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大人姍姍來遲,去取的東西是一隻金色攝魂鈴,彆在腰間隨著步調搖動,卻是不發出分毫聲音。
“這麼個美人居然還是個小可憐,你那父母是壞了腦子吧。”冥王半點不客氣的道:“若本王有你這麼個寶貝兒子,那可不得當成心肝兒疼著,還舍得讓你一個人風餐露宿。”
“…。”蓮鳶聽著這話不知如何去回,隻能當個安靜美男子,青冥卻是一眼瞥過去,“少在這裡占本君的便宜。”
前方不遠的地方已經能看到一座兩層小木屋,幾人止了話,青冥帶著蓮鳶飛到到樹上,冥王黑無常帶著藍嘯前去檢查,“你們不去?”冥王抬頭看著樹頂傳音。
“以防它從你手下逃出,跑第三次。”境域一次,前幾日一次,今日若再一次,他們也枉為神了。
“第三次?”冥王朝青冥挑眉,“看來你吃虧不少啊。”
青冥也不否認,隻管挑些她想聽的,趕緊將人打發走,“是啊,所以還需煩請冥王大人出手。”
被哄開心了,冥王挑唇走的也爽快,蓮鳶的腰被青冥攬著,一隻手撐著樹乾,在愛人麵前終究少了些防備,於眸底泄露了一絲緊張的情緒,撐著樹乾的那隻手輕輕握成拳,映進青冥眼中。
“在擔心?”青冥微低下頭附在蓮鳶耳邊輕問。
蓮鳶並不隱瞞,他不擅長口是心非的遮掩,“有一些,他總歸是我父親,到現在雖然不喜我,卻也從未做過什麼傷我之事,這麼細想來,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公平,我被冷淡以待近兩百年,會傷心,也曾有怨,但他們同樣麵對著時刻不想見到的人,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我隻是奇怪,既然我從出生便不被期待,那又何須生下我呢?”
“每一個生靈都有他存在的理由,並不由他人
的期待與否而決定其是否有存在的價值,或許鳶兒說的不錯,這兩百年,你過得不公平,他們亦是飽受煎熬,但他們不是沒有選擇的機會,既然生下了你,那麼該負起的責任便不是能以什麼理由推諉的,況且,於我來說,他們平生最大的功德便是讓我等到了你,這一點,我倒是極為感謝,所以如果你不被整個世界期待認同,一定是因為那個世界沒有我,換句話說,你就是我的所有期待,所以,不要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在意我一個就夠。”青冥的情話張口就來,但也的確字字真心,總算把蓮鳶注意力拉了回來,笑著顯得有些無奈,“大人,哪有人這麼霸道的。”
“那我不管,反正你這輩子是我的,生生世世也都是。”
是便是吧,也沒什麼不好,蓮鳶心裡想著,從前方的木屋裡突然傳來一陣打鬥之聲,兩人都將視線移過去,但其實在外麵也看不出什麼,除了猛地被震碎的屋頂和牆壁,大概就是裡頭劈裡啪啦的打鬥聲和令人目眩的黑色靈力,黑無常的魂幡飛出屋外環起隔
出一個圈來,一條墨龍和一頭黑獅在裡頭爭鬥不歇,結果很顯然,獅子沒撐多久便被巨龍拆吞入腹,還擬人化的打了個嗝才逐漸消散回到主人體內。
很快屋內便安靜下來,冥王環著手臂出來,一隻手拎著金色鈴鐺打圈兒,剛才還發不出聲音的攝魂鈴終於能泠泠作響,帶著幾分來自冥府特有的清寂空靈,陰沉沉的似乎能招來令人遍體發寒的陰風。
冥王朝青冥與蓮鳶站得那株樹微一挑墨色的唇,向兩人輕抬下頜,一副看著傲嬌冷豔至極的姿態。
等青冥和蓮鳶走近,冥王才將鈴鐺又在蓮鳶麵前眼前搖了搖,微笑著不急不緩道:“小狐狸,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的。”蓮鳶淡定做出選擇,卻讓冥王麵上的笑意一僵,閉了兩秒的眼才複又睜開道:“你這小狐狸怎麼不按套路來,這讓本王怎麼說。”
這下也不讓蓮鳶再選了,冥王自己開始解釋,“好消息是,本王買二贈一,除了將你父親的魂魄收入這攝魂鈴中,將異獸製服這兩樣,順帶將你父親的
肉身救了下來,沒什麼大傷,拾掇拾掇還能用,壞消息是…。”說道這裡冥王捂眼睛噗嗤一笑,似是沒眼看的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你們自己看吧。”
說完黑無常從搖搖欲墜的木屋裡緩慢走出,地上拖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遠了還沒看清,近了蓮鳶直接也是呡了唇,視線久久不能移開,青冥反應更直接,斜挑起一邊唇角,拿扇子擋了下半邊臉看不見,一雙桃眸卻是彎得厲害。
冥王表麵冷豔傲氣,卻是極為護短的人,她既覺得蓮鳶性子好,便自然想要護這孩子一護,本來無修不用是這幅模樣,是冥王將一切做完後,特地吩咐黑無常下的黑手,讓黑無常這個真漢子都無語滴了幾滴冷汗,原話是什麼來著,“身上打出內傷,還要記得指著臉打,毀容回去給你放一天假,恢複不了放三天。”因此,無修就成了這幅淒慘模樣,頭發亂糟糟如同雞窩,兩個眼睛紫黑得很對稱,原本清瘦臉腫得看不出原樣,青色紅色斑駁,腫紅的嘴角一條乾涸的紅色血跡,看上去很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