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江湖(十二)(1 / 2)

能被許妄言派去的人,不說多少,總會知道點東西,即便隻是浮於表層,聰明人也能順著往深了挖。

薄薄一頁紙,將仇影所知道的東西羅列得分外清晰,誰也不能保證這是不是她知道的全部,甚至也不能確定這裡麵的內容是不是完全屬實,但是憑著這些和他們自己的猜測,卻能將事情推出個七七八八,唯一不足的是,許妄言的動機依舊不明。

仇影是許妄言的人,這一點再不用懷疑,接受命令混入逐浪教中是好幾年前的事,但那時許妄言給她的任務,卻和周芯扯不上什麼關係,單純的隻是去奪呂憶舟的命,但仇影憑借著那一張好相貌和表露出的並不深厚的武功,成功引起呂憶舟的一點注意之時,許妄言卻得到消息,呂憶舟想將仇影作為眼線安插到周芯身邊,便令人帶話讓她先按兵不動,不急著出手。

後來,她便入了飛鷹派,前不久才得到命令,殺了周芯,偽裝成魔教蘭姑的手法,用的便是柳明鳶先前帶回的那種精巧的弩,然後再回一趟呂憶舟的身邊,假意刺殺將事情鬨大,臟水也潑到他頭上,這便是她為何能在與斂花樓中之人交手後成功逃脫的原因,一切不過是一出戲。

“據她所言,那晚是有另一個人和她一起動的手,周芯身死後再用弩射出針線,將人釘在牆上,不過青冥,你還記得那晚貝兒驗屍,得出的什麼結論嗎?”柳明鳶眼中浮出淡淡的思索,似乎在將所有紛繁雜亂的線索理出一個頭緒。

這種事青冥當然不會忘,答道:“細物所致,無掙紮痕跡。”

“沒錯。”柳明鳶點頭,兀自將話接下去,似乎不是在同青冥分析,隻是將自己的想法順口一說,問得也是自己,“無掙紮痕跡,怎會如此呢?不說隻有兩個人,便是有二十個人包圍,也不至於讓一個大派的掌門束手就擒,更何況還是在自己的地盤,隻要出了那道門便是生機。應該也沒中毒,否則貝兒不會不說,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

說完一大段話有些渴,柳明鳶將就桌上已涼的茶水想倒一杯來喝,送到唇邊卻被青冥一把截了過去,“天色已晚,茶也冷了,這還喝什麼?讓他們燒壺水過來就是。”

“何必麻煩。”雖然這麼說,但柳明鳶也沒有固執得非和青冥抬杠,隻道:“我沒那麼金貴,一杯涼茶而已。”

“在我心裡,沒誰比你更金貴。還有,不麻煩。”反正外麵那群人值夜無聊的緊,拿著瓜子說誌怪話本都可以,去燒個水自然也沒什麼不行。

柳明鳶無奈輕歎,“你似乎總能偏題偏到十萬八千裡去。”

“因為還沒將人追到手。”青冥調笑,然後看著自家媳婦兒越來越和善的眼神正了麵色,“咳,那我們繼續剛才的問題,斂花樓本就是做的消息買賣的生意,所以他想掩藏的東西,可以說蛛絲馬跡都很難找得到。”

“也就是說,許妄言之所以將矛頭對準你我的原因完全刨不出來?”

“小鳶,你鑽牛角尖了。”青冥提醒。

“嗯?”什麼意思,柳明鳶疑惑的看著青冥,“為什麼這麼說?”

“他的動機於你我根本毫無乾係,何必因此費神。”青冥解釋,“我們要的,從來隻是證明他是這幕後凶手以及此事同停鳶閣無關,至於他的目的,對我們影響並不大。”

嗯…好像是來著,柳明鳶糾結了半個時辰,現在被青冥一說才發現確實沒必要,瞬間感覺撥開雲霧見月明,心情甚好,連帶著看青冥都覺得帥氣順眼了許多,雖然這

人原本也就長了一張好相貌。

“這麼看我做什麼?”青冥被柳明鳶和顏悅色、眉眼輕彎的看著,竟難得有些不自然。

“突然覺得你長得還不錯。”

“所以要不要考慮一下?”

“不。”

“…。”第十三次,習慣了習慣了,說不定能後麵還能湊到九十九。

雖說許妄言的動機他們不必再傷神,但要做的事卻還一點不少,現在是苦於沒有證據,仇影勉強算個人證,那物證呢?若沒有無可辯駁的東西,許妄言完全可以說仇影不過是胡亂攀咬,甚至是受了誰的指使才往他身上推,更何況鳶兒雖有那一層假身份做掩護,但什麼時候真暴露了也說不準,屆時再拿他和鳶兒的關係做文章,更是隱患。

簡樸的房間裡孤零零立了一座牌位,點燃的香已經燃了半截,許妄言坐在黃色蒲團上,身旁火盆裡的紙錢安安靜靜燒著,旁邊還堆了許多,隻能一點一點往裡加,很少有人會在有火的地方飲酒,但許妄言明顯不在此列,兩個已空的酒壇倒在一邊,空氣裡滿是烈酒的味道,似乎跟

著飲酒之人和燭火一起蒸騰出不一樣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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