辦法一邊扒開那片粗硬枝椏,一邊把貓抱出來。
這時一隻手橫著從他旁邊伸出來,替他壓住了那片枝乾:“進去抓吧。”
“……”雲詞不用回頭,聽聲音都知道是誰,“你怎麼出來了。”
虞尋攀比似的語氣:“就你能出來透會兒氣?”
“……”
雲詞鑽進去,摸到貓的時候那隻貓的叫聲變得激烈起來。
他一把撈過,很輕很小的一隻,通體雪白,眼睛都睜不太開。
雲詞怕它冷,把它摟進外套裡蓋著,察覺到溫暖,貓叫聲才漸漸止住。
雲詞揣著貓,在思考怎麼處置:“問問誰能養。”
虞尋在邊上看他:“一時半會兒估計問不到,先帶回去再說。”
雲詞想的是找家寵物店看看能不能寄養一陣,但虞尋的思路顯然和他完全不一樣:“帶回去?”
虞尋:“寢室。”
雲詞:“查寢不查?”
虞尋:“到時候再想辦法,應該能藏。”
雲詞想說你怎麼什麼違規的事都乾。
接著,他想到這人寢室都炸了,還有什麼是做不出的。
“……”
兩人沒再回大會堂,直接回的寢室。
寢室裡隻有羅四方在,他摘下耳機,猛地聽見雲詞衣服裡傳出一聲貓叫:“臥槽,什麼聲音。”
“貓叫。”
雲詞拉開衣服拉鏈,向寢室長報備:“它可能得在寢室呆一陣。”
得知前因後果的羅四方:“我們寢室終於還是走上了違法亂紀這條道路……”
南大明令禁止在宿舍養寵物,抓到算違規。並且經常會有學生會的組織過來查寢,其實像違規電器這種,每周都查出來不少,隻是炸寢室的隻有一個。
雲詞:“嗯。早知道進學生會了。”
羅四方:“?”
雲詞:“徇私舞弊。”
“……”
羅四方:“先不說學生會是不是這麼用的……不過我覺得從道德角度來說,我們這波也算是獻愛心。”
羅四方轉言:“它是不是餓了?”
幾人在寢室裡手忙腳亂。
羅四方找盆,雲詞出去買羊奶粉,一通折騰下來,最後的場麵是虞尋抱著貓,雲詞泡完羊奶粉,端著
碗拿著個小勺子一口一口在喂奶。
虞尋的手很輕地搭在那隻貓的脖子上,另一隻手環住它的腰腹。
雲詞:“抬起來一點,喂不到了。”
虞尋的手動了下。
然後這隻手像是故意的,很快又垂下去,貓腦袋也跟著手一起垂。
“再抬一點。”
虞尋又抬起來點。
“……”
幾次之後,雲詞抬眼看他:“你故意的?”
虞尋也承認這種互動太明顯了:“……是有點刻意。”
之後他安分了,沒再亂動。順利喂完之後,雲詞捏著勺子,揉了一把虞尋懷裡的貓腦袋。然後勺子晃了下,甩到某人手背上幾滴。
雲詞抽了張紙去擦,但在隔著紙巾碰到他手背的瞬間又意識到什麼,於是把紙塞進他手裡:“自己擦。”
羅四方對周圍湧動的氛圍毫無所覺:“我們要不發個朋友圈什麼的,問問誰願意領養。”
雲詞對著手機,正準備發,文案半天沒敲下一個字。
和虞尋的相處恢複正常後,他發現在這種日常、瑣碎的生活裡,心底的說不上來的煩躁感並沒有消失,始終一直隱隱地存在著。
在拽虞尋衣服的時候,在讓他抬手的時候。在相處的每個瞬間裡。
……
明明這人已經不算是故意在招惹自己了,為什麼還是會心煩。
虞尋見他不寫,把自己的手機屏幕湊到他眼前:“給你抄。”
雲詞回過神:“……誰說我寫不出?”
羅四方以為這兩人要吵架,連忙勸架:“文案而已不至於不至於——”
羅四方的文案寫了一半,他邊寫邊讀出聲:“尋找一位好心人,願意領養……”他頓了下,提議,“這貓是不是得有個名字,直接叫一隻白貓嗎?”
雲詞表示白貓這個名字可以。
羅四方:“太隨意了吧。”
雲詞:“小白。”
羅四方:“更隨意了哥。”
虞尋突然說:“虞詞。”
“……”
“???”
羅四方一時間沒聽懂:“什麼魚什麼刺?”
雲詞寫文案的手指敲錯了一個字,他刪掉,然後抿著唇:“換一個。”他又警告似的說,“名字。”
虞尋:“為什麼。”
雲詞:“難聽。”
“我跟你一起撿的,”虞尋說,“叫這個有紀念意義的名字有問題嗎。”
雲詞:“有。”
虞尋表示知道哪裡有問題了,他坐在椅子上,坐姿有點歪,隨手很輕地打了個響指說:“虞詞詞,差了個疊字。動物取名一般都這麼叫,有親切感,剛才是我考慮不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