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周圍圍著好幾圈人,都是來觀賽的。裡裡外外圍得水泄不通。
不少人衝著他們這個“合作”而來,雲詞進去的時候隱約聽見有人在議論:“聽說那兩這次一隊啊……這怎麼打。”
“不知道,反正估計會是史上最災難配合。”
“……”
雲詞身上還穿著虞尋給的那件外套,他拉開外套拉鏈,和那幫人頷首打招呼。
隊裡有幾名男生對這件衣服有印象,愣了下。
等會兒就輪到他們上場了,李言在邊上簡單做熱身:“說實話,很久沒打球了,這把不一定能行,彆抱太多期望。”
流子:“眾所周知,老子勤工儉學,也沒什麼時間打球。”
雲詞倒是對結果
不那麼在意,邊脫外套邊說:“儘力就行。”
虞尋表現出了一些在意,但他在意的地方很歪:“怎麼把外套脫了。”
雲詞:“……”
邊上的李言:“……”
邊上的邊上的流子:“……”
“有點曬,”雲詞麵無表情說,“運球不方便。”
虞尋:“不能克服嗎。”
雲詞拒絕:“不能。”
很快,裁判把計分板歸零,然後吹了聲口哨,喊:“下一組——”
他們對麵一隊人是金融係的,一隊人還特意買了同款隊服,說說笑笑地,看起來關係很好——起碼比他們這邊好。
賽前可能是做了點背調,還對他們放了幾句狠話,大致意思就是等著看你們隊的精彩配合。
上場前,虞尋倒是很自信:“我們比他們有經驗。”
雲詞:“那是對打經驗。”
虞尋挑起眉,眉眼被光線點亮,一如高中時那樣,沾著鋒芒:“那也是經驗,所以我們一定會贏。”
上場後,雲詞掌心觸碰到球,感受到熟悉的,被陽光曬過的溫度。
隨著下一聲口哨聲,場上人動作激烈地往前動了。
前兩個球,他們都沒拿到。
實在是隊伍成員之間太陌生,沒有配合過,經常在一個人做完假動作後,另一個人都沒意識到要接球,好幾次被對麵輕鬆攔過去。
場外,也有人發出果然如此的評論:“我就說,他們怎麼可能配合得了。”
“我操,”流子有點維持不住禮貌了,對李言喊,“你看不出那是我的假動作嗎!”
李言:“沒太看出來。”
流子:“他媽的高中我用這招進過不知道多少個球——”
說著,場上局勢忽然變了,變得比變天還快。
雲詞和虞尋意外地配合出了默契,對對方所有招數都了然於胸,適應節奏後,在沒有任何其他隊友支援的情況下,連進兩球,硬是把比分給追平了。
比賽節奏很快。
緊接著,隊形轉換後,雲詞假上籃,在對方起跳滯空無法轉向的時候,手腕一轉,一個乾脆有力的背傳。三分線後的虞尋穩穩接住,出手,投中。
又進一球。
反超了。
這一套打下來,對麵防守的人隻能看著籃筐懵逼。
雲詞也沒想到這個球虞尋還能反應過來,回防的時候,兩人隨手擊掌。
擦肩之際,虞尋說:“高中那會兒,你用過這招。”
雲詞一愣。
虞尋接著說:“但當時李言沒接住。”
那時候他就想,如果是他,這球肯定能接下來。
沒曾想念頭成真。
現在,的確被他接到了。
流子更是暴怒:“你看看人家怎麼就能接!!!多熟悉的路數,你一點都不記得,你這腦子什麼記憶力。”
李言也暴怒:
“那能一樣嗎?他倆什麼關——”係。
話說到這忽地止住。
流子也反應過來,那兩位的關係是未公開關係的情侶。
情。侶。間。的默契。
“……”
“算我沒說,”流子抹了把汗,“繼續。”
不過這三個球之後,他們隊像開了掛一樣,紛紛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從這幾次不成功的配合裡,確實發現有很多招數以前見過。
賽前放話說等著他們“精彩配合”的那隊,臉色漸漸有點青了。
他們隊越打越凶,分數一路上漲。
雲詞運著球。
感受到跑步、跳躍時掀起的熱風。
有一瞬間像是回到了西高那個小球場。
記憶在此刻重疊。
他忽然間意識到,以前為什麼那麼愛打球了。
因為他們這兩幫人幼稚、肆意地較著勁,這股鋒芒貫徹了整個高中生涯。
所以大學後,他們這些人都很少碰球了。
……
時間到。
裁判吹哨。
比分比對麵高十幾分。
流子拋開球,大喊:“我太牛逼了,這麼長時間沒打球,還是這麼強。”
李言:“我也太牛逼了,居然能配合你這種人。”
雲詞喘著氣,扯著衣服下擺扇了會兒風。
在全場的歡呼聲裡。
虞尋越過其他人,向他走來。
然後虞尋攬上他的肩,像戰友一樣,嘴角微勾,肆意地說:“贏了。”
“說了有經驗,”他最後說,“打了三年,他們拿什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