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手心裡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一下子就蔓延到心坎上。讓她都分不清楚,到底是手心痛,還是心在痛。
荊棘刺似在她手心裡破土而出,漸漸包裹住她的手,甚至蔓延到了手腕,荊棘刺全刺在皮肉裡。
這速度,比先前要快很多很多。
這疼痛,更比先前要疼很多很多。
怎麼會這樣?
是又惡化了嗎?
秦晚煙顧不上多想,立馬下樓,“來人,伺候藥浴!”
接下來的兩日,秦晚煙幾乎都在冰冷冷的井水裡泡著。她就像是大病了一場,臉色發白,唇色發紫,分明比上一次更加虛弱無力。
林嬸一直守著,心疼得眼眶發紅。
她擔憂地問: “主子,您這樣子,如何南下?”
秦晚煙仰頭靠在浴桶邊沿,閉著雙眸,語氣都是虛弱的,卻依舊冷漠,“你按我吩咐的去做便可,其他的,不必操心。”
林嬸猶豫了許久,道:“主子,您就說您病了,九殿下一定不會勉強您的!皇上那邊,九殿下頂得住!”
秦晚煙立馬睜眼看來。
林嬸這種時候,也不怕罰,“奴婢實話實話!”
秦晚煙沉默了半晌,才反問道:“能稱病到何時?”
林嬸答不上來了。
那日,若非慌稱癸水,九殿下怕是會親自上樓,一探究竟。
秦晚煙又問:“我能信他幾分?他又信我幾分?”
林嬸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秦晚煙繼續道:“蕭氏在蒼炎受了這麼大的侮辱。蕭無歡和蕭氏母女都不會罷休的,我必須趕在蕭氏接觸洛桑王.之前,趕回去。洛桑的礦脈,絕不能落在蕭氏手上。就算穆無殤不去,我也得親自走一趟!此事,耽擱不了!”
林嬸悻悻的,“是,奴婢多嘴了,奴婢去換些藥湯來。”
林嬸這才意識到,這兩人,在意歸在意,臉紅歸臉紅,婚約歸婚約。
一切,都八字沒一撇。
他們倆,可都不是會為情所困的人啊!
彆的不說,單單此次南下,兩人都誌在洛桑,無論哪一方奪了,怕是都不會讓步的。
翌日,秦晚煙的藥藤反噬終於褪去了。她除了隨身攜帶藥材,還令人帶水先行。
她還無力地躺在榻上,穆無殤就令人來報,康治皇帝下令,要他們連夜出發,十一皇叔隨行。
夜幕降臨,寒風徹骨。
穆無殤的馬車就停在了秦家後門。
秦晚煙走出門,裹著一件裘袍,戴著兜帽,低著頭,一言不發。
穆無殤卻還是一眼就看出她的氣色不對勁,他摘下了她的兜帽,看得更清楚了。
秦晚煙沒理睬他,徑自往馬車走。
穆無殤高大的身軀堵在她麵前,“回去!過兩日再走。”
無疑,他當她還在癸水期。
秦晚煙抬眼看了他一眼,還是一言不發,徑自上馬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她休息個一晚上,應該能恢複體力了。
穆無殤跟上來,看著她,一如那日送她回來時候的樣子,他俊朗的眉頭緊鎖,藏著心疼,幾番欲言又止。
秦晚煙料定他不會問,把大大的兜帽戴上,幾乎罩住了整張臉。
她又攏了攏裘袍,閉上眼,準備睡一覺。
然而,穆無殤卻突然問出口了:“你,肚子還疼……是嗎?那些藥,喝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