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羅網的天字殺手,驚鯢很清楚羅浮的情報。
羅浮的學術理念,驚鯢不懂、更無法理解,但羅浮的實力,才是驚鯢關注的重點啊。
千萬不要忘了,羅浮前往桑海城小聖賢莊的一路上,可謂是一路橫掃。
不知道多少盤踞一方的豪強,撞上了羅浮之後,被羅浮單人獨劍的輕易解決了。
而羅浮最讓人恐懼的戰績,還是在正麵斬殺了數千烏合之眾的青壯。
僅僅是羅浮的武力,就讓驚鯢生出了強烈想要離開的念頭來。
畢竟留在羅浮這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驚鯢有種遍體生寒的感覺,仿佛下一刻就會被羅浮拆穿身份似得。
隻可惜,現在驚鯢的身份,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更是絲毫不能展露分毫,否則的話,迎接她的必然會是整個魏國的針對了。
驚鯢雖然是一個隻會殺人的殺手,但這不代表她不清楚當她的身份被揭穿時,會遭到何等待遇。
千萬彆忘了,現在驚鯢是魏王送給羅浮的禮物,若是這個時候,暴露出來驚鯢殺手的身份來,首先下不來台的就是魏王和魏國了。
哪怕是為了洗刷嫌疑,魏國也會不遺餘力的對驚鯢展開抓捕,不然的話,將殺手偽裝成琴姬的屎盆子,就要扣到魏王和魏國的頭上了。
羅網的殺手再怎麼實力強大,也終究隻是見不得人的殺手罷了。
如何會是一國的對手呢?
魏國再怎樣也曾經是有數的強國之一,即使是現在衰敗了,也不是區區羅網一個殺手組織所能夠對抗的。
千萬彆忘了,曾經橫行天下的魏武卒雖然沒了,但訓練魏武卒的披甲門卻還在,而且,門中甚至有不少強者。
單純是這些披甲門的武者,就足以追殺的羅網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羅浮這邊,剛剛接受了魏王的禮物,並且將信陵君和魏王的使者送出了莊園。
當他歸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東君緋煙,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魏王給羅浮下的拜帖。
當然了,這個所謂的拜帖,雖然是以拜帖的格式送來的,但實則,卻是以魏王身份招攬羅浮入宮的旨意。
在如今這個列國紛爭的時代裡,即使是被稱之為虎狼之國的秦國,對待譽滿天下的有識之士,也會禮賢下士,絕不會趾高氣昂。
魏國自然也不例外。
“先生要去見魏王嗎?”看到羅浮歸來,放下了拜帖的東君緋煙好奇問道。
“當然要去見一見魏王。”羅浮說道:“魏王接連送上了兩份大禮,我又豈能視為不見呢?若是我不見魏王,必然會被魏國視為恃才傲物了!”
“這也算是大禮嗎?”東君緋煙眨眨眼,道:“千金和……一個琴姬?”
看到東君緋煙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羅浮倒也並不奇怪。
畢竟東君緋煙能夠得到陰陽術第一奇女子之稱來,固然和她的天分有很大關係,但和她自身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
小小年紀,在陰陽術上有如此造詣,其他方麵顯得有些不蘊世事,反而很正常。
對於魏王給羅浮送女的做法,東君緋煙,就算是逐漸內心對羅浮芳心暗許,卻也沒有半點芥蒂,要知道,當前時代,以羅浮的身份,三妻四妾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當然了,所謂三妻四妾其實並不恰當,準確的說,從古至今,一夫一妻多妾製。
而且從春秋戰國,一直到兩漢,甚至是兩晉時期,都有著一種很奇葩的騰妾製度。
在東君緋煙眼裡,這位琴姬雖然姿色動人,但卻半點都沒有被她放在眼裡。
反而東君緋煙還擺出了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來,教訓娃娃魚要好生服侍羅浮。
羅浮這邊,剛剛受了魏王送來的禮物,而羅子先生遊曆列國,行至魏國的消息,也在很短時間裡,傳播開來。
莊園內,焦急不安的等待著羅網接應,好自己讓順利脫身的驚鯢,很快就收到了一個讓她猝不及防的消息來。
羅網竟然告訴她,她的任務變了,不再是刺殺信陵君魏無忌,而是以姬妾的身份留在羅浮身邊。
相比起一個魏無忌來,很明顯在羅網的眼裡,或者說是羅網目前真正的掌控者呂不韋眼裡,羅浮要重要的多,
信陵君魏無忌雖然名聲斐然,但又如何比得上甫一出世,就迅速引起諸子百家乃至六國震動的羅浮呢?
讓驚鯢留在羅浮身邊,對於呂不韋來說,簡直就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進可以借助於驚鯢招攬羅浮,讓羅浮投靠大秦,再不濟,也可以借助驚鯢之手,除掉羅浮,將罪名嫁禍給魏國,秦國還能夠多出一個討伐魏國的理由來。
簡直是一舉多得,而呂不韋所付出的,不過是一個工具一般的天字殺手而已。
試問身為一個商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心動的買賣嗎?
比起東君緋煙來,羅浮對待驚鯢的態度,就簡單直接的多。
以琴姬身份被當成禮物送過來的驚鯢,本身就是姬妾的身份而已,什麼姬妾,彆說是跟夫人相提並論了,甚至都比不上妾身,畢竟,在有騰妾存在的時代裡。
一旦妻子早亡,那麼除非是情況特殊,不然的話,大多數人,都選擇將騰妾扶正,豪門權貴的婚姻,本身就是關係到了兩者之間聯姻合作。
而琴姬身份送來的驚鯢,正經來說,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連姬妾的身份都不配。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開始對羅浮芳心暗許的東君,卻對驚鯢的出現,半點都不在意的原因。
當天夜裡,羅浮就品嘗了一番娃娃魚的滋味,不得不說,不愧是以娃娃魚為名,果然夠水夠潤。
次日一早,和醒來的驚鯢,再次纏綿一番後。
擁著俏臉通紅的驚鯢,羅浮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口中卻是說道:“你有名字嗎?是哪裡人士?”
“妾早已經忘記自己是哪裡的人了,至於名字,曾經傳授妾琴藝的老師,曾經為妾取名琴嫣……”
這話一聽就是假的,羅浮索性直接打斷了驚鯢,道:“你既然入我門中,過去的名字就忘了吧,不如你以後就單名一個鯢字,越王八劍之中,驚鯢的鯢,如何?”
熟悉的稱呼,讓依偎在羅浮懷裡的驚鯢,頓時身體一僵。
羅浮為驚鯢取的名字,著實是讓驚鯢有些毛骨悚然。
畢竟她的身份自詡不可能被羅浮知曉才對,可偏偏,羅浮現在卻是開口就道出了如此巧合的名字來。
這就由不得驚鯢不多想了。
此刻無從分辨,羅浮到底是不是知曉了自己的身份,驚鯢隻能故作乖巧的在羅浮的身上蹭了蹭,道:“多謝主人,以後鯢便是妾的名字。”
“以後稱我先生便是!”再次和驚鯢溫存了片刻後,羅浮隨即離開了溫柔鄉。
畢竟他今日還要前往魏王宮中,去麵見魏王。當然不好因為驚鯢而耽誤了時間。
等到羅浮收拾妥當,準備離開莊園之後,卻有仆人直接過來傳訊,信陵君已經在門外恭候多時了。
乘坐信陵君的馬車,來到了王宮之後,羅浮很快迎來了一波巨星般的待遇。
而魏王為了拉攏羅浮,也算是下了血本了,甚至不惜讓王室貴女,親自在宴席之上獻舞。
想來,魏王也是因為羅浮毫無芥蒂的收下了驚鯢,所以才誤以為,可以以美色誘惑羅浮。
可惜的是,雖然獻舞的魏國王室貴女,的確長得很漂亮,甚至就算是比起緋煙和驚鯢來,也是梅蘭竹菊,各有風采。
但奈何,羅浮早就有了決定,相比起平庸卻又沒有容人之量的魏王。
未來一統天下,奠定大一統格局的始皇帝嬴政才是羅浮的選擇。
屢次三番的暗示,都被羅浮無視了之後,魏王似乎也明白了羅浮無意於留在魏國。
對於無法招攬羅浮這樣的大才,留在魏國,魏王心中即使再怎麼不敢,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對羅浮動手。
最終接連幾日的盛情款待之後,羅浮卻還是和東君緋煙,侍妾驚鯢,乘坐著馬車,飄然離開了魏國的疆域。
而羅浮的下一站,正是和魏國比鄰的趙國。
當初三家分晉,趙、魏、韓本就是一家。
羅浮之所以選擇了趙國,而不是韓國,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現在韓非在新鄭搞出來的流沙,正跟夜幕鬥的不可開交。
在羅浮眼裡,不提他現在儒家第六子,當代聖人般的羅子身份來,光是羅浮的實力,就足以橫推七國最弱的韓國了。
總不能摻和進去,玩兒過家家一般的遊戲吧。
在羅浮眼裡,他真正前往韓國的時候,應該是和嬴政巧遇。
此刻的羅浮卻是並不知道,即使是他什麼也不做,隻要他前往秦國,嬴政都會義無反顧的選擇相信羅浮,並且倚為股肱。
實在是羅浮的三世說,和他的學說理念,就安置就像是天生為了大一統而準備的。
秦國的滅亡,其實完全可以說是成也商君,敗也商君。
商鞅的變法,的確夯實了秦國的根基,讓秦國擁有了東出的資本,再不是當初那個誰都能夠捏幾下的軟柿子了。
但嚴苛的獎懲製度,隨著大秦一統天下,老秦人們,沒了戰爭可打,最終,第一次完成了大一統的秦朝,就這樣短短數年之內覆滅了,甚至就連老秦人自己,也沒有多少人會為了大秦奮鬥了。
原因很簡單,伴隨著一統天下,秦國卻是並沒有樹立起大一統王朝下新的製度,反而依舊是當初的商君之法來管轄老秦人和山東六國的子民。
就連當年商鞅變法,都要先立木為信,嚴苛的刑罰,固然讓人敬畏,但真正讓老秦人成為虎狼之君的,還在於軍功爵製度的獎賞。
沒有了軍功爵,老秦人所麵對的就隻剩下嚴酷的刑罰了。
隻有懲罰而沒有獎賞,彆說是山東六國受不了,就連老秦人也無法接受啊。
之前矢誌不渝的想要從呂不韋奪回權利,秦王嬴政腦子裡想的,隻是奮六世界之餘烈,東出函穀,一統六國。
但統一天下之後,又該如何,秦王嬴政卻是根本沒有想過。
呂不韋的確有這個概念,甚至他花費巨資編撰的呂氏春秋,就是為了大秦大一統之後準備的治國理論。
可惜的是,秦王嬴政因為對於呂不韋的怨恨,完全放棄了對於呂氏春秋的種種安排。
沉浸於一統天下,德兼三皇,功過五帝的榮耀之中,最終隨著始皇帝駕崩,創造輝煌的大秦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因為對呂不韋的怨恨,讓秦王嬴政無法接受呂不韋的呂氏春秋,羅浮的學說,卻是深深地戳中了秦王嬴政,尤其哪怕拋棄私人情感上的因素。
羅浮那大雜燴一樣,集合程朱理學、陽明心學和現代馬列主義理論,套上了儒家外皮創造出來學說,卻是依舊超越了呂氏春秋。
都是大雜燴,但呂氏春秋這個雜家的大雜燴顯然是比不上羅浮久經考驗,沉澱千年智慧的大雜燴!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羅浮遊曆了趙、燕,終於調轉方向,朝著韓國而來。
韓國地小民乏,卻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的典型。
小小的一個韓國,又是夜幕,又是四凶將,又是百鳥殺手團,又是流沙組織,甚至連多年前就已經滅國的百越,赤眉龍蛇這位廢太子,都帶著自己的屬下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新鄭。
仿佛韓國所有的矛盾,都在這短短時間裡,一股腦的爆發出來了一般。
彆看姬無夜、白亦非等人,仿佛逼格很高的樣子,但實則,隻要想到韓國的處境就不難理解。
白亦非和姬無夜等人的強大,本質上,不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而已。
那所謂白亦非手中的韓國十萬大軍,秦國這邊,甚至調遣一隻偏師都能夠將其吊打了。
拋開了前世劇情造成的印象之後,再看韓國現在發生的一切,羅浮隻覺得,若是自己也插手其中,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侮辱了。
好歹他現在也是儒家第六子,諸子百家公認的聖人,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