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明給陳父喂完了藥。
秦晚煙便回頭朝穆無殤看去。
她都還未開口,穆無殤就道:“全都到門口候著,不得打擾!”
秦晚煙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這家夥還是有些了解她的。他開口,她非常放心。
她不說話了,轉身監測陳父的脈象。
大祭司難以接受,“九殿下,我等在這裡候著,怎麼會打擾秦大小姐?”
聖女可不想錯過陳父吐血身亡的好戲。
她道:“九哥哥,秦煙兒姑娘如此自信,想必醫術非同尋常。我們都想開開眼界!”
穆無殤惜字如金,隻揮手讓她們走。
古侍衛立馬走上前來,也不說話,微笑著,恭敬有禮打了個請的手勢。
大祭司起身,“好,我等在門口,等秦大小姐的好消息!”
人都走了出來,房門關上。
聖女低聲,“娘,九哥哥還在裡頭,他會不會包庇那個賤.人!”
大祭司道:“放心,還沒到那份上!再怎麼樣,九殿下也得服眾。”
聖女想到兩人獨處一室,就受不了。
奈何,她也隻能等。
屋內,秦晚煙按著陳父的脈象,一臉認真、專注。
穆無殤就站在她背後,看著。
秦晚煙不是不趕他,而是知道自己趕不動,懶得廢話了。反正,他不僅見識過,還親身體驗過她的藥藤了。
確定定神散的毒性開始生效了,秦晚煙取出一抹藥種子,置於陳父眉心。
藥藤的治療過程奇痛無比,一般人跟承受不了。
她不是不懂定神散的毒性,而是想用定神散讓陳父深度昏迷,感覺不到疼痛。
陳父之所以會耳鳴,並非耳朵出問題,更不是什麼神靈的旨意。而是腦袋裡生了瘤,影響了聽覺中樞神經,類似於幻聽。
如此嚴重的耳鳴不會致死,卻會折磨人,致人崩潰,生不如死。
而真正致命的是腦子裡的腫瘤。再惡化下去,會壓迫到更多神經,出現各種症狀。
至於瘤本身,良惡與否,也是大問題。
這不是怪病,而是重病!
秦晚煙指腹輕輕一按,藥種子就植入陳父眉心,一道鮮血飛濺出來。
隨即,一個小芽苗貌似冒土而出一般,從陳父眉心裡冒出頭來。
穆無殤上前一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哪知道,秦晚煙突然伸手,擋住了陳父的眉心。
她分明是故意的!
穆無殤要拉開她的手,她卻先收了手。
那藥種子的芽苗早就瞬間變成藥藤,藤蔓從陳父眉心的傷口,破皮肉而入。
此時,陳父眉頭隻有一道小小的血口,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穆無殤看了個……寂寞!
他抬眼朝秦晚煙看去,孤冷卻也極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來。
秦晚煙鳳眸微挑,頗有挑釁味道。
她雖奈何不了他,卻也總不甘心被他製著。
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她起身,靠在一旁,環抱雙臂,閒適地等著。
穆無殤眼底閃過一抹無奈,亦是起身,靠在另一邊,亦是雙臂環抱,跟著她,一起等。
一室寂靜,陳父依舊一臉安詳。
然而,藥藤早就在他腦袋裡蔓延,直達病灶。
這過程帶來的疼痛,無法形容,更難以承受。這藥藤入腦的風險,更是難以預料。
然而,秦晚煙淡然自若,老神在在,一點兒都不擔心。
她索性閉了眼,休息。
穆無殤本要開口,見她安靜的樣子,不自覺沉默了。
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治病如此輕鬆,培育藥種子,怕是極其不易吧。”
豈止是不易,簡直是耗費心血,耗費她真的心血!
秦晚煙沒回答。
穆無殤又道:“你救我,治我父皇,都不與自己的血為藥引?救秦音音的時候,卻用了自己的血。這是為何?”
秦晚煙沒想到這家夥會記得這麼清楚。