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辰回到狐族第一件事,還是先把風嵐帶回來客房洗漱上藥,事已發生,急也急不來,倒不如先讓這家夥把傷處理一下,之前靈藥未曾隨身帶著,導致現在那傷口還是一片血肉模糊,稍一牽動便有些滲血,看上去很是淒慘唬人。
“仙君大人,還是讓小的幫您將傷口處理一下吧,這乾晾著…,看著…也不好呀。”伺候風嵐的狐族小廝苦口婆心的勸著,之前怎麼沒發現這位風嵐仙君這般倔?
“本君不。”風嵐抱著桌子不肯撒手,把整個上半身都擱上去,眼睛卻是在和冷若霜雪嗖嗖放著寒氣的銀辰對視,“咳咳!”風嵐清了清嗓子,淡定朗聲道:“不可!本君不習慣與不相熟之人…身體接觸。”
小廝:“…。”前兩日您好像沒這毛病啊?今日怎麼嬌氣了?主子您也是,來者是客,再大的氣也不能把把人仙君打成這樣吧,可苦了他們這些奴仆,但這話他也沒敢說出來,隻能為難幽怨的看向銀辰,您說怎麼辦吧。
本來隻是為他的傷勢尋個借口,卻沒想到這人還打蛇上棍纏了上來,銀辰露出個似笑非笑的冷淡弧度,眸光如利刃般直直看進風嵐眼中那純粹的墨色,想刺探清楚這
人打的什麼主意,“那你想如何?”
看著銀辰的表情風嵐心裡也挺發怵,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道:“銀辰啊…這兒我隻與你相熟,要不麻煩一下…。”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還吞了吞口水,不會被錘吧…,不過若捶一頓便能讓銀辰幫他上藥,風嵐想想竟還覺得挺劃算,嘖,看看!狐族傲氣又絕色的小公子同他是知交,還親手幫他上過藥,說出去他能吹個百年。
“哦?我來?”銀辰冷笑一聲,這人裝腔作勢的緣由竟是想使喚他?其實倒也無妨,隻要風嵐受得住,他便為他“好好”上一回藥又能如何?
真不是銀辰嬌氣得連藥也不給人上,關鍵在於,風嵐這家夥竟拿個他們彼此皆心知肚明且莫須有的事情來使喚他,依他的性子能心平氣和吃了這虧才怪了。
風嵐:“…。”感覺不大妙。
好在氣氛隻是有片刻沉寂,狐族小廝額上的冷汗還隻落了一兩滴,便聽得一道溫婉女聲傳入房中,與平時相比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冷肅又像興味,不論如何,可算是來了救星,小廝趕忙開了房門向人行禮,“見過夫人。”
枝蘿朝小廝微一點頭,吩咐人下去,瞥了銀辰一眼,將手中上好的靈藥置於梨木桌上,道:“我剛一回狐族
便聽得這個消息,銀辰你脾氣倒是越發大了。”說完又朝風嵐道:“此事…對不住,來此做客還得受這等委屈,我都不知如何向染澄與求規交代才好,風嵐可有何想法,說出來,我定當允你。”
“額…蘿姨言重了。”按理說原本該按規矩叫枝蘿一聲千夫人,但枝蘿和他母親染澄乃至交,這聲姨是在情理之中,卻也是實在的套近乎,他可不希望銀辰真為此事受罰,便笑笑背鍋道:“此事原是我不對,出口沒個遮攔,怎怪得了小辰,蘿姨您這次可千萬息怒,不然風嵐良心不安。”
“嗬。”枝蘿笑著搖頭,“你這孩子…,風嵐你向來知禮,怎會沒有分寸,你不想銀辰受重罰便依了你,隻是…可不能這般算了,這段日子,便讓辰兒照顧你的起居,以此賠禮道歉可好?”
銀辰:“???母親…?”
枝蘿隻是淡看一眼銀辰,並不多答話,等著風嵐回複。
風嵐麵上顯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為難與尷尬,“這…不好吧。”實際上心裡開始竄出了小煙花,莫名劈裡啪啦閃個不停。
“那就這麼定了。”枝蘿轉身朝銀辰道:“辰兒隨
我出來一番。”
銀辰一瞥沒來得及收斂眼中得色的某人,唇角微呡,卻並未多說什麼便跟了枝蘿出去。
“母親…。”
枝蘿轉身麵向銀辰,背靠一株桃樹,看著自家兒子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覺得有趣,沒忍住便輕笑出聲,接著道:“好了,我不知你們二人在做些什麼名堂,但你把人打了這事可是自己默認的,怎麼也得給眾人個交代,至於你們所隱瞞的…一些彆的,我不管。”
所謂知子莫若母,銀辰的確是會同人打架的性子,但可不是隨便出手之人,況且這幾日風嵐那小子和兒子似乎關係不錯,又怎會突然便下如此重手卻又相處自如,不過更重要的是,銀辰自小矜傲,她還從未見過有打不過銀辰卻還能入了他眼之人,這於她而言,甚是有趣,或許之前耽擱下來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呢?許久未見染澄,是時候去看看了,枝蘿在心裡暗自想著,溫婉的眸子微彎,如同盛了一泉明滅的水,澄淨是真,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也是真。
什麼話您都說完了,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呢,銀辰隻能點頭輕聲回了一個嗯字。
枝蘿並沒有多待,這次前來本也就是送瓶藥,然後
再順帶助攻,咳,不是,是順帶調解一下兩個後輩矛盾,增進其友誼…。
至於銀辰,自然是回了風嵐房間,和風嵐一同看著那瓶靈藥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