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校內的籃球賽,主打一個友誼賽,不爭排名。
當然也有個很重要的原因——班級太多了,打不完。意思意思得了。
但哪怕不爭排名,比賽這個東西,也天然帶著很強的勝負欲。
李言和流子各自在自己的“打架群”裡,發布了一則新動態。
【明天下午四點,球場。】
這則動態太熟悉了。
地點也熟。
籃球場,男人打架專用的地方。比賽誰的實力更強勁的地方。
然而次日四點,一隊人在球場集結後,麵麵相覷。
一支隊伍裡,有自己的兄弟,也有自己昔日的對手。
更彆提上學期東門巷子大戰那天,他們差點就互毆過。
“怎麼回事啊,流哥,”有人發問,“新打法?”
“……”
流子說話的時候像是牙疼:“可以這麼理解。”
要這幫人和雲詞的人打出點什麼成績出來,也不現實,於是流子隻叮囑:“隨便打打得了,最重要的是……”
所有人屏氣凝神,等他後半句話。
流子:“最重要的是,要講禮貌。”
“啊?”
“我們已經是大學生了,難道不該學著禮貌待人嗎,有問題?”
“……”
另一邊,李言買了半箱水,遞給流子他們,也做出了表率,他惡狠狠地把手裡的礦泉水遞給流子他們,並同時對自己那幫兄弟們說:“講禮貌,他們能講得過我們?我這就展現出我們過人的素質,請他們一人喝一瓶水。”
“……”
所有人都沉默了。
流子“操”了一聲,沒想到李言的準備比他更充足。
虞尋和雲詞畢竟還沒直接公開關係,他這邊也不能顯露什麼。
於是他扭頭對自己的人說:“都客氣點!趕緊說謝謝!”
被拉來比賽的人,有的來之前還在宿舍打遊戲,有的剛下課,腦子暈得很。這下直接短路。
他們接過水,很懵地說:“謝、謝?”
起猛了。
這個世界好像哪裡不對了。
-
另一邊,雲詞還沒下課。
老師拖堂,多講了幾個知識點。
虞尋坐他邊上睡覺。
自從在一起之後,這人每次上課就專門坐他邊上了。
漸漸地,兩個班之間的分界線也變得模糊,有人開始試探著往對方班級蹭,發展到現在大家都開始胡亂坐座位。
雲詞手裡記著兩份筆記,記到一半,虞尋擱在桌上的手機震了下。
這人頭都沒抬,把手機遞給雲詞:“大概是流子,幫我回。”
雲詞接過手機,把手機藏在桌底。
“回什麼。”他問。
然後得到了虞尋很隨意的回答:“隨便。”
雲詞
拿著他的手機,正要輸入那串生日密碼。
虞尋忽然間不困了,發現自己忘記交代一件很重要的事,支起身說:“我手機密碼——”
雲詞搶過話:“我生日。”
虞尋愣了下。
雲詞問:“難道改了?”
虞尋說:“沒有。”
他想了想,不記得自己說過這件事,“你怎麼知道。”
雲詞:“某個人喝醉的時候說過。”
虞尋困意散去大半:“我?”
雲詞:“不然是羅四方麼。”
“……”
虞尋又問:“哪次喝醉?”
雲詞:“跪著給我磕頭那次。”
“……”
他想起來了,當時酒醒,他右眼一直在跳,不斷回想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但記憶斷片,隻記得是雲詞把他扛回去的。至於具體怎麼扛,以及扛的過程裡發生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所以那條找雲詞聊天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除了告訴你我密碼,”虞尋說,“還乾什麼了?”
雲詞重申:“磕頭。”
就算是胡編亂造的磕頭,虞尋也認了,他撐著下巴說:“行,下次還給你磕。”
說話間,雲詞點進他微信。
流子:[人都到了]
雲詞代他回:[還沒下課。]
[馬上。]
回完,他把手機扔回給虞尋。
虞尋低下頭,光明正大把手機攤在桌上,不知道又給流子發了什麼。
雲詞去看課本。
然後過幾秒,課本上的字被手機擋住。
虞尋又把手機遞回來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錄入指紋頁麵。
“每次都要輸密碼太麻煩,”他說,“乾脆錄個指紋。”
雲詞想了想,談戀愛互相看對方手機好像是基本操作。
於是他把自己手機從桌肚裡撈出來:“行。”
課後,兩人往球場方向走。
上大學後,去球場的次數倒是沒有以往多了,除了體育課和軍訓那會兒,幾乎很少再踏入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