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這麼多個世界,蓮鳶早已不再是那個獨居澤與仙山,什麼都不想懂、什麼也不想問的天狐大人,感知到青冥比平日裡亂了一小下的呼吸,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了?放下杯子,目光落到小船外水麵下搖搖晃晃的月影,道:“我不是凡人,這個於我沒什麼用處,但…我也不會做解藥,…哪裡可以找到,我去拿…。”
柳悠然的毒與藥,除了他自己哪裡有彆人能解,但楚吟現在不知道帶人躲在了何處,問解藥的去向,青冥也頭疼,不過好在他內力不弱,要壓製一時不是問題。
“解藥我也不知,不過不必擔心,先回府。”青冥走出船外,提起內力正打算輕功回去,但剛一起,便感到體內迅速升騰起的灼熱,倚在門框上的手握成拳,…,不愧是江湖中大名鼎鼎柳神醫的藥…,準備得萬分齊全且來勢迅猛,內力一調藥勁便越發強了
。
“我帶你走。”蓮鳶見青冥這樣子就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架起看上去比他身形更高大些的青冥,隻在燈火通明,街市繁華的洛陽夜景中留下兩道翩然模糊的身影,小孩子抬眼看月時,一晃而過的一青一白像兩隻比翼的雙飛鳥,眼一眨,卻又不見了影子,拿著糖葫蘆扯扯娘親的衣角,“娘,天上有神仙。”
素雅溫婉的婦人蹲下,慈愛撫著孩子的頭,笑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天上當然有神仙啦。”
“嗯嗯。”
青冥被蓮鳶扶著帶回自己房間,堅決貫徹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楚吟躺在樹頂斜眼看過去,被自家主子夫人的速度又驚了一次,嘖,看樣子,再等一等,自己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蓮鳶將青冥往床上帶,卻被青冥一把拉過去跌在身上,青冥當著墊子摟著蓮鳶的腰,模糊間似乎看到蓮鳶似乎微蹙了眉,自覺將手勁放小了些許,閉眼不再看與自己相隔咫尺的麵容,片刻後青冥將人鬆開
,朝蓮鳶道:“鳶兒,出去。”連呼吸間都是發燙的氣息,聲音染上一絲帶著情欲的沙啞,但那雙墨瞳卻將所有動蕩的情緒壓下,把僅剩的青冥留給愛人。
蓮鳶冰涼的指尖點上青冥俊逸的麵孔,描畫著已經看過許久的眉眼,那明顯比平日更高的溫度從他的指尖傳到心底,一點點的發燙,明明很難忍耐,卻總是舍不得傷他的人。
青冥抓住蓮鳶那不安分的指尖,強自牽出一個溫柔的笑來,儘力保持著風度與冷靜,道:“彆鬨,離開。”
蓮鳶卻並不動作,甚至還在這原本就曖昧的時間裡添了一把火,低頭主動吻上青冥的唇,沒嫻熟而多餘的挑逗,僅是一觸即離,卻依舊令人發瘋,青冥的聲音比剛才更加低沉了些,眼中躍動的一簇火苗也有想要破開一切的意思,越燃越亮,“鳶兒,你知道,留下來…會發生什麼。”
“是,我知道。”蓮鳶並沒有就此停下的意思,反而雙手環住青冥的脖頸,一字一句說得認真。
屋內明媚跳動的燭火劈裡啪啦燃著燈花,被突然而至的掌風瞬間熄滅,晃晃悠悠餘下一縷縹緲細煙,繚繞打圈在空氣裡不經意間畫出心的形狀。
楚吟枕著手臂打個哈欠,對著已經熄了燭火的房間勾了一點並不明顯的唇角,就這樣,真好,時辰不早了,她也想回家和那個無怨無悔跟了自己一路的男孩子卿卿我我。
…但實際上並沒有。
瑾兒漸漸轉醒,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從未見過的小房間,想要起身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被綁的嚴嚴實實,沒有用粗麻繩,反而很細心用的白紗,還打上了一個精致的蝴蝶結,這樣柔軟的東西,再怎樣掙紮都不至於傷到她。
“姑娘醒了。”柳悠然一直注意著房中動靜,拿著一盞如豆燈火翩然進屋,不等瑾兒開口便先道:“姑娘不必問在下什麼 ,隻需知曉,我和青冥公子有私交應當就知道,不論姑娘說什麼在下都不會放你離開的,嗯…,那日撞到姑娘是安排好的,至於原因
,內人見姑娘煞費心力,實在不忍姑娘一番布置落空,便拿去撮合青冥公子與蓮公子了,僅此而已。”
“憑什麼?”瑾兒看著柳悠然,目光陰冷問道。
這問題卻讓柳悠然有些犯難,這種事,就算不利用也會阻止,簡言之便是瑾兒的計劃怎樣都不可能成功,既然如此,到底用什麼方式,還值得深究嗎?
“憑我看你不順眼啊,小丫頭。”楚吟推門而入,她雖然看起來容顏幾乎與幾年前沒有變過,但的確已經二十三的年紀了,比瑾兒大了四五個年頭。
“是你?”
“是我。”楚吟從柳悠然手中拿過燈盞,問一句瑾兒,“要燈嗎?”
“不說話?那便是要了,燈留給你,算我謝你今日一番布置,終於讓你心心念念的青冥公子得償所願,這府裡,是時候該辦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